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林忧若，以为只有你是痛苦的吗，我什么都没有了。】
天气很好，阳光很暖。
林忧若漫步在花园里，那身影，有些美。
不远处的亭子里，莲儿脸色苍白的坐在石凳上，身边是伺候着的缨络。
“福晋，您就喝一点吧，这是十三爷亲自吩咐下人准备的燕窝。”
“拿开。”莲儿抬手挥了挥，身子看上去有些无力。
林忧若停住脚步，“还是吃一点吧，至少，十三爷还是关心你的。”
“林姑娘。”缨络微微欠身行礼，“林姑娘，福晋身子不适，你……”
“我怎么了？”林忧若慢慢走近她们，“你怕我欺负你主子么？”
“不，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缨络放下碗，慢慢低下了头。
“林忧若，你想干什么？连我的下人都不放过吗！”莲儿突然站起身，似乎使着浑身的力在说话。
“不是说身子不适么，说话还可以这么大声。”林忧若轻轻笑了笑，“柳莲儿，你不是想跟你我斗么，那就振作起来，别一副快死的样子。”
“林忧若！”莲儿慢慢挪动步子，手有些无力的撑着石桌，“你以为，你以为自己真有那么了不起么？你不过跟我一样，只是个下人！”
林忧若越来越靠近莲儿，她抬手推开莲儿撑在石桌上的手，莲儿的身子失去了支撑力，重重的倒了下去。
“福晋！福晋！”缨络连忙走过来。
“走开。”林忧若轻轻推开缨络，“她没有这么娇弱。”
“林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缨络突然用力跪下，“福晋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林忧若轻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莲儿摔在地上的狼狈摸样。
“我以为你有坚强，好像也不过如此。”林忧若的笑容让莲儿有些害怕。
“…是，我是比不过你，我没你那么虚假的高贵身份，没你那么虚假的善良，没你那么虚假的笑容。林忧若，就算你得到了十三爷，得到了全世界，你也不会幸福，因为你亲手害死了你的爹娘，连你的邵大哥都弃你而去，你究竟有什么可得意的。”莲儿的表情里透着倔强。
——
“啪”
林忧若从袖口抽出丝帕轻轻拭去莲儿嘴角的血丝。
莲儿用力推开林忧若，狠狠扯掉她手里的丝帕，“你以为你能永远这么欺负我么？林忧若，你会得到报应的，一定会。”
“那我就等着好了。”林忧若慢慢转身，“我会等着的。”
莲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爬起来，“林忧若！以为只有你是痛苦的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会再有孩子了！不会再有了！”
林忧若停住脚步，眼睛有些湿湿的。她轻轻抬手抹掉掉下来的泪，抬脚继续往前走。
——
【第二十一章，如果不能爱下去】
【可是，她不会想要一个人的。】
“我决定把莲儿送走。”
气氛僵持的房间，十三阿哥突然开口。
“为什么？”林忧若突然站起身，“为什么把她送走？”
十三阿哥轻轻搂住她的肩，“她在，我们就都不开心，不是么。”
林忧若轻推开他，“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林忧若慢慢后退，“原来，你不过只是这样的人。”
“忧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为她考虑才会这么决定的。她在这里，她也不会开心，失去孩子的痛苦，会一直留在她的心中，说不定离开了就好了。”
“你太自私了。”林忧若慢慢转过身，“你不过是怕她妨碍我们。”
“林忧若！”十三阿哥走到她的面前，“你就这么想我的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那就把她留下来，她是你的福晋，是你妻子，为你怀过孕，为你流产过，你就应该一辈子把她留在这里。”
“林忧若。”十三阿哥的眼神有些暗淡下来，“我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希望我把她留下，为什么？”
林忧若慢慢低下头不再看他，“她曾经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不想她过的不好。”
“林忧若，她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希望她好。”十三阿哥轻轻拥住她，“你能不能别这么善良，我真的很心疼。”
“十三爷，把她留下吧，好不好。”
“忧儿，我怕以后她会伤害你。我不会把她送的太远，京城内我还有一处住所，那里很安静，远离喧嚣，很适合她。”
“可是，她不会想要一个人的。”
“忧儿……”
“她想留在你身边，我知道的。”
“忧儿……”
“把她留下吧。”
“…好…”
——
【忧儿，这个护身符会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的。】
夜风吹进窗子，林忧若站在窗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姑娘不要这么吹风，受寒了怎么办？”沁儿推门进来，“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着吧。”
“莲儿怎么样了？”
“福晋已经睡了，十三爷陪着的。”沁儿慢慢走过来，“林姑娘为什么这么做，若是福晋走了，府里也就平静了。”
林忧若慢慢转头看向她，“我还没有报仇呢，她怎么能离开。”
沁儿缓缓摇了摇头，“奴婢跟姑娘相处也有一阵了，姑娘想什么奴婢也是知道的。看到福晋现今的摸样，姑娘定是心软了。”
林忧若轻轻笑了笑，“不要太自以为是。”
“姑娘早些睡吧，十三爷吩咐奴婢好好照看姑娘的。”
“你先回去睡吧，我睡不着。”
“这几日，姑娘还是做同一个梦么？”
“回去吧。”
“……是。”
——
“怎么会有姑娘叫迟迟，好难听……”
“他的心里，有个叫迟迟的女孩……”
“其实，九爷是个很孤单的人。我想好好陪在他身边，可是他心里的人，却不是我……”
“林忧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不要逞强……”
“林忧若，你刚才，说什么……”
——
又是被梦扰乱思绪，林忧若慢慢睁开眼睛。
屋内漆黑一片，夜风吹进屋子。
林忧若慢慢走到窗前，抬手抚上窗子，睡前明明关了窗的。
“难道是沁儿开的……？”
林忧若轻轻摇了摇头，试图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转身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
林忧若慢慢蹲下身字，月光下，那是一个红色丝缎做成的护身符。林忧若伸手拾起，慢慢走到床边。
“忧儿，这个护身符会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所以你一定时刻戴着，知道吗？”
邵大哥阳光的笑脸突然浮现在脑海。
“邵大哥……”
林忧若紧紧攥着护身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的转身掀开枕头。
瞬间，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
枕头下，安静的躺着一个一摸一样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