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为白倩儿的关系,他跟青冥天回复不到以前的那种关系了。虽然有些许的遗憾,可想到白倩儿,玄熙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
玄熙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听见有人在唤他,他疑惑地转身,便看见白逊之抱着个酒坛,身子十分不稳地朝自己跑来,口里不停地道,“哎哟,玄熙啊,慢点慢点,等等我……”。
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转眼间,白逊之已经跑上前来,身上的酒味已经是扑鼻而来,好不呛人。
白逊之兴许是跑累了,‘嗖’一下便坐在了店前的台阶上,拍拍旁边的空地道“玄熙,坐,把酒望月,畅谈人生百态也是一大乐事,况且,”白逊之顿了顿,歪着脑袋将玄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微有点疑惑道“我看着你,总觉得有点不对,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是吗?”玄熙在白逊之旁边也坐了下来。白逊之抱着酒坛仰头便是一通猛灌,透明的酒水从他嘴角躺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芬芳的酒香。他的姿态大方随行,毫不扭捏,反倒与他那宽襟才子装扮格格不入。
他放下酒坛,就着袖子擦了擦嘴,将酒坛递给了玄熙“变了变了,以前你是居于繁华之外,淡然清高的让我真想揍你小子一顿,我经常纳闷,你小子咋那么能装,像个没七情六欲的冷漠仙人一样俯瞰这芸芸众生,可你现在居然突然走进了这万丈红尘,”白逊之突然便不说了,只是仰着头看那一轮寂寂凉月。
玄熙清楚地感受到其中浓浓的惋惜叹然之意,他也仰起头就着坛子狼饮了三大口,放下手中酒坛,冷冷道,“人总是会变得,何必执着于过去,再者,现在,由不得我不变。”
白逊之哑口无言,两人顿时便都不说话,气氛冷了下来,可喝酒的兴致却越来越高涨,你一口我一口,末了,白逊之突然抱着酒坛跳了起来,嚎叫道,“我的竹叶青哪?”他使劲晃着酒坛,又把它倒过来,只有几滴缓缓跌落,白逊之急忙将嘴凑了上去。待连滴也没了,白逊之这才恨恨道“这可是青叶居最上等的竹叶青,结果,被这么狼饮的糟蹋,哼哼”他本想抱回家好好珍藏,慢慢品味,没想到气氛一来,心里一压抑,结果就给当白开水喝了,让他好不肉痛。
玄熙微微有点醉意,坐在台阶上也不理会白逊之的嚎叫,从腰上解下帝青,放在唇边,闭上双眼,慢慢地吹奏了起来。
笛音低缓悠悠,如细流涓涓,缠绵凄艳,似在诉说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恋情,可也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一种忧郁、无奈、哀伤的基调,每一个音符似都能撩动内心深处的那抹柔软,随着乐,轻轻颤动。
此曲,正是让玄熙名动天下的青靥,少女青涩、娇羞的笑靥。
白逊之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望着玄熙,翕合双唇,起初未发声,但随着那清幽笛音中混杂的思念越来越明显,白逊之还是道“玄熙,在乐中,你到底思念的是谁?”他可以肯定,并不是白倩儿。
乐,戛然而止,玄熙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有瞬间的茫然和迷离,甚至还有不知所措。他到底在思念谁,他到底在为谁轻奏?可这种感情只绽放在一瞬间,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子高高伫立,他冷眼望着仍然坐在地上的白逊之道,“我只可能思念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妻子,白倩儿。”
“是吗?”白逊之仰着头,反问。
玄熙牵起一抹很淡的笑纹,“是的,”然而,宽大云袖下的双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梦境中那个隐在云烟芳华中的女子若隐若现,而哀愁似水的声音又一遍一遍地在他脑中轻轻回荡,他的头,痛,很痛很痛,似要裂开了般。
然而,他却又要拼命压下脑中的这个幻境,拼命地告诫自己,那个女子便是白倩儿,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
脑海中两种意识不停地撕扯交战,很快让他心力交瘁,他的伪装也出现了一丝的裂缝,疼痛难忍,玄熙痛苦地抚着额,大口喘着气。白逊之见状,急忙站了起来,焦急道,“你怎么了?”
玄熙不言,强撑着冷漠转身,身形有点踉跄地前行。白逊之不放心,便在旁跟着。过了那段小街巷,人就慢慢多了起来。
荥阳毕竟是大君的权利之都,繁华之都,也要自然也是热闹的。虽然因为君帝熔的驾崩全国哀悼,可只要挂上白幔白球以示哀思,店家生意照常。
玄熙头痛欲烈,见前面有一卖馄饨的小摊,便坐了下来休息,白逊之向老板要了两碗馄饨便也坐了下来。
老板手脚利索,一会还冒着烟热气腾腾的两碗馄饨便端了上来,也不知为什么,玄熙一看到那馄饨,便呆住了,有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抓不住。
隔壁桌也有两人在吃着馄饨,不多一时又见一人匆匆跑来对着那两人手舞足蹈道,“我刚路过红楼的时候…”
话还未说完,话头便被其中一人抢了过去“路过,不是特意去爽爽?”
“去去去,”那人一屁股坐了下来道“那地方是我们这种人去的了的,下辈子吧。”他突然低下声,神秘兮兮道,“你们可知道今个红楼正有场好戏呢?”
“不就林青衣,现在左一个林青衣又一个林青衣,搞的老子真想去看看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妙法?”
“嗨,今个不是林青衣,”那人想了想又道,“不过还是林青衣,那叫什么的,嗨,就是白王的什么郡主,嫁给玄王家公子的那个叫白什么的?”他挠头挠耳,就是想不起名字。
“白倩儿?”
“对对,就是她,现在正在红楼大吵大闹,喊着要见林青衣。”
坐着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很默契地笑了起来,神情暧昧“莫不是捉奸去了。”
那人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候,道“嘿嘿,我也这么认为,看来这公子玄熙娶了个母夜叉,有的受咯~”
正听着的白逊之正吞着馄饨,听到他们说的内容,一时呆的忘了咀嚼,小心翼翼地瞧瞧身边那人的表情,不巧,他旁边的正是玄二公子,跑去捉奸的,更不才,是他侄女…
玄熙好端端的坐在这,白倩儿上红楼又捉什么奸,这演得是哪出?
白逊之已经完全理不出头绪来了…
“青衣,”玄熙抚着帝青低喃。从一开始,似乎这个名字便在他的四周盘旋,是缘分,亦或是,别的什么?
玄熙并没有发觉到,他喃喃自语时唤的是青衣,而不是生陌的林青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