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华迎上南宫昊阳犀利的目光,凝眉问道:“大王,怎么突然这样看着嫔妾?可是嫔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南宫昊阳收回目光,夸赞道:“宁荣华貌美如花,孤只是想多看几眼罢了。”
“大王真会取笑嫔妾。”宁荣华娇羞地笑道。
南宫昊阳看似无意地问:“听闻宁荣华今日去了冷宫?”
宁荣华故作迟疑地点点头,随即跪下来,道:“嫔妾擅自进入冷宫,还请大王恕罪。”
“哦?孤想知道,你为何去冷宫?”南宫昊阳低饮一口热茶,问道。
“嫔妾······嫔妾是瞧兰美人可怜,所以才去冷宫探望。”宁荣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南宫昊阳俊眸一凛,“瞧兰美人可怜?那宁荣华是不是想去冷宫给兰美人作伴啊?”
宁荣华哑口无言,竟无言以对。
若自己说是想去给兰美人作伴,按照大王的性子,很有可能真把自己打入冷宫,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若自己说不想去给兰美人作伴,大王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定认为自己是表里不一,虚情假意之人。
没想到大王竟如此精明,难道大王察觉出什么来了?
就在这时,南宫昊阳突然发笑,扶起宁荣华,“瞧把你给吓的,孤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宁荣华这才虚惊一场,不过表面反应淡定,“嫔妾今日去冷宫见兰妹妹,是为了奉劝兰妹妹不要与南宫王妃为敌。”
“南宫王妃不远千里下嫁给大王,做姐妹的应该和睦相处,这样大王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处理朝政。”
南宫昊阳微微一笑,“宁荣华所言甚是,若孤的妃子都像宁荣华一样温婉贤良,那孤就真没有后顾之忧了。”
“大王过奖了,嫔妾也只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宁荣华欠了欠身。
南宫昊阳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伺候孤就寝吧。”
说完,南宫昊阳大袖一挥,径直走进内殿。
“是,大王。”宁荣华会意一笑,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次日晨起。
锦月瞧冷沫儿还未睡醒,便来到床前轻唤道:“王妃,该起了。”
冷沫儿从睡梦中醒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好早啊。”
“不早了王妃,各宫嫔妃已经在大殿等着请安了。”锦月端盏而上。
冷沫儿掀盖漱口轻啜,“我看她们是存心不想让我睡个好觉!”
秋晴端来金盆,莹莹拿来衣装和头饰,锦月开始为冷沫儿梳洗打扮。
“如今王妃是后宫里位分最高的,理当每日晨起受各宫嫔妃的参拜。”锦月边给冷沫儿绾发,边说。
冷沫儿呈一袭并蒂莲妆花百鸟朝凤衣,外罩暗花大氅。
三千青丝被锦月挽成凌云髻,靛青蝶形攒珠鎏金扁翠缀位缀,皓腕着紫色玉镯。
唇不点而赤,长眉入鬓,盈盈笑眼,美人如画,柔荑如葱。
望铜镜佳人,倾国倾城。
“王妃天生丽质,简直天仙下凡。”秋晴忍不住夸赞道。
冷沫儿轻捻高鬓,“我倒不喜这每日繁琐的打扮。”
“奴婢给王妃请安。”只见一宫女端着点心走进来,恭恭敬敬地一礼。
冷沫儿瞥眉,打量眼前这宫女,“媚儿?”
原来是那日救下的红衣女子媚儿。
“你的伤可好了?”冷沫儿扶起媚儿,问道。
想起当日萧冥为了试探媚儿,出手将她打伤,冷沫儿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媚儿欠身一礼,“回王妃,奴婢已经好了,劳王妃挂念了。”
冷沫儿点点头,“那就好。”
“这是奴婢特意为王妃做的早点,还望王妃喜欢。”媚儿端着点心说道。
冷沫儿欣慰一笑,“有心了。”
用过点心后,冷沫儿莲步轻移,在锦月、秋晴、莹莹和媚儿的拥簇下走进大殿。
“南宫王妃到——”小顺子一甩拂尘,扯着嗓子喊道。
各宫嫔妃连忙欠身行礼,“嫔妾给南宫王妃请安。”
冷沫儿凤袖一挥,高坐于正座之上,“都起来吧。”
“是。”众嫔妃都纷纷起身落座。
“以后若无要事,早上请安便免了吧。”冷沫儿仪态慵懒地说。
冷沫儿本就无心想看见这一张张怨妇嘴脸,她们也未必想看见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免去这每日请安。
自己也好睡上个懒觉!也省的心里都不舒服!
众嫔妃都大眼瞪小眼的,不敢言语。
“这怎么能成呢?每日的晨昏定省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到王妃这里怎么能说免就免了呢?”
玉淑妃竟目无旁人地把不满给说了出来。
冷沫儿美眸一凛,“玉淑妃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玉淑妃被冷沫儿的眼神吓得一惊,“怎,怎么了?”
