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清早，院子里几只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林忧若轻轻推开窗，沁儿正好端着洗漱盆走过来，“姑娘起的这么早啊。”
沁儿推开房门，“姑娘洗漱吧，正好十三爷让奴婢来问问你，要不要随他们一起去九爷府？”
“去九爷府？”林忧若一脸不解。
沁儿愣了一下，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抬手将簪子插入林忧若的发髻中。“…姑娘…可能还不知道，昨天夜里…九福晋去世了。”
铜镜中的女子，所有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林忧若发出颤抖的声音，“你说，什么…”
“听说是旧病复发，撑了几日…便去了…”
——
一片白色，风扬起白色绸缎，整个府内溢出沉静。
灵堂内，放着棺木。
一些公子阿哥吊唁完也都纷纷离去。
灵堂内充斥着哭啼声。
晴梓跪在棺木前，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眼神呆呆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四阿哥带着四福晋素雅慢慢走进来。
“九弟呢，怎么不见九弟？”
“…回四爷，九爷在房里，奴婢们怎么劝都不肯离开房间。”晴梓低着头答道。
四阿哥正要转身，八阿哥一干人等也都来了。
“四哥不必去了，让八哥去吧，九哥一向最听八哥的话。”十阿哥慢慢走过来，平日虽爱玩爱闹，此刻十阿哥倒也严肃起来了。
“也好。”四阿哥点了点头，抬眼间看到了十四阿哥身旁的女子，“忧儿…你，怎么…”
“他不是林忧若，我们几个刚见到的时候也以为是林忧若。”十阿哥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朝着灵堂走去。
十四阿哥看到四阿哥慢慢走近，把江寒嫣护在身后，“四哥，她真的不是林忧若。”
四阿哥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
“四哥。”十四阿哥的身后，十三阿哥慢慢走近，他的身边，是柳莲儿，还有…
“忧儿！”四阿哥几乎是惊叫出声，他快步走上前，“忧儿…”
“四哥！”十三阿哥一把将林忧若拉到身后，“四哥这是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忧儿…”四阿哥回头转向十四阿哥的身边，“…怎么会…”
望着十四阿哥身边空空的位置，四阿哥一脸的不可置信，“十四弟，刚才你身边的姑娘呢？跟忧儿长得很像的那个姑娘！”
“四哥在说什么，弟弟听不明白啊。”十四阿哥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又轻轻摇了摇头。
十三阿哥疑惑的看着四阿哥，“四哥，你到底怎么了？哪有什么姑娘？”
四阿哥看了看十四阿哥，他脸上一副自然神色。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林忧若站在十三阿哥的身后，眼神没有从十四阿哥身上移开。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便撞上了她的视线。
——
【第三十三章】
林忧若走上长廊上，这是通往九阿哥房间的道。
眼前一个丫头疾步走过来，她低着头，完全没有看到林忧若。
两人闪躲不及，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子倒在地上，低着头连声道歉。
林忧若猛然抬起头，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女子爬起来便要走，却被林忧若一把拉住。
“姑娘…”女子回头看向她。
“啊……”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林忧若突然闪电般推开了她。
——
坐在亭子中，有阵阵清风吹过来。
“你就是刚才四爷说的那个姑娘？”林忧若看着湖面轻轻开口。
“…是。”
“为什么逃走？”
“…十四爷说…不能让十三爷看见我。”
“为什么？”林忧若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我…我也不知道。”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我从小就是一个人。”
林忧若脸上有些淡淡的震惊，“一个人？你没有父母么？”
“嗯，从我记事开始，就是在云南一个大户人家伺候的。前不久跟着主子到京城探亲，不料跟主子走散了…”
“然后呢。”林忧若急切的问着，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个女子身上发生的一切。
“然后…是春风楼的紫莹姑娘收留了我，我便做了她的贴身丫鬟。”
“那你跟十四爷…就是在春风楼认识的？”
“是，十四爷待我很好，但我知道，十四爷待我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林姑娘你。”
林忧若移开了视线，“你，叫什么名字…”
“以前的主子姓江，我便也姓江，名寒嫣。”
林忧若微微一笑，“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
——
“你说林管家？老爷去世后，林管家就回了老家了。”
以前的家，虽已没有人住，供着林老爷的牌位，倒也还有人把守的。
林忧若有些失望了往里看，“林管家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听说…是在云南。”
“云南？”林忧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巧？”
“小姐找林管家，可是有什么大事？”
“…没事，我进去看看我爹。”
“小姐请。”
——
“你说什么？你跟忧儿见面了？”
“嗯…”江寒嫣并没有因为违反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而愧疚，反而一脸平静。
“谁让你跟她见面了！谁准许你们见面了！”十四阿哥突然发起狂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见她！你以为见了她你就可以是她了么！”
江寒嫣默默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十四阿哥狠狠抓住她的手臂，“江寒嫣，我警告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透着落寞的神色。
——
“我要去云南。”
餐桌上，林忧若轻轻开口。
“你说什么？”十三阿哥放下筷子，有些不解。
“我说，我要去云南，明天就动身。”
“林忧若。”他的声音带着些怒气。
林忧若慢慢站起身，“我真的会去，我会去云南。”
“林忧若！”十三阿哥也站起身，他渐渐收起怒意，“你要去云南做什么？你总该告诉我你去云南做什么吧。”
“今天，我遇见了四爷说的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姑娘…我想…”
“那又怎么样。”十三阿哥打断了她的话，“你想怎么样？”
林忧若转过身看他，“我想，她一定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否则怎么会…”
“忧儿，世界上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也许只是凑巧，应该说肯定是凑巧，你现在说要去云南，你知不知道云南有多远，那是你说想去就能去的地方么？”十三阿哥轻轻抓住她的肩，“不要闹了，我现在身体也好了，我们…把婚事办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林忧若一把推开十三阿哥，“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我有多在乎亲人的存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十三阿哥有些愣住，想要伸手去抱她的手也僵在空中。
是啊，她说的对，如果没有他，她现在还是林家大小姐，还在享受着幸福。
——
“我跟你不一样，你永远不会懂我。”林忧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姑娘这是做什么？又要去哪里？”
清早，沁儿推开房门看到正在收拾包袱的林忧若，吓了一跳。
“林姑娘，你要去哪啊？”沁儿几乎已经急起来，“林姑娘，姑娘！”
“我要去云南。”
“云南？”沁儿满脸的疑惑，“林姑娘要去云南？”
“对。”
“林姑娘去云南做什么？十三爷知道么，还是说十三爷会陪姑娘去？”
“我一个人去。”
——
“谁准你去了？”
门外响起十三爷的声音。
“十三爷。”沁儿行过礼很识相的离开了。
林忧若没有看他，拿起包袱便要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过同意你去了？”十三阿哥一把抓住她，“林忧若，我不准你去。”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十三阿哥慢慢走到她面前，“你告诉我，我帮你调查，云南我可以派人去。”
“不必了。”林忧若推开他。
“你不会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忧若停住脚步。
“是么。”他的声音轻轻的，不带丝毫怒气，“你想用这个借口，离开我。”
“…不是。”
“那就不要走。”他狠狠的从身后抱住她，“不要走…你知道，我有多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