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跟着老妪前行,时而注意着身后的无双是否跟紧了。她的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且不说老妪的身份和目的,就这样毫无理由的跟着她走就已经是在冒险了。
但是华浓直觉老妪正是带着他们前去云逸宫,她适才称呼自己“宫主”是不会错的。华浓望着劲步前行的老妪,那身形分明分明隐忍着颤抖而显得步履蹒跚了。
老妪带着他们转过巷子,到了一家绸缎店,老妪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门便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月十五六岁的少年,明明是生涩的年纪年上却平静老成的仿佛五六十岁,眼神警觉的发现了老妪身后的华浓和无双。
“姑姑?”少年的眼始终留在华浓和无双的身上,他们绝对不是来买布匹的,况且人是姑姑亲自带来的,姑姑已经二十年不曾带人来了。
“璃,怎么是你来开门?”老妪皱眉。
“珞叔又喝醉了,山伯正在照顾他。”
被称作璃的少年依旧平稳的回答,他的眼在华浓身上流转,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绝美女子,她的身上又是这样的散发着魅惑的讯息,那一双桃花眼似有若无的斜望着他。
华浓亦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少年是和无双完全不同的冷然,不似无双的活泼和纯净。仿佛在尘世里浸染了太久而厌恶了这世俗的陋习,是以变得生人勿近了。
“进去罢。”
一掀帘子,这小小的店铺里是一间形似休息亦或招待贵客的茶水室,一张石桌靠着西面的墙,仔细一辨,那桌面竟是由白玉打造!东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稀松平常的水墨画,任谁都想不到这画后竟别有洞天。
璃走到桌子旁边,手伸到桌子底下拨弄了下,似是打开了什么机关,那挂着画的强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璃打起一个火折子和老妪走在前面,华浓为防无双走丢便拉了他的手。
通道大约两百米,其间有很多分叉七转八弯的,若没有熟人带路恐怕是走不正确的。华浓想那些分叉出去的通道大概都不会太长,但里面肯定设置了让人进的去却出不来的机关。
本来这条通道设置的已属精妙让人不的地步感叹,不想通道外财势真正叫人震惊。暗不见光的通道外竟然灯火通明,一座巍峨的宫殿赫然跃入眼帘,宫门的匾额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镶金大字——云逸宫。宫门外站立着两排佩刀的女侍卫,每排各十人在门的两侧整齐的一字排开,身上穿的清一色的白色锦衣。神情冷凝,显然是受过训练,老妪和璃走至他们十步路之远时齐刷刷的单膝跪地。
老妪司空见惯的走过,把华浓迎进了大堂。大堂宽敞的足以容纳百人,大堂东面靠墙放置着一张镶玉藤椅,旁置一张红木桌子,想来是用以放置差点的;南北两侧则各自放置着五张椅子,椅子中间摆着共用的矮桌子。
“璃,去叫山伯和各堂堂主过来。”
璃听命去了,老妪又请华浓上座。华浓心知那东面的首座定是宫主之位,不禁犹豫了下,于转念一想自己不正是来接管这宫主之位的吗,于是就坦然的坐了上去,又把无双拉至身侧。老妪眼里闪过一丝激赏,随即默默站在一侧。
很快璃就去而复返,紧随着他而来的共有五人。一个老态龙钟的男子和四个正值壮年的女子。那些人见坐在首位的华浓都暗自一愣,就连璃也轻轻皱起了眉头。
“金姑姑,这是?”
四个女子中身着翠绿劲衣的女子首当其冲的问道,其他人都以神情表达着不解。
“各位堂主,这是我们云逸宫新一代的宫主月华浓。”老妪朗声说道。
座下五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老妪在这宫中几十年来忠心耿耿威望颇高,是断然不会做出李代桃僵之事,但这凭空冒出的宫主却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请宫主出示我云逸宫历代宫主信物。”老妪对着华浓抱拳,她知道各堂堂主也在等着华浓出示信物。
华浓随即起身,从衣襟里掏出玉佩,高举于众人眼前。
“我等参见宫主!”座下五人连同老妪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华浓一时没了注意,想不到这玉佩竟有此等效果。
“都请起来吧。”华浓说道,自己则弯腰扶起了老妪。
“这是……”老妪突然抓住了华浓的手,视线定定的落在她手腕上的红心胎记,那因年纪生长而逐渐黯淡的红此刻却刺目非常。
老妪激动的全身颤抖,眼泪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她颤巍巍的回头望向山伯。
此刻的山伯也注意到了华浓手上的胎记,他也不禁老泪纵横。
“是了,是了……宫主,她……”山伯幽幽说道,眼里仿佛确定又仿佛期待的望着华浓。
“她……已经仙逝了。”华浓知道山口中所问的宫主是指无双的师傅,于是答道,眼眶也不免湿润。
“师傅……”无双触景生情,拽着华浓的手更用力了些。
“她自当是安详的?”老妪问。
“是。”华浓点头。
“这便对了。”
妪的唇微微抖动,却还是努力的摆出笑来。这情景说不出的悲戚,山伯已经用袖子摸着眼角了。他们是自小看着无双的师傅长大的,熟知她的心性习惯。四个分堂堂主再次面面相觑,她们虽然在这宫中也有着不俗的地位和功绩,但对于宫主的亲近却是万万不能和他们想必的。
“各位堂主拜见宫主吧。”老妪镇定了情绪后说。
四个分堂堂主立即上前一字站开,单膝着地而跪。
“青木堂堂主紫杉参见宫主!”
“赤火堂堂主夕烟参见宫主!”
“西金堂堂主锦瑟参见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