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是，她该去见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啊…！”
从噩梦中惊醒，林忧若慢慢坐起身子，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竟然湿透了袖子。
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害怕，怕的发颤，怕的流汗。
她的心里，突然想到了死。为什么会想到死，为什么？
“十三爷…”林忧若喃喃开口，她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喊了他。
黑暗中，她掀开被子下床，摸着黑坐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啪”
杯子碎地的声音在黑暗中尖锐的可怕。
林忧若的身子颤了颤，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她该去见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第三十章，如果不能爱下去】
【我跟你们走。】
消息很快，第二天大清早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已在九爷府的大厅中等候。
九阿哥自知已瞒不住，让下人奉过茶后退掉了所有下人。
“四哥和十四弟的来意，老九明白。”九阿哥喝了口茶，“只是，忧儿我不会让你们带走。”
“九哥！”十四阿哥总是沉不住气，猛然站起身，“九哥，你隐瞒忧儿踪迹的事我们不跟你追究，只是忧儿我们必须带走！今天我必须把她带走！”
“九弟，我实在不想看到兄弟几个为了一个姑娘伤了和气，更何况，忧儿也是受害者。你把她叫出来，听听她的想法，也许她也想跟我们走呢。”四阿哥一向沉稳，他看出此事急躁反而会坏事，所以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摸样。
“四哥，我一向敬重你。隐瞒一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但我也是为忧儿好，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打扰她。”
“打扰？”十四阿哥又急躁起来，“你说我们打扰么！九哥！你现如今怎会变成这样？你明知我对忧儿的感情，明知我夜以继日的满京城找她，你居然一直在瞒着我！”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要把忧儿交给你们。”九阿哥面对十四阿哥的急躁反而显得很平静。
“你要理由是么。”十四阿哥挥手推翻了茶杯，“凭什么要给你理由，林忧若她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把她藏起来！”
“理由，我给你。”沉默了一会儿的四阿哥缓缓开口，他抬眼看着九阿哥，“十三弟已经醒了，他发疯般的要找忧儿。”
急躁的十四阿哥突然沉静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四哥，我怎么不知道？十三哥当真醒了？”
“四哥，你说的…是真的？”九阿哥也是一脸的半信半疑。
“昨夜我去了十三弟那，十三弟已经醒了，醒来便要找忧儿，疯了般的。九弟，就算这样，你还是执意不肯让我们带走忧儿么。”
“我…”
——
“我跟你们走。”门外响起清亮的声音，随之出现的是林忧若一袭白衣的身影。
“忧儿！”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忧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十四阿哥快步走上前，“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好像瘦了。”
“忧儿…”九阿哥慢慢走上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他们走。”林忧若擦过九阿哥的身边，走到四阿哥面前，“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四阿哥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真的？”
——
【她林忧若说回来就回来，不用说什么就能得到一切我想要得到的。】
“福晋，四阿哥他们来了！”璎珞神色紧张的推开门进来，“他们…还带来了林姑娘…”
“你说什么？”莲儿的视线从熟睡的十三阿哥脸上移开，“你说林忧若！她回来了？”
“福晋，怎么办？”
莲儿放下药碗，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早晚会回来的，去迎接吧。”
“福晋…”
“还不快去！你也要像林忧若一样气死我吗！”她有气，只是没处撒。
“奴婢知道了…”
——
“忧儿，你回来了。”莲儿慢慢走进内厅，扯开笑容行礼，“几位爷吉祥。”
“十三弟如何了？”四阿哥首先开口，“带忧儿进去看看吧。”
“现在不行！”莲儿快步拦在林忧若身前，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好不容易将十三爷哄睡着，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既然睡着了，只是进去看看，怎么能是打扰。”四阿哥看着莲儿慢慢开口，他转过头看向十四阿哥，“十四弟，你带着忧儿去看看十三弟。”
“好。”十四阿哥点了点头，拉起林忧若的手臂走出了内厅。
——
“四爷特意支开他们，是有话要跟我说？”莲儿从来不笨，却总是急于表现自己的聪明。
四阿哥慢慢凑近她，“你早就知道忧儿在九弟那里，是不是。”
这样近的距离，莲儿感觉到不适，她慢慢后退，“什，什么意思？”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四爷这是在怀疑我么？”
