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毛三,你等等我啊!”前面手拿手帕的男子,笑得满脸褶子,走得春风得意。想着自己刚找人租了一套富家公子服,今天一定要让姑娘注意到他。
一个身穿粗布衣,手拿着杀猪刀,跑步像滚似的大圆桶在后面追的着急。一只肥手拍上被称为毛三的人,大圆桶忙喘两口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嘿,我说毛三,你这打扮是去干吗?”毛三嫌弃的看了大圆桶一眼。“哎呀,你的手别把我衣服弄脏了”肩膀一扭,大圆桶的手滑落。
六三将手中的手帕对着大圆桶一挥。还深深吸了一口来自手帕的香气。“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日了,郁芳楼的步姑娘又到露脸的时候了,一个周见一次啊!机会难得。” 六 三说着满眼泪水,大圆桶恍然大悟,挠挠自己笨重的头“你说我怎么就忘了呢!不行,我得赶快去借一套衣服,进去看美女去。”
转个身,大圆桶挥着杀猪刀,拖着往回跑。
正值四月,一片阳光,鸟语花香,姹紫,阳光明媚,孩童们在草地上放风筝。步千鸢出神的盯着河对面的琼花发呆﹕这么多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唯有琼花不急不躁,安然的开放着,白色的花朵亭亭玉立,大方典雅。清雅曼妙。唯独这琼花最让她喜爱。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还不化妆啊,底下看你的人都没地方站了。吵着闹着要你快点下去。”
一个穿着绣满牡丹花的大红袍,头上插着不下十个头饰。脸上铺了几层水胭脂。,约40来岁的女人对着步千鸢扯着嗓子喊道。看样子应该是郁芳楼的当家。手中的摇扇有一阵没一阵的扇,出来一股闷人的香气。
所有的好兴致全在这尖声音中消失,步千鸢好看的皱皱眉头,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也不看说话的人,幽幽的吐出一句“景烟,来帮我上妆”被叫做景烟的女子立马反应过来,迅速走上前,为步千鸢描眉。站在一旁的满意的笑笑,扭着下去招呼客人了。
“哎,你说这步姑娘到底多久出来啊,我这心都痒痒的不行了”。
一个手拿折扇,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子对着旁边一个男子说道,只见旁边的男子努努嘴,对着刚才说话的折扇男耳边轻声说两人相视一笑,心里暗暗打下小算盘。
步千鸢踩着步子从楼梯上走下来,整个郁芳楼人声鼎沸,欢呼声,惊叹声,唏嘘声,聚集在一起,一袭拖地流苏裙,以白色为主色,好看的点染上了红的樱花瓣镶了细翡翠,更稀奇的是即使在白天,翡翠却闪闪发光,高贵中不失典雅大方,配上步千鸢精致的容貌,只是将眉眼修饰了一下,点上一朵琼花,一颦一蹙就让楼下的男人是看的目瞪口呆。六神无主。
焕元一直流传着一句民间俗语﹕舍去后宫万佳丽,只愿一睹千鸢貌。
这里的后宫万佳丽当然不是指皇宫中的妃子,而是指百姓家的妻子都可以舍去,只恳求一睹郁芳楼步千鸢容貌。想必,这焕元中的女子是恨死了步千鸢。
步千鸢落落大方的站在舞台上,举手投足都尽显一股别样的风味。平静的声音出来“小女步千鸢献丑了”,不紧不慢的说完话,又向台下的人鞠了一恭。
底下的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坏了这难得的气氛。琵琶,古筝的声音一并而起,好一首江南碎雨。
只见步千鸢水袖一挥,体态,在舞台上旋转,发丝被轻轻地撩起,裙摆飞舞,清脆的嗓音唱道﹕江南雨夜长,夜梦意阑珊。花遇春醉人,迢迢正相好……悦耳动听,低回婉转,余音袅袅。让人迷醉在江南那朦胧的意境中。无法自拔。
一曲末,步千鸢满含笑意,眼如秋水,静静站立在台子上,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舍得先离去。
郁芳楼当家扯着尖尖的嗓音喊道﹕“今天我们步姑娘的演出就到此结束了,给钱出门,给钱出门啊!”笑得花枝乱颤,嘴都合不拢,看着盘子里推出半个身高的银票。
“步姑娘,步姑娘,这是你的手帕,我到现在还一直留着呢”。
六三兴奋的扬着手中的手帕,众人一听是步千鸢的,一顿哄抢,步千鸢拿着袖子一挡,笑得眉眼弯弯。心里不禁暗想,那个手帕是上次给乞丐老伯擦了嘴巴的,落在街上,忘记拿回来了
