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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冥天转身离去,凤兮便收起了笑靥,只是望着他被绿竹慢慢遮掩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眼前唯有竹叶修长,飒飒随风零落,漫天的飞舞。

又是一个背影…

眸半垂了下来,她轻声道,“我们走吧,”

一行人遂又回了昭和宫,凤兮倚在榻上,可不知道怎的,只要她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无数个背影,一个又一个的叠加,然后慢慢地离她远去。

这,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烦闷之下,一挥袖,她失手打翻了安几上的香炉。香炉‘砰’地一声,裂成了两半,香灰化成一层很薄很薄的纱,风一吹,便再也寻不得。灰飞烟灭,形容地真真恰当。

良辰,不,包括黑衣,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凤兮。她们都觉得,这样的凤兮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精致的的冷娃娃。

可凤兮很快又安静下来,她沉默了半晌,道“把我的笔拿来。”

“是,陛下…”

很快,上好的龙纹宣纸平铺开来,云脂砚台内,墨已被调的浓淡适宜。

凤兮起身,移到桌旁,执起笔,却未落笔,反阖上了双眸。

待她在睁开眼时,笔尖拂墨,落笔,只见笔尖一开一合,墨由浓转淡。瞬然抽笔,竹、叶、人已跃然于宣纸之上。寥寥几竹,萧萧数叶,浅勾的背影。再无其他晕饰,但整副画却已在寂静中诉说离别,诉说远去。

“好画,好画!”

正当凤兮恍恍惚惚时,身后突然响起既惊讶又精叹的赞声。

“不过,就是这话的意境也太悲苦了一点,”白逊之手抚着下巴,惋惜道。

“陛下!”骤听有男声从里面传来,在帘外候着的良辰十分担忧着问道。

接着便听见屋内凤兮的急呼声,“良辰,良辰!”

良辰匆忙揭帘而入,却见白王的九公子白逊之轻摇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兮,而凤兮一脸恐惧,十分不安,见良辰进来,便急急地小跑过去,躲在良辰身后。

良辰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屈了屈身之后便挺直腰板质问道“九公子何以私闯帝王寝宫,昭和宫?难道九公子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白逊之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用扇子挑起桌上的水墨画,道“能画出此等意境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这话你赞同吗,君帝?”

凤兮只躲在良辰身后,不安地偷瞄白逊之。听见白逊之如此一问,她愣愣道,“什么?”

良辰怒道,“大胆,你岂可用这种大不敬的语气与君帝说话!充其量,你不过是诸侯王某个庶子而已!”

白逊之却不理会良辰,只是盯着她身后的凤兮,一字一顿道,“我说你,不简单。”

凤兮不言,只是仍然很不安地躲在别人身后。

白逊之又自言自语道“抱着权利出生的人可以简单,但握着权利长大的人却不可能简单,因为,简单的已经都死了!”

凤兮沉默,无声地表示了赞同。

很快,白逊之又转换成无所谓的吊儿郎当样,他把画放了回去,摇着扇子庸散道,“日子太无聊了,荥阳我是待不住了!”

“你,”良辰气急,“你当荥阳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就是知道走不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我这不就特意来知会你身后的皇帝了。要不是侍卫不让进,我也不用爬窗子进来。”

凤兮突然觉得,她的窗子是不是该给封了,都被三个人爬过了…

“你…”良辰被他说的语噎了,纤指戳着他,却说不出话开来了。

凤兮探出头来,很小声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离开荥阳。”

“某人招呼不打一声,跑了!”‘哗’,折扇收了起来,白逊之紧握折扇,咬牙切齿道。

白逊之又在青叶居混了好长一段时间,天天满怀激情地等枞月与他共饮,结果,某日,小二告诉他,少东家早些天就回枞月城了。

这可把白逊之气坏了,荥阳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恨不得长翅膀要飞去枞月城了!

凤兮“哦”了一声,拉拉良辰袖子,可怜兮兮道,“他要走,就让他走嘛。”

“陛下,你不懂,这…”

“听到了没,大家听到了没,陛下准了,”白逊之兴奋地嗷叫。

“闭嘴!”良辰太阳穴扑扑直跳。

“喂,你知己是谁呀?你是要去寻他么?”凤兮却从良辰身后走出来,挪到白逊之身旁,眉眼弯弯,很感兴趣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

“谁啦,别卖关子嘛”,凤兮很锲而不舍。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白逊之白扇掩嘴,笑的很是奸很是诈。

“恩,”凤兮点头,乖乖把头凑了过去,眼角瞥见白逊之凌厉抬手,似欲要撕下凤兮的面纱。

唇角微微上翘,牵出一丝阴冷,她迅即侧过头,白逊之抬起的手未来得及收回,外人看来,似乎是白逊之一掌正中女帝面门,而女帝也瞬即摔倒在地,恰应证了他们看到的,殿内立刻骚乱了起来。

凤兮马上抱着肚子,痛苦道,“痛,良辰,我痛,”

“快,快传太医!来人哪,把他给我拿下。”良辰急忙指挥着道。

现场真是一团乱。

“你,”白逊之看着地上痛苦的凤兮,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很快,侍卫便也冲了进来,将白逊之团团围住。

见此,白逊之忍不住讥笑道,“好,好,十分好。”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良辰站在外围,冷冷道。

“如若我不呢?”白逊之摇扇反问。

“我要的就是你不,这样不是更有我们发挥的余地!”良辰冷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束手就擒了,”白逊之扇子一合,大方道,“不过,”语调又突然转了个弯,“我有个问题,你是哪边的人,刘元庭那边,还是君凤兮这边,或者其实两边就是一边?”

良辰脸黑了下来。

“算了,不回答就算了,既然要我在这做客,不介意再送我件礼物吧,”他转身,将画纸一叠,很爽快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心里暗暗琢磨着,这竹的画风很熟悉,他应该,肯定哪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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