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玉痕和芳华的兄妹之情,比他想的,还要深得多。黎珺泽在心里想。
第二天,黎珺泽带着太医来看“芳华”,却被“玉痕”挡在了门外。
“二皇子,昨天我已经说过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芳华。”“玉痕”说道。
“我带了御医来,玉痕,你总不能让芳华一直这样下去……”
“芳华的事,不劳二皇子费心,我自会放在心上,她遇到了这么大的打击,总要给她适应的时间,希望二皇子不要逼她太紧,我不想让芳华的病症更加严重。”
这种淡漠而疏离的语气,黎珺泽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尤其是那句“不劳二皇子费心”,这句话,像是打在黎珺泽的脸上一样。
黎珺泽突然间觉得心头上闷闷的。
“玉痕,芳华她,很坚强,如果我们努力,她会振作起来,总有办法会治好她的病症,如果耽误了她医治的最佳时期,将来岂不是更让芳华难过?”
黎珺泽觉得芳华能够振作起来。
“振作?是,我也希望芳华能振作起来。只是,二皇子,你现在带给她的,不是鼓励,而是刺激。芳华的事,二皇子不必觉得愧疚,姚家,也不会要二皇子负半点责任。”
“芳华为了母妃和丝荷而变成现在这样,怎会与我无关?若芳华无法恢复,我此生都不会心安。”黎珺泽说。
“如果芳华永远都只能是这个样子呢?二皇子,你要负责吗?”姚芳华逼问。
“我会负责。”黎珺泽说。
“你要如何负责?”姚芳华继续问。
“我……”
“你会娶她吗?”黎珺泽还未回答,姚芳华接着问道。
黎珺泽一愣,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姚玉痕”。
“你愿意天天面对着她的那张脸吗?”姚芳华接着问。
从黎珺泽的眼神里,姚芳华已经知道了答案。
黎珺泽从来没想过要娶芳华。
自从遇到芳茵后,黎珺泽便认定了,他将来的妻子,应该是姚芳茵那种类型的。
他会对芳华负责,但是,绝对不会娶她。
“姚玉痕”清冷地一笑,“二皇子,莫说你没有这种想法,就算你现在想娶芳华,芳华也不会嫁给你。”
“姚玉痕”说得肯定。
这时,一个纸团,抛了过来,芳华捡起来,打开,上面大大地写了一个字:走。
芳华将纸团展开,将这个字呈在黎珺泽的面前,“二皇子,你看到了,还是走吧。”
“我明天再来。”黎珺泽说,然后带着御医离开了。
在那之后,水冰玉与来过两次,却也都被“芳华”赶了出去。
姚思远也以不打扰“芳华”,不让“芳华”再受刺激为由,让姚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远离芳华的院子。
黎珺泽倒是接连来了几天,都被玉痕和“芳华”拒绝,连院门都没进去。
只有丝荷隔三差五地会来看看“芳华”,只是,更多的时间,丝荷只是静静地站在梅树下发呆。
不久,关于芳华的事,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姚家三小姐,毁了容,变得又聋又哑,连性子都变了。甚至还有人传言说姚芳华已经疯了。
“姚玉痕”对黎珺泽说:“二皇子,芳华现在不想见你,你若觉得心中有愧,就为芳华多带一些书来吧,芳华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看书。”
从那以后,黎珺泽便不再带着御医前来,经常会带着一些书来送到芳华苑。
虽然关于芳华的传闻很多,可是,见到芳华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慢慢地,谈论芳华的人,也越来越少。
太子宫中。
太子黎珺阳狠狠地将一只杯子摔在地上。
“没想到,我谋划了这么久,做得天衣无缝,这么周密的计划,却只毁了一个姚芳华。”黎珺阳不服气,眼里的怨恨更显阴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是黎珺泽命不该绝。”皇后曲怜秋也深感惋惜,失去了如此大好机会。
“那天,老二明明已经走向菊园,所以,我手下的人才会动手,没想到,他却突然调头离开了。不然,那天中毒的一定是他。”黎珺阳还真是心有不甘。
“这次,就算老天帮他好了。阳儿,老天不可能总站在他那一边。这次不成,不代表下次他还会如此幸运。”皇后冷冷地说道。
“下次,就难得有这样的大好机会了。”
“机会总是会有的。”皇后说道:“皇上让黎珺泽查此事,他只怕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阳儿,你不会让他查到什么吧?”
“母后,您放心吧,他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那就好。阳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而且,我听说,这几日,姚思远便会回边界,这次,他会带着姚玉痕一起镇守边界关,黎珺泽的身边少了姚玉痕,我们对付起来,会更方便。”
“母后说得是。”黎珺阳的脸上现出一抹阴毒的笑意。
玲珑在芳华苑算是安定了下来。
除了每天打扫和送食物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人进入芳华苑。
玲珑的身份应该不会被揭穿。
姚思远要带着“姚玉痕”一起离开京城,镇守边界关。
这边界关,将来终究是要由“姚玉痕”来守的。
芳华知道,这一次离开姚府,下次回来,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就算回来又能如何,她,不再是芳华,而只能是“姚玉痕”。
爷爷要带她一起离开,芳华理解爷爷的这个决定。
从现在起,她是真的要负起姚家男儿的责任了。
离开前,芳华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和黎珺泽辞行。
纠结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去了。
她和黎珺泽,已经不可能了。已经有了这种想法,所以,芳华更不想去见黎珺泽。
在她临行前一天,黎珺泽却带着两坛好酒,来到了姚府,说要为她筵行,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