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慕容清的丞相府顿时感觉冷清了许多,自从慕容清嫁去北傲之后,慕容冶就整日不见笑脸,一入书房就是一整天,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也是,慕容清嫁了,慕容沁又做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昔日整洁的院子如今已脏乱不堪,慕容冶给钱雪梅下了禁足令,半年之内不得踏出院子一步。如今已变得人模鬼样。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满是陶瓷碎片,凳子翻在了一边,被子已全都从床上掉了下来,梳妆台上一片狼藉,整个房间都不像是有人住的,只是角落里微弱的呼吸声诉说着这里还有人住。
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发髻凌乱,脏乱不堪,脸上花花绿绿的一片,胭脂水粉沾湿了一大片,双目无神,眼窝也深深陷了进去,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犹如大街上沿街乞讨的乞丐,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臭味,令人作呕。慕容沁被抓入大牢之后,钱雪梅的日常生活便由辞儿来照顾。
现在已到了晚饭时间,传来的敲门声让窝在墙角里的钱雪梅一阵颤抖,恐惧地看着看着木门,“是···是···是沁儿回来了吗?”结结巴巴地出口,她在看到慕容沁被抓走后,禁不住打击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回夫人是辞儿。”辞儿端着晚饭站在门口有些脚软。
“沁儿呢?她怎么不来看我?”钱雪梅继续问道,抱紧了身子。
“小姐她···小姐她有事出去了。”说着不等钱雪梅说下去,开了门,昏暗之中刚踏进一脚,便觉脚底有尖锐的硬物,连忙将脚收了回来,细细一看才看清地上已是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了立足的地方。
辞儿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她很想逃离这里,这里的一切她都不喜欢,以前慕容清在的时候,她在慕容沁什么不能说什么,现在两人都走了,她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把沁儿弄去哪里了?”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钱雪梅将辞儿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差点就要丢在地上。
“不是我······”辞儿看着如鬼魅一般的钱雪梅,心头禁不住直跳,吓地她退了几步。
“是你把她抓走的!你把沁儿还给我!”说着钱雪梅一把抓住辞儿的衣领,吓得辞儿摔了手中的东西。钱雪梅清醒地时给辞儿的印象就是心狠手辣,如今这般,辞儿更是觉得她是地狱中的恶鬼索命。
“不是辞儿,小姐做错了事情,被大人抓走了。”辞儿双手掰着她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知为什么钱雪梅的手力大如牛,一个弱小的辞儿根本就掰不开。脚上踩到硬物,觉得脚心一阵疼痛。
“你说谎!沁儿那么乖,会做什么坏事!”钱雪梅狰狞的面孔,凶恶如鬼,忽然她手一松,脸上浮现一阵诡异的笑容,“沁儿才两岁,她只知道向我讨糖吃,哪里会做什么坏事。”2
耳边传来一阵铜铃般清脆的声音,“娘,我在这儿呢,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终于看见躲在桌子另一边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裂开嘴笑着,便可看见却了一颗门牙。
“好啊,我们这就来玩捉迷藏。”钱雪梅犹如孩童一般痴笑着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数起数字来。
一边的辞儿已经怕得不行,她知道眼前的钱雪梅已经变得不正常了,不正常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前一秒拿着刀子插进你的胸膛,后一秒便拉你坐下来吃饭聊家常,而盘子里放着的正是你的内脏。
这样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终于辞儿受不了了,顾不得脚心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无视了其他人异样的眼神,重重地在书房门口跪下,“老爷,求你调辞儿去柴房吧,辞儿宁愿当个烧火丫头,也不愿意再在夫人身边了!”
正看着秦念画像的慕容冶一阵皱眉,心情有些不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再做下去了?”慕容冶开了门,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没了女子形象的辞儿,有些厌恶。
辞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慕容冶惊愕了不少,前几天就听到钱雪梅的院子里传来东西摔碎和叫骂的声音,他也没多管,念在女儿不在身边和禁足这两条上不和她计较。没想到今日听辞儿说起来,已是这般模样,看着比较是自己的女人变成了这样,心中也有些不忍。
见辞儿这样可怜的样子,慕容冶随了她去,让她去了柴房。刚想进书房,便被叫住,转身一看却是南宫钐。
“王爷所来何事啊?”他现在没什么心思陪这个游手好闲的王爷。
“本王听到沁儿入狱的消息,心里真的很难过,便想来看看慕容大人和夫人过得好不好。”面上是一片真挚的表情,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有劳王爷挂心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老夫管教不严。”慕容冶有些悔恨地说道,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管教无方这几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心中的悔意了。
“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本王早些娶了沁儿为妻就好了,也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大家过得都这么不愉快。”南宫钐难过地说道,“如今夫人怎样?”
说道钱雪梅,慕容冶一阵叹气,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怎会不懂,“内人并无大碍,请王爷勿要挂心了。”
在朝堂之上那么久,他怎会不知道南宫钐在想什么东西,慕容家已是今非昔比,多少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他的如意算盘当真打得太响了。
“这样的话本王就放心了。”南宫钐说着松了一口气,“寒修,将礼物拿上来。”说着身后的寒修捧着东西放在了慕容冶的手中。
“王爷这是何必······”
“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请慕容大人收下。”南宫钐真诚地说着。慕容冶只觉得手中的盒子分量不轻,不知是何物。
“那老夫就收下了,不能负了王爷的一番美意啊。”慕容冶说地爽气,心里却不知道他今日怎么忽然来访,目的是什么。
“那本王这就告辞了。”南宫钐见捧着盒子的手微微收紧,心情大好,带着寒修就走了。
路上,两人眉头微皱。
“那日派出去的人可都回来了?”南宫钐不时地扇着扇子,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惹得女子注目。所以尽量放低了声音。
“是的,只是都伤地不轻。”寒修脸上有些僵硬,“没想到五王爷那么厉害,听回来的人说,剑刃被他夹在手指之间便有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得。”
南宫钐想起那次行刺,竟然也是被他躲了过去,算上这次已经有三次了,而且三次都失手了!
“啪”地一声猛地收回扇子,寒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王爷这是发怒了。
“这次牵扯的人太多,而且南宫铄也定是知道了,我们以后行事会困难得多。”看着前方,不顾女子故意擦肩而过和频频回头,眸中的一片冷意,“寒修,这些人都是你和凌风带出来的,别让本王失去了对你们的信任。”
冷冷的话语,让寒修微微一震,眼前的人可以连眼睛都不眨地杀死自己的手下,到底有多冷血,他一个做手下的自然是知道,保不准哪天自己就和他们一样了。
“是。”许久,寒修郑重地回到。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已没了多少人的街上。
夜色将近,静谧的院子里隐没与黑夜之中,破落的房间里一灯如豆,从被砸烂了的窗户中漏出缕缕微弱的光线。
一只有些干燥的手,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凹陷的眼窝中眼珠子一动不动,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尤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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