郁芳楼后院,前面两个说要夜劫步千鸢的男子正在和一个姑娘商量着什么。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帮步千鸢化妆的那个景烟嘛。
“趁着步千鸢今晚喝茶时,你就把这包下在茶杯里,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做,这是一百两,可全靠你啦”
用折扇将景烟的下巴挑起,手拿折扇的男子还不忘景烟,景烟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满脸娇嗔。
景烟是跟随步千鸢多年的丫鬟,自从步家家道中落她就跟着步千鸢来到这郁芳楼,虽说步千鸢待她如姐妹,但就是嫉妒,自己姿色也不错,为什么偏偏是步千鸢,她就是不服。心里的怒气日益堆积,这下一定要让步千鸢被毁掉。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繁星点点,格外迷人。红烛静静地燃烧着,步千鸢吃完晚饭,站在窗前赏月,景烟端了一杯茶,走到步千鸢身后
“小姐,喝口茶吧,景烟刚泡好的”步千鸢笑了笑,转过身,“麻烦你了”伸手端过茶,一手拉着景烟坐在板凳上“都说了不用叫我小姐,在我心里你是妹妹,我们没有什么地位之分”步千鸢有点责怪的意思。景烟强装微笑。眉头却隐约藏着怒气。好一个虚情假意。
轻抿了一口茶,步千鸢满意的笑笑,称赞到“景烟泡的茶果然比市面上的茶都好喝”眼似弯月,眸中带水。肤若白玉,景烟看着心里更不舒服了,闷声没有回话。
茶杯突然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碎得不成样子,步千鸢只感觉天旋地转,随时要倒下去,想扶住什么但是力不从心,求助的眼神看着景烟,景烟一脸着急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伸手想要扶着步千鸢。却还是有一段距离。话听到一半,步千鸢就倒了,不省人事。
景烟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朝着窗外挥挥手,只见窗户外两个男子架着梯子,鬼鬼祟祟往上爬,飞快的屋中。
景烟悄声说道﹕“你们还是把她运走吧,这当家指不定等会要上来”两个男子一听有道理,将步千鸢裹在被子中,一步步往下运。
满脸急迫。城的庙中,两个男子扛着步千鸢,一把放在铺满稻草的地上。“你放心,这儿绝对不会有人来。”
折扇男的双手刚想抚上步千鸢的脸,却被不知哪弹来的石子打得生疼,“嗖”的一下跳起来,满脸恐惧的看着前方。
旁边的男人说道“谁,谁…出来,少在这装神弄鬼的”结结巴巴的声音。折扇男有点害怕。喊话的也开始打颤。
“哈哈,两个苟且之人,色胆包天”一袭长袍,剑眉挺鼻,眼瞳,在黑夜中暗的发光,左手拿着剑,满脸冷峻,两个男的吓得忙喊救命,折扇男惊恐的看着脖子上架的剑“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全…全…是他指使的”手指着旁边的男子。
杨温书剑眉凌厉,一声厉喝“快滚!”两个人衣服都来不及再穿上,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盯着稻草上的人出神,阅过无数天下美女,这个女子虽不是最美的,但就是让自己移不开眼。,突然间袭来的心动,让男子有点手足无措。
想起有一次出城办事。路过郁芳楼大门外,一个斜眼瞥到她正在跳舞,本来想下马观赏一下,奈何身有急事,不敢逗留。此人正是第一艺姬步千鸢。
将步千鸢小心的抱在怀里,朝着郁芳楼的方向走去。
“哎呀,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脸焦急,看着躺在郁芳楼大厅地上叫也叫不醒的步千鸢。
男子驾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一路上若有所思。
景烟看着完好无损归来的步千鸢,一脸迷茫,摸不着头绪。
把步千鸢架,生怕自己的摇钱树倒了,还好心的掖好被子。打发着景烟下去睡觉。的步千鸢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睡得很安稳,月光洒进屋子,弥漫在步千鸢的周围,仿佛到了哪个仙境。长夜深深,意阑珊。无声却似有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