“那本宫倒想知道,老祖宗的规矩里有没有尊卑可言?”冷沫儿秀眉一挑,站起身来,“你个小小的妃子,对本宫连敬语尊称都不用的吗?”
玉淑妃花容失色,没想到冷沫儿会反将自己一军。
“看来,玉淑妃是不把本宫这位同副后的南宫王妃不放在眼里了。”冷沫儿迈着莲步,高傲地来到玉淑妃的面前。
“嫔妾不敢。”玉淑妃有些不甘地说。
冷沫儿冷哼一声,“那本宫今日就教教玉淑妃什么叫,规矩。”
“锦月,你给玉淑妃示范一遍,见到本宫该怎么做,教到玉淑妃学会为止。”冷沫儿微微扬起嘴角,对锦月说。
锦月欠欠身,“奴婢遵命。”
“玉淑妃,奴婢逾越了。”锦月走到玉淑妃面前,亲身示范着说:“初见王妃,要行蹲安礼仪,行礼时双腿平行站立,两手相握放于左腰间,膝略屈成半蹲状。”
众嫔妃也都兴致勃勃地观看,大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玉淑妃平日里仗着自己父亲是当朝宰相,目无旁人,自恃清高,也难怪众人都会这样等着看好戏。
“请玉淑妃跟着奴婢做一遍。”锦月瞧玉淑妃无动于衷,只好出言提醒。
玉淑妃看看周围人的目光,再看看冷沫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想起那日兰美人的下场,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做。
“嫔妾给南宫王妃请安。”锦月给玉淑妃示范道。
“嫔妾,给南宫王妃请安。”玉淑妃跟着说,心里早憋屈死了,可又不敢发作。
锦月点点头,继续说:“南宫王妃位分在玉淑妃之上,所以玉淑妃在王妃面前要自称嫔妾,回王妃的话开头要用敬语。还有,王妃说的话要谨记在心,不能有任何异议,不然就是以下犯上。”
“请玉淑妃再做一遍。”锦月不容反驳地说。
玉淑妃只好再次欠身对冷沫儿行礼道:“嫔妾给南宫王妃请安。”
冷沫儿玉指一挑,“瞧玉淑妃这请安姿势多标准!既然如此,就劳烦玉淑妃多保持一会儿,也好让各宫嫔妃都学着点。”
玉淑妃脸色一僵,只好硬着头皮行蹲安礼仪。
她心里将今日的屈辱牢牢记下了,并暗暗发誓来日一定要让冷沫儿都还回来!
就在这时,小元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道:“奴才给王妃请安。”
“何事啊?”冷沫儿疑惑地问。
只见小元子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回王妃,这是冷宫那边送来的书信,是兰美人亲笔。”
冷沫儿挑眉,“哦?”
这兰美人又耍什么花样?!
“奴才听说,这是兰美人昨夜写了一晚特意给王妃的忏悔信。”小元子接着说。
“真是才疏学浅,写封信能写一晚上。”冷沫儿嘴上调侃道。
众嫔妃忍不住掩嘴偷笑,但也对书信内容充满好奇。
“既然兰美人这么有心,那王妃何不拆开瞧瞧写了什么?”宁荣华微笑着说。
冷沫儿点点头,“小元子,你拆开念出来听听。”
宁荣华欲言又止。
“遵旨。”小元子先将信封拆开,接着拿出信纸。
小元子刚将折好的信纸展开,一旁的媚儿察觉到不对,大喊道:“不好!有毒!”
吓得小元子把信纸一丢,直接瘫坐在地上。
一直行蹲安礼的玉淑妃也被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惊慌失措。
冷沫儿秀眉皱起,“怎么回事?”
媚儿欠欠身,看着地上的信纸道:“这信纸上被人下了灭鼠粉,此毒无色无味呈透明状,只要稍沾上一点,便能渗入体内,七窍流血而死。”
媚儿的话令众人大惊失色。
冷沫儿吩咐道:“先把小元子带去太医院瞧瞧有无大碍!”
小元子便在秋晴的陪伴下前往太医院。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冷沫儿不禁好奇。
媚儿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王妃,这灭鼠粉虽然在白天是无色无味的,但在暗处是会发出微光的,这也是为了吸引老鼠能够上钩。不信王妃可以一试。”
冷沫儿冲锦月使了个眼色,锦月用银簪轻放在信纸上,刚放上去银簪就变成了黑青色。
“回王妃,这信纸上果真是有毒的。”锦月表情严肃,也庆幸不已,还好王妃没有大碍!
冷沫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看着地上的信纸兰美人的字迹。
原以为好心求和,结果却投毒暗害!
还真是小瞧这兰美人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更何况她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费尽心机。
“去,把南宫昊阳给本宫叫来。”冷沫儿直呼南宫昊阳的大名,令众人无语至极。
既然是他女人想害自己,那就直接把这事丢给他去处理好了。
小顺子一愣,“奴才这就去。”
说完,小顺子便连忙跑去请南宫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