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慕容晨天满脸倦容的坐在龙案前翻阅奏折,只听殿外有些吵闹。
“小福子,何人在外喧哗?”
小福子连忙回答,“启禀皇上,是安逸王非吵着要见皇上!奴才们怎么劝也劝不走。”
不用问慕容晨天也知道慕容逍然今日的来意,他这个皇弟还真是沉不住气。“让他进来吧。”
片刻,慕容逍然便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臣弟参见皇上。”
“起来吧。”慕容晨天瞥了慕容逍然一眼,继续低头看奏折。
慕容逍然瞧慕容晨天还淡定自若地看奏折,就忍不住调侃起来,“皇兄真是好心思!”
“小福子你先下去吧。”慕容晨天听出了慕容逍然的言外之意,合起奏折,示意小福子退下。
御书房内只剩下慕容晨天和慕容逍然两人。
“朕派你随同王玄去查贪官一事,你可是查完了?”慕容晨天挑眉问道。
慕容逍然低叹一声气,“还在调查中。”
“那你来找朕还有何要事啊?”慕容晨天明知故问。
“皇兄,臣弟只是想知道你为何听信皇后的谗言,将沫儿押入大牢!大牢环境恶劣,岂是人呆的!”慕容逍然忍不住直言,哪怕是以下犯上,他还是见不得冷沫儿受委屈。
慕容晨天见慕容逍然担心冷沫儿的样子,就怒火燃烧,拍案而立,“放肆!安逸王,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慕容逍然只能把火气咽进肚子里,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是自己的亲皇兄!“臣弟罪该万死,还请皇兄恕罪。”
“罢了!”慕容晨天摆摆手,走到案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着慕容逍然说:“你若是真心想救她,就别管此事,有你的参与,只会让她百口莫辩,罪加一等。”
慕容逍然冷静下来,思索着,皇兄此言有理,若自己出头为沫儿打抱不平,只会被人搬弄口舌是非,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可是·······让臣弟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大牢里受苦,臣弟做不到。”慕容逍然舍不得冷沫儿受一点苦,受一点罪,因为他的心会疼。
慕容晨天皱眉,他见不得别的男人对冷沫儿如此上心,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慕容逍然也不可以!
“放心,她只是在大牢里呆几天,她是朕心爱的女人,朕会保护好她的,就不劳烦皇弟操心了。”慕容晨天语气中的霸道和关系的挑明,字字给慕容逍然敲着警钟。
慕容逍然苦笑,拱手一礼,“还望皇兄真的能保护好她。”
“好了,你就专心和王玄查贪官吧,此事沛国公也有参与,若这次能一举击垮沛国公一党,对沫儿也是有益无害的。”慕容晨天板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此事一定要在母后六十大寿之前办妥!”
慕容逍然郑重地点点头,“皇兄放心,臣弟定竭尽全力。”
两人聊了一会儿政事,慕容逍然便离开了御书房。
慕容逍然支走了自己的贴身侍从阿祥,自己在宫中转悠,看似不经意的四处走走,慕容逍然却来到了大牢附近。
远远望着那把守森严的大牢,慕容逍然只剩下无力地叹息。
刚一回头,只见一宫女抱着几件狱卒的衣服从大牢里出来,慕容逍然顿时有了主意。
“奴婢参见安逸王。”那小宫女瞧见英俊帅气的安逸王朝自己走来,红着小脸,连忙低头行礼。
慕容逍然冲宫女微微一笑,装作不经意地问:“免礼,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回王爷,奴婢是尚衣坊的,前来取狱卒的换洗衣服。”小宫女激动地回答,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安逸王接触,真是三生有幸啊!
“本王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不知你可愿意帮本王啊?”慕容逍然挑眉,满脸温柔地看着小宫女。
小宫女不由看呆了,点头如捣蒜,“奴婢愿意!”
“本王的玉佩在刚才的路上丢了,你帮本王找找,若是找到了,本王有重赏!”慕容逍然装作丢了玉佩,企图想把宫女给打发走。
小宫女欣然答应了,但是自己手中的衣服,有些无奈,“可是·······这衣服。”
“本王帮你拿着,你快去找玉佩吧!”慕容逍然一把接过衣服,支会宫女去找玉佩,“本王刚才从御花园走了过来,你去御花园看看。”
“奴婢遵旨。”小宫女领命后,便往御花园走去,心里仍欣喜不已,若是能帮安逸王找到玉佩,自己就咸鱼翻身了!
