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姚芳华和廖无忧终于正面相见。
“廖将军,你退兵吧。”姚芳华直截了当的说。
“理由呢?就凭你这十面埋伏阵?”
“不错,就凭我这十面埋伏阵。”
“姚芳华,虽然你这十面埋伏阵可以一当十,不过,你有一万兵,我有十万精兵,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旗鼓相当,我为何要退兵?”
姚芳华的十面埋伏阵,让廖无忧佩服,大开眼界,但是,却不会让廖无忧畏惧。相反,廖无忧甚至很期待与姚芳华公开一战。
对于廖无忧来说,十面埋伏阵,是他所见过的,最大的挑战。廖无忧此生,偏偏最喜欢挑战。
“我不但有这十面埋伏阵,我的手里,还有这两样东西。”姚芳华举手双手,一手,是一个纸包。一手,拿着几个黑色的铁皮弹丸。
“这个,是清风散。”姚芳华说完,将手一扬,纸包里的药粉随风飘洒,吹向廖无忧的军队。
“快点捂住口鼻!”有人大声喊着。
不过,已经晚了。
廖无忧那一方军士,已经有几百人成排成排地倒下。
“这个,是震天弹。”说着,姚芳华将手里的一个黑色弹丸举起,远远地掷向远方。
那里,双方都没有士兵,只有一堆乱石。
“轰”地一声,有如平地起炸雷一般,顿时烟尘飞扬,碎石乱发,还好那里没有人,如果有人,想必是一副残忍地血肉横飞的景象。
廖无忧眸光收紧,肃然而深远地望着那一片被炸过的地方。
他第一次,见到威力如此之大的武器。
震天弹,廖无忧倒是从前听人说过。他以为只是人们的一个设想,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我的十面埋伏阵,再加上清风散和震天弹,便可以以一当百,廖无忧,这一战,你确真的要战?”
“姚芳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廖无忧不解地问。
就像姚芳华所说的,十面埋伏阵加上清风散和震天弹,足可以一当百,廖无忧这十万大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姚芳华明明有着必胜的把握,为什么还要劝他退兵?还是,姚芳华在唱空城计?
姚芳华似乎看出了廖无忧的心思。
“廖将军,这清风散和解药,还有这震天雷,我这手中有足够地数量,至少,应对十万大军决无问题。正因为这种方式伤亡太大,所以,我才劝你退兵,难道,你真的愿意拿十万士兵的性命冒险一搏?我即将为人母,为了腹中的孩子,不想造成十万杀虐。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战与不战,由廖将军决定。芳华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不退兵,我们,正式开战。芳华虽然不想杀戮,不过,如果躲不过,芳华只能应战。”
望着姚芳华离开的背影,廖无忧心中百感交集,他真的不甘心,可是对于姚芳华,又是真心佩服,他从来没有如此佩服过一个人,姚芳华,是第一个。
“廖将军,我们怎么办?”副将问道。
“你们有办法对付十面埋伏阵吗?”
“没有。”副将诚实的摇了摇头。
若是真有办法,也不会来到城下,与姚芳华的军队对峙这些天。
“那清风散和震天雷呢?”廖无忧接着问。
“没有。”
“那我们只能撤兵了。”
“真的要退兵?”
“难道要牺牲这十万精兵为姚芳华扬名吗?”
在回临界的时候,厉含笑问,“廖无忧会退兵吗?”
“如果你是廖无忧,你会退兵吗?”
“我会。”
姚芳华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想,廖无忧会退兵的。”
这样,临界关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正如姚芳华所想,两日后,廖无忧率大军回朝。
大家都以为这回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回雁关突然传来消息,黎珺泽被困屠龙岭,被曲言夏大军团团围住。
黎珺泽刚到回雁关,第一战便大获全胜。
只是,没想到曲言夏居然请来了一个世外高人平阳道长前来助阵,摆下天绝阵,黎珺泽带兵破阵,伤亡惨重,士兵杀出一条血路,为他打开一条活路,黎珺泽带着不足五百残兵,困守屠龙岭。
黎珺泽派兵向京都求救,却被太子拦下。
还好,黎珺泽已经预先想到了这一点,同时,也向临界关求救。
听到这个消息,姚芳茵和黎丝荷顿时花容失色,方寸大乱。
“芳华,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二哥啊!”
“芳华,这天绝阵,你可听说过?”姚芳茵问。
“天绝阵,是玉真教的镇教阵法,由玉真教百年相传,为护教所用,并不适用于战场。平阳道长十年前,被逐出玉真教,这天绝阵,想必是他根据玉真教的天绝阵演变而来。”
“芳华,你可有破阵之法?”姚芳茵急切地问。
此刻,姚芳茵对于黎珺泽的爱意,再也无法掩饰。
曾经,那么真切的爱过,又怎会说忘就忘?说断就断得了?
