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露茗抬头,便看见易昕屈辱的泪水,湿润的眼眶中闪着绝望的悲恸,枫露茗心中亦是一痛,伸手拂去易昕的泪水:“和我在一起,竟是让你这般委屈的事?”手指逐渐收紧,捏成拳头。
月色沁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一切镀上一层朦胧的凉色,一如两人的心一般,寒澈心扉。
枫露茗紧咬着牙,挥手解开易昕的穴道:“你走!”枫露茗让出路来,背对着她闭上眼睛。他的确可以得到易昕的人,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跟他在一起给她带来的只是漫无边际的屈辱的话,他宁愿放她离开,让她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易昕怔忪地望了一眼枫露茗的背影,爱恨纠葛在心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化解,只能慌忙地握紧领口,仓皇逃离。师父终究是不忍心伤害她的,哪怕在他的观念中今天的事也许根本算不得什么错,二十几年的生活中女人也许永远该是挥之即来的,可是看见易昕的眼泪,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易昕逃出云雨宫,却不想回到东宫去,更不敢到无忧楼去,偌大的京城她居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了,夜深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易昕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个女子,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委屈,她不想与人争斗,更不想登基,她恨自己姓南,恨自己背负了这许多的使命,为什么她不可以抛弃一切负担,策马奔腾,浪迹天涯?
易昕一时愤怒,推开了哲祈的房门。
“易……老奴给皇长孙殿下请安,不知殿下深夜造访作为何事?”麻姑显然被易昕的突然闯入吓到了,他现在是皇长孙了,会不会为了他的地位再度伤害少康王?
“哲祈……皇叔睡了吗?”
“已经睡熟了。”
易昕点头,熟谙地来到卧房,睡榻上的哲祈安静得如同一个熟睡的婴儿,易昕感叹:“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坦然的入睡呢?你为什么不起来争天下呢,这个天下是你的,你为什么不夺回去?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困扰啦!皇叔,你为什么不争呢?”
“长孙殿下!”麻姑听到易昕的话,吓得腿脚发软,惊骇地跪在地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不敢说的!”
易昕苦笑:“麻姑,不碍的,我说的也都是事实,这个天下本来就是他的。”
麻姑露出慈祥的微笑:“殿下这个皇长孙做的不开心吗?”
易昕点头:“何止是不开心,是痛苦,是压抑。麻姑,皇叔多幸福,忘记了曾经,就没有了责任。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可以快乐自在,多希望现在疯的人是我,那这南家上上下下的事,我就统统不用在乎了!”
麻姑走过来抱住易昕的头:“你是和王爷一样善良的孩子,麻姑没办法帮你的忙,可是有一句话可以告诉你,每个人都要面对磨砺,我们没办法逃避,只能奋力改变它。有一天你会感激你之前的努力,这种努力总有一天会带给你脱胎换骨力量。”
“麻姑……”易昕细细地品味这麻姑的话,无法逃避,只能奋力改变?
“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去吧!”
易昕听话地离开,麻姑的一席话就如同一场洗礼,让易昕的心接受这温润的涤荡,易昕笃定了眼神,逃不掉的躲不开的,统统放马过来吧,无论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她都愿意坦然接受,她相信,涅槃之后,便一定会有重生。
“呦,你还知道来找我啊!”秋无迹斜倚着门框,看着上前来的易昕,“都不等我就一个人跑了,你可真有心!”
易昕皱眉理解了一下,看来雨瞳的易容术很不错,骗过了不少人啊!易昕眨了眨眼睛,雨瞳易容以后都做了什么?如果她是雨瞳,她会做什么?
易昕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回身就要走,却被秋无迹一把抓住:“你赶着死去啊!”
“我被蕊儿关了一整天,你昨天若是见到的人,是别人乔装的,我还有事,回来再跟你聊!”易昕推开秋无迹的手,便飞速地离开。
秋无迹眨了眨眼睛,这丫头能火急火燎成这样,现在也只能是为了一个人了,司徒呀,你还挺重要的呢!
易昕赶到司徒府的时候,司徒已然是烂醉了,瘫倒在院中的石桌下,却依然不断地呢喃着易昕的名字。
易昕扑过去扶他:“司徒,你起来,告诉我你怎么了?”
司徒迷离的眼神聚到易昕的脸上,还没等易昕扶起他,他却已经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易昕的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倒在他怀中。
“易昕……”司徒醉的几乎没有了意识,却还是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易昕被他满身的酒气也熏得有些醉了,只能呆呆地回应着他火热的吻,清冷的石板路上,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火热得几乎要将石板路灼化。
几乎是无意识的,司徒伸手抚上易昕的胸,易昕猛地一惊,他……不是以为她是男人的吗?易昕仔细地看着司徒的神情,没有一丝异样,他是一早便知晓了吗?不等易昕思考,司徒火热的吻又再度袭来,侵占着她的理智,易昕无暇思索,只能顺从着司徒的动作。易昕不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想到枫露茗刚刚的举动,易昕突然很想现在就将一切都给予司徒,至少这个人是她自己选择的。
三分清醒七分醉,易昕也已经沉沦在了司徒的温存之中,任由着司徒褪下她的衣物,吻遍她的全身。易昕情动,便伸手去解司徒的衣物,司徒的手便不安分地从肩上往下滑,刚刚触及那份柔软,司徒便骤然睁眼,一把推开她:“滚开,老子……不是随便的人!老子喜欢易昕,不喜欢……女人!”
已经被司徒脱光的易昕被司徒毫不留情地推开,一下磕在青石阶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易昕扶着腰坐起身,便看见喊完便呼呼睡去的司徒,不禁苦笑不得,他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