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吃了饭出来到院子乘凉,却闻见一股浓烈的农药味,当下觉得很奇怪,在自家院子找了一圈,也没有找见半点农药,就出去看个究竟,当她刚刚走出自家院子就看见了,来福面色泛青,倒在自家院子外边,一动不动的,她战战兢兢地凑到跟前一试,发现来福已经断气了,口吐白沫,一身的农药味,看来来福是自己喝了农药死在自家院子外边的。
她当下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死来福不知道死到别处去,偏偏要跑到自家院子外边死,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恐怕自己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啊,这下可咋办啊?
桂花便大惊失色的跑回家去,和箽栓娃以及儿女们商量,箽栓娃和儿女们一听也大吃一惊,吓了一跳,一时半会大家都惊呆了,不知所措。
桂花看大家也没有啥好办法就说:“这好好的端午节,也过不成了啊,实在是晦气的很,这要是让村里的人看见了,还不知道咋说咱们呢,说不定还说是我杀人灭口了呢,要不然咱们把他扔到山上去,免得让人看见了。”
大家都觉得桂花的主义不错,可就是这大白天的怎么才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来福弄到山上去呀?
并且大壮和二娟觉得大热天的,把来福弄到山上也未免太不容易了啊:“哎呀,这大白天的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弄到山上去呀?再说了把个死人弄到山上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看干脆咱们先把他抬到后院藏起来,等到了晚上,咱们再把他扔到山下边就行了,反正咱们只要把他挪到别处就行了,只要不在咱们家附近就成了,又不是咱们给药死的,怕啥啊?干嘛费力费神的把他弄上山啊?天这么热的,谁有那个力气啊?”
“就是的,反正他是自己喝的农药,是自杀的,又不是咱们谋杀了他,咱们怕啥嘛?咱们只要把他搬的挪到别处扔了就行了,何必费劲弄上山呢?”
桂花全家赶紧趁人没有注意,把来福的尸体抬到后院藏起来,一家人战战兢兢地盼着天黑。
幸好是端午节,大家都在自己家忙着过节包粽子,做好吃好喝的,所以才没有人发现,要不然可把桂花愁坏了。
桂花和箽栓娃让大壮关了自己家的大门,并且从里面上了锁,她们害怕谁跑到自己家里来发现了来福的尸体,那可就不得了了,她想只要把自己家的大门紧紧关闭,别人进不来就没事了。
桂花正在家里庆幸没有人发现呢,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咣当,咣当”的,这下可把桂花吓坏了,她觉得自己的双腿都瘫软无力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回要是让人看见来福的尸体藏在自家院子里面,那肯定会以为自己把人杀了的,这到底该咋办啊?
“咣当,咣当,咣当”谁在外边继续敲着门,桂花全家躲在院子里面装作没有听见,心里忐忑不安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院子外边的人还在“咣当,咣当,咣当”的敲门,桂花吓得跪在院子给来福磕头,并且在心里悄悄的求来福原谅:“来福啊,你别再来找我了好吗?都是我不好,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更不应该轰你,怎么着也应该留你吃一顿饭,让你尝个粽子啥的,更不应该不让你见孩子们,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求你别大白天的就来吓我好吗?怪只怪咱们年轻的时候犯糊涂,做错了事,现在你既然已经走了,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以后给你多烧一些纸钱,下辈子我会让孩子们认你这个‘爹’的。”
说来还真是奇怪,桂花才刚刚在心里求完来福,外边就没有动静了,桂花觉得是来福原谅了自己,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她心里才刚刚平静下来之后,外边又“咣当,咣当,咣当”的开始敲门了,桂花吓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股战战,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她心里想:难道是来福的冤魂又来找自己了?
这时,只听见外边敲门的人喊道:“嗨,里面有没有人啊?我来收电费了,你们再不交电费的话,我今天就给你们停电了哦,哎,家里有没有人啊?真是奇怪:大家明明都说大壮他们全家人都在屋里呢,干嘛大白天的关着门?还叫不应啊。大壮,你在家没有啊?”
哦,原来是村里的电工来收电费了,哎呀,桂花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啊,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敢给人家开门啊,万一人家闻见了农药味,看见来福就不得了啦,这咋办啊?