姚芳茵的感受,姚芳华完全理解。
姚芳华低头想了一会儿,“破阵之法,我这里倒有一个。”
“真的。”姚芳茵和黎丝荷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彩,“芳华,我们快去屠龙岭救二哥吧。”
“丝荷,现在,我还不能离开临界关。”
“为什么?”
“虽然廖无忧已经退兵,但是此时还未走远,如果他得知我离开临界关去救黎珺泽,会认为我在阵前所说的只是缓兵之计,他随时都可能调头回来,如果攻个措手不及,临界关只怕难保。”
“那该怎么办?芳华,你不会对二哥置之不理吧?”
“我既有破阵之法,能破天绝阵,未必非我亲自前去。”
“芳华,我去吧,你告诉我破阵之法,我去破阵救人。”矫龙飞说道。
虽然矫龙飞是在跟姚芳华说话,眼睛却是望着黎丝荷。
那日,矫龙飞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给了黎丝荷。
他给姚芳华之间的交易,黎丝荷不懂。
不过,黎丝荷依然接受不了矫龙飞是矫刚之子身份。
这些天,矫龙飞一直跟在黎丝荷的身后,黎丝荷却只当他如隐形人一般。
“难道你又想跟芳华做交易?”黎丝荷拧眉。
黎丝荷知道,因为矫龙飞,姚芳华明明有两次机会可以杀了矫刚,却都把他放过了。
按照他们的约定,姚芳华还要放过一次矫刚,才能杀他报仇。
“有何不可?拿你二皇兄的性命,换我父亲一次活命的机会,很公平。”矫龙飞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矫龙飞,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黎丝荷突然说。
“我们?”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的安危今后与你无关。”
“条件吗?我去救黎珺泽?”
“对,就是这样。”
“保护你,是我跟芳华之间的约定,我不会拿这个再跟你做交易。”矫龙飞说得很肯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就算矫龙飞答应,其实,姚芳华也不会同意的。
“芳华,你告诉我破阵之法吧,我去救黎珺泽。”姚芳茵说道。
一来姚芳茵是真的想去救黎珺泽,等在这里,她也放心不下。二来,姚芳茵也想为报父仇做一点事情。
“芳华,我陪芳茵去吧!”说话的人,居然是于战。
姚芳华望了一眼于战,在他望着姚芳茵的眼神里,姚芳华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这些天,姚芳华也听说了,于战与姚芳茵两人弹琴舞剑、对弈赋诗,似乎特别投缘。
于战喜欢姚芳茵!姚芳华居然刚刚发现这一点。
姚芳茵虽然对于战也有好感,却只是知已好友之情。
“好,若你陪着大姐,我便放心了。”
“芳华,我也要去。”黎丝荷说。
哥哥有难,黎丝荷又怎能安心待在这里。
姚芳华望了一眼矫龙飞。
矫龙飞了然地耸了耸肩,“我答应过你,会护她周全,你放心,我会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有矫龙飞保护黎丝荷,姚芳华才放心。
姚芳华将破阵之法告诉了于战。
很快,四人立即上路,快马加鞭赶往回雁关。
如今,临界关内,只剩下姚芳华、厉含笑和黎珺渊。
望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古道中,厉含笑问,“芳华,为什么要让姚芳茵去救黎珺泽?”
姚芳华望了一眼厉含笑,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原来,没有瞒过厉含笑。厉含笑似乎是越来越了解她了。
竟像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一样。
“大姐她,心里一直爱着黎珺泽。我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那你呢?”厉含笑也看得出来,姚芳华的心里依然有着黎珺泽。
“大姐和丝荷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厉含笑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芳华,你负担了太多的东西。是不是将来有一天,我的未来,我的幸福,也要背负在你的身上?”
“含笑,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姚芳华真诚地说。
“我的幸福,就是看到你能幸福。”厉含笑喃喃自语。
厉含笑的话,姚芳华听到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这些天,黎珺渊似乎特别乖巧,不缠也不闹。
“姚姐姐,他们都走了,你陪着我玩,好不好?”黎珺渊拉着姚芳华的手,撒娇地晃着。
姚芳华坐了下来,望着黎珺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三皇子,你也坐下吧!我们好好谈一谈,如何?”
“好啊,好啊!”黎珺渊跨坐在椅子上,脸上是呆呆地笑容。
姚芳华却是郑重而认真。
“三皇子,我知道,你不疯,也不傻。”
“我早就说过了,渊儿不是傻子啊。”黎珺渊依然继续装傻。
“我知道,皇上真正的用意,是要将皇位传给你,如今,是时候了,你也该恢复自己的真实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