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掷的是六个六,而且是围成圆形的六个六。他到要看看年水摇怎么有掷出一模一样的来。水属性材料做成的骰子,摇晃时会变成水样旋涡,要想让它们围成圆形停下来,不懂水灵根修行的人根本做不到。
可很快,他的自信再次被年水遥击破。她轻松掷出一样的形状,一样的点数。
李爷不由的想到别一个问题:“这个死丫头该不是装猪吃老虎吧?”
他一阵害怕,汗毛直立,心里惴惴不安。若她是那个人派出来寻他的,那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不就是送羊入虎口的傻蛋行径嘛?
只有年水遥心里清楚,这几局她为什么能赢。
膝上的“烦人”疲乏的呵气连连,小小的身子渐渐卷作一团,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是的,是“烦人”。刚才她掷骰的时候发现,小家伙的身体在同一时刻发出光芒,之后,她开骰便与他掷的一模一样。可她明明只是拿起又放下,没作任何挣扎。
前后一联想,年水遥暗喜。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本事,以后有得玩了。
“怎么讲?”年水遥看着面色有些灰白的李爷,淡淡地问道。
李爷冷冷地看着她,良久,说道:“小爷认栽!”
“好!爽快!”年水遥第一遭客气地夸奖他,“一周后,我来找你,到时候还望李爷不吝赐教!”
“放心!小爷说话向来算话!”李爷蔫蔫软倒,像霜打的茄子。
年水遥微笑着走向他,轻拍肩头道:“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灰心,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挑战我。走,结帐去。”
李爷恨恨地瞪她。想她多给点笑脸她不给,不想看她笑她道是笑得花枝招展。
年水遥收到李爷结算的大张通兑钱票,查看清楚,问明在何处可以兑换后,招呼也不打就离开。
李爷一时心疼钱财胜过挂记美人,忘记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待想起来时,美人已消失无踪。
一周后……他懊恼地自拍脑门,骂自己怎么没有想起来问明白年水遥,“一周”到底是什么意思?几日?
还有……她怎么赚走他三万布就拔腿走人了?不是说要坐一天庄的嘛?她走了,他的中人费找谁要去?不行!该死的烂赌张!这笔帐得算在他头上!
年水遥大约知道三万布的价值。想要吃好住好,这三万布便是本钱。她不想开赌坊,赌坊尽是些像烂赌张一样的人,没意思。她要赚钱,便赚那些为富不仁之人的钱。而赚这些人的钱,没有什么比开妓院更招嫖更容易的。
想到就做。
年水遥雇了一辆马车,绕着丰城城区转了一天,最后还是选定“财来财往”赌庄所在的街道。
主要原因有三个:一、这条街道已具备红灯区规模,容易形成产业链,便于日后了解“敌”情,扩张兼并;二、这条街道与其它几条小食街、居民户紧临,人流量稳定,便于营销推广;三、这条街道有她的老熟人——李爷。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靠着个熟人心里不怕不是?
她一家一家的问,终于在街尾找到一家快要倒闭的小青楼,一番讨价还价后,她用一万布盘下了这座青楼,外带几个她看着还能说得过去的妓子。
老鸨屁颠屁颠地接过钱票,占着口水数了十几遍,确认无误,笑呵呵地对她说:“姑娘,你以后做老鸨若有不明之处可以到东里巷南口小院寻我。我整日都在。”
说完扭着肥臀走了。
年水遥吃力地咽了一口口水……沦落啊沦落……失德啊失德……才来这里几天?她是怎么让自个儿从一名专业特工沦落成一名外行老鸨的呢?
唉……生活嘛……先赚钱是正事。年水遥很没节操的自我安慰。
一晃七天过去了。
李爷从三天前的晚上便没怎么睡,每天数着星星盼年水遥来找他。可惜啊,天上的星星都被他数得憔悴至死了,年水遥还是没有出现。
个死丫头!
李爷一把推开守门的壮汉,一屁股坐在他的凳子上。
壮汉满脸哀怨,心道:“这老小子这几天抽什么风?楼上挺舒服的椅子不坐,天天过来抢老子的,这两天老子的小腿儿都站粗一圈了。”
“丁爷…。丁爷…您快着点儿,再不快又没位了。”男奴打扮的小伙子一边给当地富绅丁爷扇风,一边催促他快行。
二人一路向街尾小跑,路过满身无名火的李爷身边,送去一阵小旋风。
“有那么夸张嘛?你小子是不是没和老鸨说我是名满花街的丁大富?”丁大富一边喘一边骂他。
“爷,哪儿能呢?俺又不是第一遭给您办差,这规矩能不懂嘛?实在是这轻纱曼舞的生意太好了,晚饭前两个时辰不去人占着就没位置了。而且,那家规矩还挺怪,总共不到一百个位,坐满了就任谁都不给进。这不,小的一知道就赶紧拖您来了。”
“娘的……等一会儿到了,如果不像你小子说的,看爷不打烂你的嘴。”丁大富实在跑不动了,弯着身子,手抵在肾上换气。
忽哧忽哧,又是一阵小旋风。
这回是三个风度翩翩的英俊公子,气度雍容华贵,一看就知不是平凡人家的子弟。只不过,这三人也和丁大富一样——一路小跑。
“大哥、三弟!快跑!看到前面那肥猪了没?要是跑不过他,指不定就挤不进轻纱曼舞的门了。”其中一人指着不远处喘气的丁大富道。
另两人对看一眼,一点头,脚下生风向前窜去。
“他…他们说谁是肥猪呢?”丁大富忽然反应过来,那人所说的肥猪竟然是他。气得怒火冲天,不知哪儿来的速度,箭一般地追了上去。
李爷一愣一愣地眼见好几拨人打他身边“飞过”。这场景是这几天的第几次重播了?一个个名门贵胄蜂拥而来竟都是为了巷尾新开的那家轻纱曼舞。
依他的性子,早在第一天知道这事时便冲过去探底了,哪里会深坐如钟?为什么呢?还不是为了那个死丫头!就怕他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到呗!
算了!不等了!他就去看看那什么轻纱曼舞去,就让那死丫头也藏藏干等的滋味!
“哎!你!”李爷转头对仍在哀怨的护庄吩咐:“小爷去轻纱曼舞看看,若是一会儿有个貌美如花的小丫头来寻爷,你小子立刻去轻纱曼舞找我!
记得,给我好生伺候着那小丫头别让她走了,不然,仔细爷扒了你的皮!”说罢抬腿就走,走了两步又猛地转头:“还有!不准告诉她我去了哪里!不然,爷也会扒你的皮!”
护庄表面恭敬地答应,心里却一肚子不满:“娘的,你去花天酒地,让老子守门,还想扒老子的皮,老子就说,等那小娘们来,老子就说,让那小娘们扒你的皮去!”
“这就是轻纱曼舞?”李爷看着七、八天前还是惨淡凋零的小青楼,如今却已然面目一新。
这是什么人开的?这么大手笔?
黑色琉璃砌面,左右各一朵金片贴成的待放牡丹,金纱掩门,门内两道金制垂帘,银钱穿孔,细珠打底。
------题外话------
跌跌撞撞掉进坑里——这就是坑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