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慕容冶走出一步,站在前面,拱手与胸前,“臣以为这实属不妥。”
他的话一出,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朝堂之上,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南宫易很不高兴地皱了眉头,这个慕容冶怎么好像老跟自己过不去?
“爱卿此话怎讲啊?”慕容冶问道。
“臣以为······”慕容冶板着张冷脸,十分坚定自己的立场。
“皇上!”另一大臣站出来,斜眯了慕容冶一眼,“皇上,臣以为此决定甚是英明!慕容清小姐天泽国色,貌可倾城绝对是不二人选。且慕容清乃是丞相大人的儿女儿,也不失身份。”
慕容冶的脸上越来越难看,他是不希望任何一个女儿与皇室扯上关系,深宫之中哪有她容身之处啊。
“臣听闻,在碧琼会上,慕容小姐弹了一首曲子,许多人听了之后竟然落下泪来,听闻那曲子委婉哀绝,至使很多人都潸然泪下。由此可见,慕容小姐除了容貌倾城之外,还是个才女。”另一大臣也谏言道。
原来那曲子是她弹的啊?真是妙啊。南宫锐想起自己那天带了个随从去林边游玩的时候听到的那首曲子,很是伤心,似是在思念着什么人,撩起了他的感伤。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是大臣们口中的那个慕容清所弹。
慕容冶微微眯了眼睛,这朝堂之上与他作对的向来不是一个两个,最痛恨这种抓住不放的人了!
慕容冶看着他们多数持赞成意见的,笑意流露,“丞相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无话可说。”那么多人反对他,他要是再说下去,只怕皇上也会发怒的吧。这些个大臣平日里就与自己处处作对,自己对他们已经很是容忍了。没想到今日他们要变本加厉!
看着慕容冶的样子,南宫易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也好给北傲一个交代!”南宫易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放松,“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退朝了吧。”
下面的大臣们低头不语,南宫易也起身,退了朝。
“丞相大人真是恭喜您了。”刚刚的一个大臣走过来向慕容冶道贺到,只是后者脸上并无那些阿谀奉承的笑意,只是点了一下头,“这是谢谢邓大人了。”
那两个谢字咬得特别重,邓大人僵硬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尴尬之时,慕容冶已经独自走了出去。
这边的大臣们刚刚讨论完慕容清,只是那边这当事人却毫不知情。
甘泉宫,依旧是一片欣荣之地,庭院干净,不曾看见一片落叶。殿里燃着上好的檀香,沙曼轻垂,隐去后面的风情。
“怎么样啊?”慕容清看着为琉月把着脉,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越皱越紧的水姬问道。琉月看着水姬的脸色就明白了,自己必死无疑,还有什么能救她的呢。垂头凄然一笑,已经没什么好奢望的了。
水姬深皱着眉头,依旧细细地为琉月把脉。
“你说话啊。”慕容清有些急了。
“小姐没事的。”琉月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脸上本想挤出的笑容却那么无力,看得慕容清直心疼。
片刻之后,水姬拿开自己的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眉头却依然紧皱,这种毒已经消失很久了,现在却又重新出现了,好奇怪啊。
“琉月姑娘身上的毒有些难解啊。”水姬有些为难地说道,指甲上涂着艳丽色彩的丹蔻,衬托出她手的白皙无暇。
“也就是说你解不了?”慕容清垮了肩膀,她认识的人里懂医的也就是水姬一人了吧。
“这种毒十分狠毒,中这种毒之后,一先是浑身无力至晕过去,第二天就是浑身疼痛不已,第三天身体就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咬噬一样痛苦,第四、第五两天就加重了这种情况,第六天开始出现幻觉,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要是还没有吃下解药的话,那全身就会静脉逆流,最终七窍流血而死。”水姬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我师父在世的时候都解不了这种毒,我就只能去试一试了。”
慕容清一听很是失落,眼里已是晶莹一片,“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琉月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在为自己担心,对于一个十余年不知道亲情是什么滋味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知足了,这辈子能够遇上像小姐这么好的人。
“琉月我们走,一定还有人能够救你的。”慕容清胡乱地擦去自己的泪水,拉起琉月就想往外走去。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身后是水姬沉重的话语,“我虽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我可以试一试啊。”
慕容清早已顿住脚,说实话,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慕容清难过的样子,琉月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小姐,就让水姬娘娘试一试吧。”
琉月的话让慕容清有些惊愕,“你就不怕······”
“琉月不怕,琉月已是将死之人,何不让水姬娘娘试一下呢?”琉月苍白的脸上荡起笑意,自己也许可以为小姐或者水姬娘娘做些什么,那样死得也就有价值了吧。
看着这样懂事的琉月,慕容清不忍,一把抱住了她,却拼命地忍着眼泪。
过了一会儿,慕容清携着琉月重新坐下,心情已是平复了很多。
“那你就试一下吧。”慕容清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这是一条人命。握住琉月的手,看到她眼中释然的笑意,心里就很不好受,要是试一下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嗯。”水姬脸上凝重的表情终是减散了几分,“天下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此话一出,琉月脑心中一惊,敢说这样的话的,要是没什么本事,那就纯属说大话;要是说了这话,又做到了,那这江湖上就只有一人,有着解尽天下难解之毒之称的毒尊!只是江湖上最后一次出现有关于毒尊的传闻时,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还真敢说大话啊。”慕容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最好如此。”
琉月此时却没有说话,一直想着毒尊的事情,眼神扫过面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魅惑人心的水姬,与传闻中毒尊的样子实在是不符,心里又多了几分纠结。
“怎么了,不舒服吗?”慕容清看到琉月此时皱着眉头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水姬却只抬了一眼,便又看着自己刚染的丹蔻指甲。
“没有。”琉月回过神来抱歉地一笑,心里有些疑惑,又看了一眼水姬。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慕容清沉重地说道,“水姬,你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听到慕容清直呼水姬,心里诧异万分,小姐什么跟水姬这么熟了?熟到可以不在乎直呼名号的地步?这是什么情况?
水姬正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答应过我,要是我解了毒,那你就要叫我一声师父。没忘吧?”
“没忘。”慕容清很认真地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琉月这下坐不住了,起身,“你竟然为了我,要这样做?琉月不值啊。”她万万想不到,慕容清竟然为了救自己和水姬约定了这样的事情,且不说水姬是南宫易的宠姬,单凭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琉月也是接受不了的。
是的,没有人能够清楚地知道水姬的来历和身份,而南宫易却依旧把她留在身边。
“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的。”慕容清有力地答道,“一个人的价值除了他自己的感受之外,还应该由别人来判断,而不是全凭他自己。”
慕容清起身,拉着琉月的手,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心里恨不忍。
“好了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水姬打断两人,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两人分明就是含情脉脉,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说的也是。”慕容清过去,踹了水姬两脚,“那就起来啊。”琉月又是一惊,她越来越搞不清自家主子和这个水姬到底在干什么了。她现在要是知道慕容清和水姬心里在想什么的话,恐怕不止接受不了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