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嬴瑞低低的唤了一声。
涂乐乐两只小手死死的环着男人强劲的腰肢,身子有点儿战栗。
“嬴瑞,不要离开我,这一回我们两个谁都不要离开对方!”
嬴瑞愣愣地看着涂乐乐低垂的小脑袋,宠溺的摸了摸,正要说话,门外小太监惶恐的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小皇子夭折了!”
涂乐乐心里激灵了一下子,嬴瑞目前只有策儿一个孩子,难道是,她觉得男人身子猛然一僵,抱着自己腰身的手也缓缓地滑落…她抬头看了看他。
嬴瑞面如寒月,大手一把拍在案堂上,啪,鎏金的白玉桌子,碎成了两截。
不待涂乐乐惊呼出口,他已经闪身跨出了殿门口,往琉璃宫飞奔而去。
涂乐乐一瞬间有如被泼了一瓢凉水,从头凉至脚底,顾不得细想,提着裙子猫着小腰也奔了过去。
保和殿和琉璃宫有些距离,涂乐乐满头大汗,后背也湿透了。她满脑子是策儿那肥嘟嘟的笑脸和她摸过的小胖手,擦了一把眼泪,她暗暗祈祷:策儿,你一定没事,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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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宫门口,就差点被掉落在地的牌匾绊着,她一路趔趄着到了水玲珑的寝房。
琉璃宫的宫婢和太监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只听见房内水玲珑撕心裂肺的哭声。
涂乐乐腿脚发软,一步一步颤抖着推开了房门,无视宫人们投来的怨毒眼光…
门一开,她就看见嬴瑞怀里的申屠策,嘴角溢血,小手无力的丢当着。
嬴瑞脸色苍白,身子明显的憔悴,这是他第一次抱策儿,却也成了最后一次。那孩子的体温就在他的怀里渐趋冰冷,他的头开始轻轻的颤抖,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孩子脖子上的青紫色的痕迹…
涂乐乐正要扑过去抱一抱策儿,水玲珑发疯了般的冲上来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边打边骂:“涂乐乐,你丫的为什么这么狠,他还没满月啊,他只是个孩子…你个死女人,你丧尽天良…”
涂乐乐被打懵了,忘记了反抗,任由水玲珑凶狠的撕扯她的胸襟,看着水玲珑那痛断肝肠的样子,她甚至异常的同情她。
“涂乐乐,有什么你冲我来,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手,策儿可是皇上唯一的龙嗣啊…”水玲珑依旧不休不饶,口口声声是涂乐乐害死了策儿。
涂乐乐被她晃得头昏眼花,无力的解释着:“水玲珑,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害死了策儿?”
“不是你还有谁?整个琉璃宫的宫人都可以作证,你刚一离开这间屋子,策儿就死了…”水玲珑有些歇斯底里的扯过她的一只胳膊来到了嬴瑞身前,拨开策儿的衣领,她指着那道红痕叫嚣着,“你看,这明显是被勒死的痕迹!琉璃宫上午就只有你一个外人来过,不是你还有谁?难道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亲手闷死了自己的孩子?”
涂乐乐语塞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经意间瞄到水玲珑泪水背后那对略略有些得意和狠辣的眼睛,她慌了神:“水玲珑,虎毒不食子,你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加变态,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下得了手!”
门外的宫人们涌了进来,大家都用喷火和怨毒的目光瞅着她,放佛她就是真正的凶手,涂乐乐觉得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黑白颠倒…
她只能去看那个直到现在一言不发的男人:“小瑞子…我…”
这一瞬间,她异常的渴望能够得到嬴瑞的支持与信任,她坦然而坚定的看着他,就见他轻轻的用衣袖拭去了孩子嘴角一丝血渍,给孩子整了整衣襟,声音冰冷刺骨:“传朕旨…将涂妃…”
涂乐乐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从嬴瑞的脸上没有找到她要的支持和信任,又听到了他的那几个刀子一样的字“将涂妃”…记得半年前,刚刚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就是在他的这一句话之后,她被关进了地宫死牢!
她没有去听嬴瑞接下来的几个字,她只知道她不要再回到那个充满了海水腥臭味的死牢,她不要再经受着蠕虫窜入她的裤管…不要,绝对不要!
她透过泪水竟然粲然的笑了笑。
如果说半年前她被处死是由于种种他不知道的原因,她对他还有期待,所以吃了天香豆蔻;那么现在她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她最深的伤害不是挨了几个嘴巴子,不是自己喜欢的策儿突然夭折,不是经受宫人们那怨毒的目光,而是嬴瑞的不信任!
她已经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和人了,周围的所有的景象在她面前重叠摇晃,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狠狠的一挥衣袖擦去眼泪和大把的鼻涕,像是诀别似地猛然转身,大力而胡乱地推开人们,夺路而逃…
“皇上…”看着她仓皇的身影,水玲珑哭得更加悲戚,险些背过气儿去,“皇上…涂妃害死了您的龙儿,您还让人将她送回永乐殿?呵呵…呜呜…。策儿呀…你死的怨哪…娘也随你去了吧…”
一边疯狂的挥舞着,她就要狠狠的朝屋里的柱子撞去,嬴瑞单手抱着申屠策,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水玲珑!”
“修之……”水玲珑无力的被拉到了男人的怀里,哭得昏厥了过去…
嬴瑞看着怀里早已没了呼吸的策儿,神色灰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