桂花全家急得直冒汗,生怕人家把左邻右舍的都给惊动来了咋办啊?那更不得了啦,于是便不敢吭声。左邻右舍听见了敲门声就纷纷跑过来说:“家里恐怕没有人吧,要不然大白天的咋可能关着门不吭声啊。”
那电工听了邻居的话便不再敲门就离开了。桂花刚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现在这件事情总算是暂时躲过去了。
桂花全家如坐针毡,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漫长,她们好不容易,才终于熬到天黑了,她们焦急的等待村民们全部都关灯睡觉了,就赶紧把来福的尸体拉出去,扔在荒郊野外,桂花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来福生前那么痛爱桂花母子,临终前还都因为不能和儿女们相认而深感遗憾,可是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是这些让他牵挂了一辈子,痛爱了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的人会将他抛尸荒野。
来福做鬼也想不到自己死了之后,桂花母子会这样对待他,他更想不到卖体育彩票的老板娘,对他的诅咒会那么快的就应验了啊,人生有时往往很戏剧化。
有一天下午,村民老田准备上山去砍柴,可是他刚刚走到山脚下,就闻见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当他走近一看,却吓了一大跳,原来他看见山坡下边倒着一具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他吓得连爬带滚的跑到派出所去报了案:“死人了啊!不知道谁杀人了啊?山坡下边有一具尸体已经腐烂,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啊,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昔日宁静的小山村,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议论着:“到底是谁死了啊?命咋这么苦啊?死到这五黄六月,都化成了一滩血水了,死了都落不下个全尸,哎呀,实在是可怜啊,到底让谁给害死的啊?”
“也不知道他和谁有仇哩啊?到底有多深的冤仇还杀人了?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哎,人常说谁命苦了就死到五黄六月,死无全尸,看来这人的命真的很苦哩,死了都没有人理睬,没有家人寻找啊。”
“这死人到底是谁啊?不知道家是哪儿的啊?身上穿的衣服咋那么像来福啊?”
“不可能吧,来福都让他亲侄儿给接回老家去了,咋可能死到咱们这儿啊?再说了他老家离咱们这儿相隔那么远,来福哪儿死不下啊?干嘛要大老远的跑到咱们这儿来死啊?”
“那可不一定哦,咱们这儿有来福的牵挂哩,对来福的吸引力大着呢,他舍不得老情人和亲生儿女们吧,或许跑来看望她们就死了也难说啊。”
“那也不对啊,来福要看望老情人和儿女们,直接跑到桂花家里就行了,干嘛热死黄天的朝山上跑啊?再说他也没有得啥要命的大病啊,干嘛说死就死了啊?”
“就是啊,真的好奇怪啊,到底会是谁啊?咋没有见家人前来认领啊?难道他家里人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家人失踪了吗?”
一瞬间,山上有具无名尸体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被村民们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下子就传到了桂花全家人的耳朵里,桂花全家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警察找上门来,全家人吓得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警察张贴了许多尸体认领启示,可是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都没有人来认领,没有办法,警察便一家一家的挨家挨户的询问,走访,调查,摸牌,可是又过了好多天,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村民们都说自己家里没有人失踪,连附近几个村里的村民们都说家里没有人走失,警察觉得这就奇怪了,难道还是外地人不成?可是为什么会又死在当地呢?
一晃日子又过去了好几天,警察看见没有人前来认领尸体,案件一点也没有进展,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也可以说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弄不清楚死者的身份,警察唯一弄清楚了的是:通过尸体解剖,搞清楚了死者男性,乃是农药中毒身亡,大概七十多岁,生前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大约死于一月前左右,而且死后有被人移动的迹象,发现尸体的地方不像是第一现场,看来这是一个杀人弃尸案,可是死者是谁?他又是被谁杀害?因何惨遭毒手?第一现场又在何处?
桂花全家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的,每天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警察找到自己家里来。
一天下午,警察真的就到桂花家里来走访,桂花支支吾吾的应付走了警察,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的要命。
后来警察又来调查:“你们家里到底有没有人失踪啊?你们谁以前见过这个人没有?咱们村里最近有没有来过外地人啊?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亲戚啊?”
桂花吓得心砰砰乱跳,警察前几天不是刚刚到自己家里来问过吗?干嘛又要来问啊?难道他们发现了啥蛛丝马迹?不可能吧?不知道警察到底查出来没有?也不知道警察现在都了解了那些事情啊?
难道是怀疑到自己了吗?她心里有点慌了神,可是她在警察面前还要装作镇静的样子:“警察啊,我们家里就这些人了,真的没有失踪的人,你不信了可以去找户口查查看,也可以到村里打听一下,再说了谁家里人失踪了谁心里不急啊?要是我们家里有人失踪了,你不来找我们,我们都要去找你们的,何况我们一家子都是老实人,骗你干啥嘛?”
原来警察上一次到桂花家里走访,看见她们全家人说话有点支支吾吾的,眼神还有点躲躲闪闪的,总而言之让人感觉她们特别紧张,于是警察就决定再来问问情况,可是看桂花说的也在情理之中,并且神情也没有上回那么紧张了,警察就以为农村人性格腼腆,见了生人就紧张,便没有多想就走了。
其实桂花上一次看见警察到自己家里,差一点没有吓晕过去,可是听说了警察来只是例行公事,挨家挨户的走访,并不是单单只到她一家来,所以这回就镇静了许多。
警察心里很困惑:死者究竟是谁?是自杀还是他人谋杀?到底与何人结仇惨遭毒手?谁又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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