孟寒,今年二十有八,长得牛高马大,幸亏没有横向发展,身架还算匀称;长相普通,但看着就是顺眼;性格憨直随和,热心助人,对谁都是一副邻家大哥样。
——这是相处一个时辰后,我得出的结论。
凌非拉我去见人时,就说了十个字:“孟寒,帮你打造耳环的人。”
出于信息实在少得可怜,我只能喊出一句“孟大哥”就没有下文了。
那位孟寒大哥一点也不介意如此马虎不负责任的介绍方式,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就是秋儿吧,凌非经常说起你,你喊我大叔就行了,我比你大十几岁呢。”
说着左右望望,发现铁铺里实在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抱歉道:“听说秋儿你身体不好,待不得脏的地方,我这又是这样,你们在这等等,我收拾点东西就回家。”说完就钻进铁铺去了。
我只能讪笑,凌非又在乱造谣了,我若是不能碰脏这一路上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他的老妈子倾向有接近楚霖的趋势,不是好现象。
看了看四周,“孟大哥是铁匠?”
“算是。”凌非随口答道。
“什么叫‘算是’?!”我不满道。
“他是做铁铺生意没错,可只要是手工艺的东西,我还没见有他做不出来的。”
我佩服,“那倒确实厉害。”
孟寒拿着几样工具走出来,羞涩的笑:“也不是,要别人给图我才能做的,没有图样我也做不出来。”
我当即展颜,“黎秋还没有谢过孟大哥,我很喜欢那对耳环。”
孟寒刮了刮脸,憨笑道:“你喜欢就好,我第一次刻麒麟,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女孩子的喜好。”
那是,人家送女孩的东西挑的纹样不是凤起码也是花,只有我旁边这个不肯用脑的,老是送麒麟。
孟寒指了指前方,“你们难得来一趟,到我家去坐坐吧,今晚就在我那吃好了。”
我还没说话,凌非先点了头,“嗯。”
我嘴张了又合,最后只能吐出一句:“记得叫人给留在客栈的若暇和小连偿传个信。”
孟寒十分愉悦的大踏步在前面走着,路过的人都欢快的向他打招呼,偶尔还会有一帮小孩子突然冲过来把他当树桩爬,他也乐呵呵的任孩子们折腾,还小心护住不让他们滑下去。
我们隔了些距离在后面跟着,“看上去是个很好的人,真难得。”我由衷道。
凌非脸色突然变得有点不大好看,“他够好了,不用你再称赞。”
我莫名其妙,“怎么称赞你的朋友也不高兴?”这家伙似乎越来越小气了。
凌非脸更加沉了几分,“……你从来没夸过我。”
我愕然,“……虚或叔叔应该夸过你不少吧。”
“那不同!”某人头转到了另一边。
哎呀,闹蹩扭了,“我一直都认为你很厉害啊。”我连忙补救。
“哪儿厉害?”某人斜睨过来。
啊?还要具体回答?“……火麒麟!你能找到我娘她们三年也没找到的东西,这还不叫厉害吗?”
某人冷冷看着我,“如果我告诉你,那玩意是我有次经过大漠时不小心碰上了流沙,不知怎的从另一个地方挣扎翻滚出来后手里就抓着那个了,这也叫厉害吗?”
“……更加厉害!”我真诚崇拜道,果然跟某种打不死的动物一样顽强!
走到一处砖木房,孟寒乐呵呵把我们领进家门,“地方不大,将就一点吧。”
屋子确实不大,但是东西也很少,倒不显得拥挤,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凌非很自觉的钻进厨房去了,我正想和孟寒聊一下家常,一位大婶走进来,“呦!孟兄弟,有客人哪,好标致的女娃儿,你媳妇?”
孟寒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朋友的媳妇。”
我正待开口辩解,那位大婶又笑道:“哦,这样。孟兄弟,我家的柴火不够了,这天又黑了,你能不能借点给我。”
孟寒转身就从屋角抱了一捆柴递过来:“王婶,拿去用吧,这点东西不用还了。”
“哎,那可真是谢谢啦!”王婶乐滋滋的抱着柴火走了。
我看客人离去,正想说话,门口伸进来一个头,“孟哥,我爹今天上山把猎刀丢了,你那把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孟寒爽快的把墙上挂着的猎刀递过去,“拿去吧,不必急着还。”
“谢啦,孟哥!”刀接过去人就没影了。
孟寒这才坐下来对我道:“抱歉,招待不周……”
话没完,一个小姑娘推门进来,“孟大哥……啊!不好意思,你有客人啊?”
我皱眉,怎么这一个个窜门就像进自己家似的。
孟寒站起来,“我朋友来看我,有什么事吗?小宜。”
小宜姑娘手绞着衣角,“我爹他又腰疼了,坐着躺着都嫌疼,他说你做的椅子坐着会舒服一些,我想说能不能……”
我瞪大眼,连椅子也不放过?!
孟寒很干脆的回身抗起椅子,“这东西太重,我帮你送过去吧。”
小宜姑娘立刻眉开眼笑连声谢着走了,孟寒朝我抛下一句:“我出去一会,你们随意。”就威猛的架着椅子出了门。
我目瞪口呆望着他离去,凌非端着几盘菜走进来,看我怔愣的模样,又望望显得更空的屋子,习惯的放下菜:“他就是这样的。”
我喃喃道:“难为他的东西到今天还没被搬空……”
“那是因为有人救济。”
“谁救?”
音落,一个清脆的莺鸣响起,“孟大哥,我来了!”
“哪,救济的人到了。”凌非轻声回道。
好熟悉的声音,我慢慢转头。
“啊!你!凌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干笑,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啊,苹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