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打算起来啊。”夕玥的声音又在夕尘耳边幽幽的响起来,少了一丝哀怨,多了一丝活力。
“不打算。只有在这躺着,才是最安全。”
“可是你再不起来,到时候你就得死命减肥了。减肥可是很痛苦的。”夕玥这话说的一点不错,夕尘在床上躺的这一个月,饭照吃,脸色要多好有多好,就是有些胖了。再躺下去就成猪了。
“好吧,我起来还不行。”她可不想为了减肥再虐待自己。
倒是御冥祭,每日早朝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来这里守着夕尘。
“尘儿,你都睡了一个月,还不起来吗。”御冥祭抓着夕尘的手,喃喃的说。夕尘昏迷的这一个月,他快要疯了。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时而捣乱,时而狠辣的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已经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原来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从小,都没有见过这样真实的人。不要说后宫的妃子,就连母后,在自己面前都是那么虚伪。自己真的很吓人吗,为什么没有人敢靠近自己。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帝王的悲哀。
一个帝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无情。连想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厮守,连这个想法都是奢侈的。所以,自从她说了她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他便再也不敢靠近她。他怕爱上她。更怕她爱上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每夜在她的窗前徘徊,只为见她一面。只为见她一面,她真实的睡颜。
落夕宫里非常安静,只传来夕尘浅浅的呼吸声。丫头奴才们都侯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脑袋就保不住了。
御冥祭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这个不想靠近却又忍不住靠近的人。看着夕尘平稳的睡颜,面色红润,看起来是那么的富有生气,却在床上长眠不醒。长长的睫毛不安的微微颤动,如此倾城的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份罪。
他不否认,他真的心慌意乱,真的好害怕她就这么一直的睡下去。这样看着她,心底蔓延出一股莫名的酸涩。
“嗯…”正当御冥祭纠结在床前的时候,床上那个赖床一个月的人儿幽幽醒来。夕尘缓缓的抬起胳膊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御冥祭放大版的紫眸,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尘儿,尘儿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你还痛不痛,你饿不饿渴不渴啊。”御冥祭紧紧的抱住夕尘,就如同条件反射一样抱住她,不安的害怕她下一秒中就会消失不见。
“我不痛不可不饿,真的醒了。”夕尘淡淡的道,原来,他是很担心自己的嘛。
御冥祭轻轻的放开夕尘,手指轻轻抚了抚夕尘的青丝,道:“醒了便好。醒了,你便才会有精力用你的老鼠伙伴们来对付我,行了,你便才能发挥你的目中无人无视我。醒了,我便放心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柔心宫传来消息,柔妃娘娘失踪了!”御冥祭正欲喋喋不休的说下去,却被破门而入的小石头打断了。只见小石头气喘吁吁神色慌张,显然,是出了大事情。
“什么!快随朕去。”说罢,御冥祭龙袍一挥,匆匆离去。背影,是显得那么匆忙,那么急切。
一瞬间,整个偌大的落夕宫,就只剩下了夕尘一人孤单的坐在床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夕尘暗暗的嘲讽着自己,这是对御冥祭有了一丝期待吗。自己算什么,也不过就只是他的一对老婆中的一个,而且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不是了。如今如此匆匆的离去,甚至连个招呼连声再见都没有留给自己,那么照此看来,刚才的所谓真心流露和真的担忧,就不是真的。
不要说只是小病初愈,就算是当时正在床上睡觉,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从这张床,爬向另一张床。后宫之大,如他所言,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愁没有容身之地呢。
只愿来生不再生在帝王家。
夕尘索性穿好衣服,走出了落夕宫。
漫无边际的走在这个华丽的鸟笼子里,欣赏着身边的一草一木,享受着午后的和煦秋风,以及阳光的沐浴。一丛一丛的秋菊花点缀在路旁,仿佛它们那么和谐。
突然,夕尘长袖一动,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人已经站在了一座废弃宫殿外。
“这是当年我住的地方。当年我就是死在这里的。被御冥峰逼得割脉自刎。那男人你必须给我查清楚。”思想中传来夕玥的声音,一月来,在夕尘的淡定培养下,夕玥也不再激动。即使,睹物,也不再思人。
夕尘撇撇嘴,不悦的道:“夕玥。不要以为我答应帮助你,你就可以命令我。我只帮你拿到后位。时机成熟我便会抽身离去,这些,要不要做都不劳你操心。”即使夕玥不出言提醒,她夕尘也不会容许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潜伏着玩阴的。一直以来,都是她夕尘阴别人。都是她在暗处看着明处的人较劲。坐收渔翁之利,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轻轻的隐匿起自己的气息,像这玥夗走去。刚才在欣赏菊花时,很明显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道,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跟着那身影一路追来,不想却到了夕玥以前的寝宫,玥夗。
玥夗。如玥一般的小夗。尽管此时已经荒草萋萋院落败落。但是仍旧可以从一砖一瓦的破碎不堪中看出昔日的辉煌留下的不朽痕迹。突然之间有些同情夕玥。所有的所有都在证明,夕玥当年是多么盛宠。盛宠之下却是因为他人的陷害,最重要的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不信任,而惨死。
至今如此,想必就算是她,也是定要讨一个公道的。
夕尘轻轻的打开玥夗里破旧的房门,老旧的门吱呀的应声打开。房间内寄存了厚厚的灰尘,到处都是凌乱不堪的蛛网。灰白盖住了昔日的华丽,只剩下破旧的窗帘随风摇摆。
尽管如此,夕尘还是清楚的感受到思想中的夕玥的惶惶不安,阔别三十年的地方,被心爱的人逼死的地方,想必换做是谁,也都是无法接受的。
“既然我都到这里了,就没有回去之理,阁下就出来吧。你我都是明白人,藏躲下去又有何用呢。”朱唇轻启,夕尘挥一挥素手,打掉灰尘满布的幽深窗帘,任由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
长长的睫毛在地面上映出影子,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夕尘,你终是没死。”一声低哑的磁性男声从门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