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很快便又从指尖溜过,青衣又成了凤兮,穿上庄严沉重的金丝九龙朝服,戴上十二毓帝冕,这个国家的帝皇。
而那个注定了会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朱晟兮,则毫无怨言的,代替她,将她父皇的遗体送到君家在龙眠大雪山的皇陵。
之后,在刘元庭的安排下,凤兮以新帝的名义统领诸侯王,文武百官参加了祭祖祭天的各种大典。
官员们也很敏锐地发现,这个新帝甚少说话,也甚少有任何的动作,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女子的青春,仿佛已经开始在凋零了。
而她所做的一切也完全是遵从刘元庭的,后来,她索性将其称为亚父,并将所有的政事,大的小的,重要的,不重要的,都全权交给了她的这位亚父,她自己只是在早朝的时候露个脸,其余的时间都幽居在了昭和宫,根本不会不接见除刘元庭之外的任何人。
这引起了尚在荥阳的诸侯王强烈的不满,他们几人强行进入昭和宫面圣,要其收回旨意!
病弱的女帝被他们几人如此一逼,竟当场吐血,几欲昏死过去,女帝半倒在榻上哀恸至极,怒斥四人想像逼死她父皇一样逼死她!
这让强霸四方的诸侯王无言以对,愤而请辞回封地,女帝却言一切听凭亚父,这让几位王爷怒及当着女帝的面便甩袖离去!
第二日,刘元庭在朝堂之上,上奏称先帝的仙事基本已结束,几位诸侯王已可以回封地。这本是合了几位王爷的意,但刘元庭又添了一个附加条件,要求几位诸侯王按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让其世子留在荥阳以培养女帝与下任诸侯王的君臣关系,以巩固帝国。
按例,诸侯王的确是要将自己的世子留在荥阳城,从小便作太子的随侍。高祖皇帝方面定下此例时,一方面也确是为了使中央与四方诸侯一直都保持一个比较亲密的关系,但另一方面,自然是为牵制诸侯王,世子在荥阳,诸侯王若真有了二心,那也得好好考量一番了。
可自从中央式微,权利被架空之后,这便形同了虚设!如今,刘元庭在这种情况下骤然提出,其实是以一种很强势的姿态向诸侯王施压,同时索取够分量的“人质”!
而诸侯王却陷入了被动,刘元庭提出的要求完全是有例可循,是祖制,是祖制那便是要遵从的,任何人,包括皇帝,都是没有权利改的!
诸侯王要是直接拒绝,那不就是大张旗鼓地说,我有二心。所以,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答应也不是,拒绝更不是。
在这方面朱正清倒不需要烦恼了,反正朱晟兮本就要留在荥阳的。所以他让人端了张太师椅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看戏,时不时的插上两句,很是悠哉闲适。
凤兮高坐在朝堂上,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局势的紧张,她只是低垂着头,手,轻轻抚摸着趴在她膝上的白绒团小猫。这是朱晟兮走时留给她的,他告诉她,等小猫长大的时候,他就会回来陪她…
陪她,凤兮有了瞬间的失神。不,她不需要谁来陪她!手突然握紧,小猫被抓痛,“喵”一声,小爪子在凤兮的手上抓出了几条很小的碎痕,唯有一点红色渗出,但空气中还是有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异香。
凤兮吃痛,下意识便松开了小猫,那猫一自由便从凤兮身上跳了下去,像人群里窜去。凤兮见此,竟也跟着站了起来,口中唤着“小熙小熙”的追着它向人群里窜去。百官见此,也都乱了套,一时间,原本庄严紧张的大殿上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凤兮跑的过急,一脚踩在自己的下摆上,被绊倒在地,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像绒团一样的小猫越跑越远,她喃喃,“小熙,连你也要离开我吗?”阖上眼,泪还是不可自抑地流了出来。
“他叫小熙吗?”
闻言,凤兮急忙睁眼,便见青冥天手中抱着小猫站在她身前。
凤兮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点了点头。
青冥天嘴角一牵,似笑非笑着道“那具体是哪个xi呢?小熙?小兮?这里面有个小熙可不是你的,是别人的。”
两人打哑迷般的对话让其余人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凤兮面色转冷,错开青冥天看似戏谑却灼灼的视线,一把从青冥天手里夺过小猫便离开了大殿。
在与玄奕擦肩而过的时候,玄奕意外的闻到一股极淡极淡的异香,一般人甚至都可能感觉不到这味道,但它绝对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曾经闻到过这种味道,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哪是谁?也不等他细细回味那极淡的香味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兮一走,插曲算是告一段落。在刘元庭的坚持下,朝会继续,他要他们今天一定要给个答案。最终,还是白敬德跟玄奕没选择的妥协了。
白王九子白逊之,玄王二子玄熙将留在荥阳,青冥天则自愿留下。
留下的不是些歪瓜裂枣,反倒是些优良品种,这不禁让人又联想翩翩,留下这几人到底是不得已,还是别有目的。
反正政治这事从古至今都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东西,我们也不能深究,把它搞得太透彻,因为不可能透彻的。很多只能靠时间的推移,看到了最终的结果或许才能依稀明白当初这些人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