四阿哥绕着她慢慢走了一圈，“女人的嫉妒心我能理解，只是我劝你…不要太过分。对十三弟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该明白么？”
“是！我早就知道！我就是知道！那又如何！”莲儿突然发起狂来，“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处都是她林忧若的！我忍辱负重替她嫁过来，爱上十三爷不是我的错！她林忧若说回来就回来，不用说什么就能得到一切我想要得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都护着她！她到底哪里比我好？她总是伤十三爷的心，十三爷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不顾白昼照顾他的人也是我！不是林忧若！”
四阿哥终是不忍心的，看着眼前咆哮过后哭成泪人的莲儿，心里竟一点都不责怪她了。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十三弟是个重感情且负责的男人，无论他喜欢谁，都不会弃你不顾。只是，以后你也该收敛，若总是针对忧儿，只会让十三弟讨厌你，明白么。”
——
【十三爷，我是忧儿，我回来了，不会不见的。】
“以后，有什么打算…”十四阿哥看了眼熟睡的十三阿哥，轻轻抓住林忧若的手，“你若肯跟我走，我愿意放弃一切，我们离开京城。”
林忧若不动声色的抽走自己的手，“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你当真愿意留在十三弟身边？我以为，你是不爱他的。”
“我是不爱他，但我也不爱你。”这样的话，明知说出来会伤人于无形，她却那么说出来了。
十四阿哥轻轻笑了笑，“我知道，在你心里，只有邵将军。”
“我心里，已经空了，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
“邵将军已经娶了别的女人，我为什么还要把他放在心上。”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是那种忠贞不二的女人，即使爱的男人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却还要傻傻的等待？”林忧若展开冷艳的笑容，“我林忧若，绝不是那种蠢女人。”
“那样也好，你该幸福的。”十四阿哥慢慢低下了头。
“我享受了十七年的幸福，大概以后…只有报应了。”
“忧儿……”
“你出去吧，我想陪着他。”
“忧儿……”
“十四爷，小女子承蒙您的错爱，还请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明白了。”
——
“忧儿！”
林忧若刚抬手要触碰到十三爷脸颊的时候，手已经被紧紧抓住，来不及闪躲，整个身体被拥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忧儿！我梦见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他的力道很重，搂的她几乎喘不了气。
“你，先放开我…”
“我不要！我知道我一放开你，你又会不见，你又会不见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一个孩子般将一句话重复了两遍，“你会不见的。”
“十三爷，我是忧儿，我回来了，不会不见的。”
“我不信！我不相信！”
门被缓缓推开，莲儿和四阿哥一齐出现在门口。
林忧若看着四阿哥，眼神里仿佛透着求救，可是他不会看懂。
“我们待会儿再过来吧。”四阿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门关上离开了。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了。】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歪倒碎地的酒坛子。
九阿哥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手里提着酒壶，拼命灌着，酒水顺着嘴角滑下，浸湿了衣裳。
“九爷！”娜娅小碎步跑过来，满脸着急，“九爷！不要再喝了！”
“走开！”九阿哥推开娜娅伸过来的手，“都走开！全都走开！”
娜娅被他的力道推的重心不稳，她干脆倒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突然就笑了起来。
九阿哥没有理会她的失常，自顾自的喝着酒。
娜娅断断续续的笑着，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随手拿起酒坛，仰头便灌。
“娜娅…”九阿哥放下酒坛，慢慢朝娜娅爬过去，轻轻搂住她，“对不起，娜娅…对不起…”
——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十三阿哥的手紧紧握着林忧若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忧儿，我有太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你真的，肯留下来？”他的眼里透着期待，他希望她留下来，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林忧若只是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他激动的一把搂住她。“谢谢你，忧儿，真的谢谢你，你能留下来，我真的好高兴。”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林忧若轻轻把他推开，“你还有伤，不要乱动了。”
他一把拉住她，“不要走，不要走…”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了。”
他抓着她的手，力道渐渐加重，最后慢慢松开。十三阿哥轻轻点了点头，“你不要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