拿着狱卒衣服的慕容逍然见小宫女走远后,连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了狱卒穿的衣服。
若不是为了看冷沫儿一眼,自己堂堂安逸王,怎么会屈尊出卖色相,还穿这又脏又臭的衣服。
穿着狱卒衣服的慕容逍然轻易地进了大牢,见几个狱卒在牢中赌钱。
“几位大哥在赌钱呢?”慕容逍然走过去套近乎,“小弟是新来的,这些银子还请你们笑纳!”
几个狱卒本来有些怀疑,不过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主,瞧慕容逍然挺懂规矩,便也没再多想,继续赌钱。
慕容逍然瞧几个狱卒没注意,便装作查房的样子,寻找冷沫儿的身影。
坐在牢房里的冷沫儿望着从小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这牢房仿佛是一个被世人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冷沫儿不由叹息。
“沫儿······”慕容逍然望着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的冷沫儿,轻声唤道。
冷沫儿闻声望去,只见身穿狱卒衣服的慕容逍然隔着铁栏站在自己的牢房外,冷沫儿惊讶不已,“逍然,你怎么来了?”
“嘘!你声音小点,我是偷偷混进来的。”慕容逍然担心地望了一眼不远处正赌得热火朝天的狱卒们。
冷沫儿起身,走到慕容逍然面前,两人隔着铁栏,就这样互相望着彼此,慕容逍然满是心疼,冷沫儿满是感动。
在慕容国,能真心对自己的怕是只有慕容逍然了吧。
“沫儿,前些日子你让我查干花瓣一事,已经有了进展。那干花瓣沾染了一种毒药红粟散,红粟散产于边境地区。红粟散一旦沾上水就会进入人的皮肤,从而使人出现红疹,毒性虽然不强,但是时间久了,就会逐渐腐蚀人心,致人死亡。红粟散是个上等的慢死毒药。”慕容逍然说得头头是道。
冷沫儿若有所思,红粟散产于边境地区!沛菡的哥哥沛爵在边境驻守了三年,想来这红粟散跟他脱不了干系!
“逍然,谢谢你!”冷沫儿冲慕容逍然微微一笑。
慕容逍然看这大牢恶劣的环境,不由皱眉,“沫儿,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逍然,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亲眼看见了沛菡和一男扮女装的‘宫女’勾结,只可惜慕容晨天不相信我。”冷沫儿想起慕容晨天那绝情的背影,就忍不住叹气。
“他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慕容逍然坚定地看着冷沫儿。
冷沫儿很感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表情凝重地对慕容逍然说:“逍然,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
慕容逍然见冷沫儿表情凝重,轻拍冷沫儿的肩,“你尽管说,我尽力帮你。”
“我的贴身宫女双儿还在沛菡手中,而沛菡死不承认,我怕双儿凶多吉少,我如今身困大牢,只能求助于你了。”冷沫儿满脸的无能无力,“双儿对我很重要,我不希望她有任何差错。”
慕容逍然点点头,“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你放心好了。”
“逍然,我欠你的太多太多,真不知道该怎么还了。”冷沫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五味杂瓶。
“不用你还,我义无反顾。你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报答。”慕容逍然微微扬起嘴角,宠溺地轻刮了一下冷沫儿的鼻尖。
冷沫儿心中暖暖的,“好,我答应你。”
慕容逍然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狱卒,怕身份暴露,“沫儿,我先走了。我会救你出去的!”
“你要小心。”冷沫儿不免有些担心。
慕容逍然深深地看了冷沫儿一眼,便转身离去。
冷沫儿望着慕容逍然离去的身影,情之为伤,苦了多少人,煞了多少忆,情之为悲,冷了多少清,落了多少思,纵使飞蛾扑火却依然义无反顾,慕容逍然,谢谢你。
慕容逍然顺利的离开了大牢,便离开了皇宫,回到自己的王府。
而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着······
夜,御书房内。
“不愧是朕的好皇弟啊!他果然还是去了。”慕容晨天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听着殿内跪地的黑衣人夜魁禀报。
此黑衣人夜魁是慕容晨天暗中精心培养的暗卫,主要是暗中保护皇上以及帮皇上暗中做事的。
“今日皇后那边有动静吗?”慕容晨天轻揉太阳穴,闭目养神道。
“没有。”夜魁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慕容晨天扬起嘴角,“朕看她能否沉住气!你派人继续暗中监视皇后,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朕禀报。”
“是。”
“还有,大牢那边,也得派人暗中保护,不得让她出任何差错。”慕容晨天郑重地说,语气不容反驳。
“是。”
慕容晨天挥挥手,“你下去吧。”
夜魁眨眼间跃出窗口,消失于夜色之中。
慕容晨天站在窗前,望着被云遮住的皎月,脑海里浮现冷沫儿那清冷孤傲的身影,沫儿,你可在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