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李清的头发衣服都被吹得簌簌直响,她虽说剑道入门能够寒暑不侵了,可被风搅得这么一番凌乱模样,心里还是不喜,不由皱了皱眉,道:“刘庆,你抓紧我,我施展定风术。”
刘庆挑了挑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李清:“你傻呀,从这到猴头山需要三个时辰,难不成你还施展三个时辰的定风术,这会把你榨成人干的,醒醒吧,本道爷这么玉树林风都不介意形象了,你有那个必要吗?”
李清满头黑线,被这家伙一说,仿佛自己真有多幼稚一样,可她自己本就没打算连续放三个时辰的定风术呀,真是的,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她不由紧绷着脸,压抑住胸中的怒气,冷声道:“你才傻啦吧唧,本真人只是要放个定风术,然后把法器唤出套在身上而已,你想啥呢?”
刘庆有些尴尬的哦了一声,随即小声嘀咕道,话也不说完还有理了,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清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服气,在腹诽她呢,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既占了理,自不会再与刘庆多分辩,一定要在口头上争个输赢,事实上她也不觉得口舌之利有多重要,她个人更信奉谁的拳头大才是老大。
一路上两人相安无事,都在闭目养神。青鹤载着他两稳稳当当的飞过高山流水,终于停在了猴头山上空。
李清理理鬓发,把衣角压平,等扭头转向刘庆时,面上已经换上了笑容,道:“到了,多谢,让青天鹤落地时慢点。”
刘庆毕竟是男孩,虽然之前有些恼李清,现下见她笑容可掬,原先的那点小嘀咕也烟消云散了。璀然一笑,道:“好。”随即轻轻拍了一下青天鹤的左翼,青天鹤就如一座小山稳稳地落了下去。
纵然李清前世见多识广,好莱坞大片也看了不知凡几,也想象不出原来有这样的集市。整座山头就是一棵树,三十丈粗的树的主杆,从地面树根到树顶约莫百丈高,显得极为雄伟。树上又分出许多的枝杈,每根枝杈上就长了五六片三四平方大小的椭圆绿叶,这些绿叶都极为结实,有半米厚,上面零零散散铺着些摊子,李清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想象也会有贫乏的时候,事实上,她现在就被这造物主的神奇震得晕晕乎乎。
刘庆对于李清这样的表情很满意,谁让这家伙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沉稳样,哈哈,原来她也有惊讶的时候。
他笑吟吟地拍了拍李清的肩膀,一脸感慨道:“先去注册个牌匾,交上一块下品灵石,我们就可以摆摊了。”
李清这才回过神来,想来刚才自己的怂样都被这家伙看在眼底了,她就觉得眼前一片黑前途无亮。弱弱道:“都听你的,我不熟。”
此时此刻,刘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爽。他嘿嘿一笑,表情十分憨厚,可说出的话却恁是气人,“承认了吧,没有哥,你咋办?小妹,以后要听话哈。”
李清只觉头顶飞过一串乌鸦,她就知道这家伙会顺着杆子往上爬,饶是她向来稳重,这会也忍不住怒火上涌,“滚,本真人自个弄。”说完就一把推开刘庆,气冲冲的往前面冲。
刘庆吃这一喝,方觉得自己得意忘形了,谁让李清的痛脚平素很难抓呢?他忙拔腿追上,从后面一把拉住李清的衣袖,连声告饶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你这家伙有这么听话吗?平时还不是牛气冲冲的,真是的,跟你说个笑都不行。”
李清顿住脚,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要跟这家伙搅在一块就很容易变成火炮桶。她转身语气不善道:“说什么呢?你还有理啦?有你这样道歉的吗?本真人一向彬彬有礼,什么时候牛气冲冲啦?你给我说清楚?”
刘庆见李清声音越来越高,周围已经有人要围过来看了,倒吸口凉气,急声道:“你彬彬有礼,那就不要和我顶了嘛。道爷我道歉,求和。” 也不等话完,抓住李清的小手,逃也似地离开原地。
李清先是心底一慌,旋即便边跑边虎着脸道:“ 好啦,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以松手了吧。”说完不由分说强行松开刘庆的手。
刘庆略微遗憾的怀念手中的滑腻,漫不经心道:“从这边走,拐过前面那个弯,前行三百米,看到一栋红木屋就是。”瞧见李清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由心中黯然。尽管知道李清不待见自己,可这样避之不及的表情还是令他心中一痛。
正这么想着,不消片刻,两人就已经来到红木屋前。李清伸出右手,恰恰露出一截嫩白,轻轻按在乳白的门铃上,只听‘叮’的一声,门旋即自动打开。别小觑这么一按,其实里面自有机关,只有修道人士按住才会触发开门。
两人鱼贯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占据半个房间的大书案,上面整齐的码着一些玉碟,屋里空无一人。刘庆把目光投向墙角一个两米高二尺宽的的绿皮橱柜,见上面绿晕明显,忙走过去轻轻一拍柜门,登时就弹出一个空匣,同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请投一块下品灵石注册。”他手一弹,一块黑灵石便进了空匣,注册完成。这过程并不复杂,刘庆弄完变调过头去从书案上抄起一块玉碟,手指在上面轻点几下,玉碟便鲜活过来,发出淡淡的光晕,他微微一笑,举起玉牒对李清道:“成了,我们出去吧。”
这时候的李清显得很乖巧,她无比谦虚的对刘庆道:“只有先交灵石,才能拿到玉牒,对吗?这书案有触发机关?”
“恩,都对,走吧。我肯定你不会来第二次了,五年后我们实力大进,要交易也不会在这种初级市场。”刘庆的话很狂傲,偏偏语气却很平静,似乎理所当然。
李清很无奈,她虽觉得这家伙过于狂妄,却也懒得跟他生气,只是紧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