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顺畅,燕默借称有事先行离开了,端木清陪着无双一起进了皇宫。
此刻已不属于上朝时间,御书房。
端木明正对着几个大臣和御医大发脾气。
“朕白养你们这些人了!一到紧要关头全都退缩!”
所有官员全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无双老远就在走榔里听到了皇帝的怒呵。
“皇上,圣王爷求见!”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禀报,不时用余光偷偷打量皇上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后果不堪设想。
“宣,朕也想问问他如何处理今天京城发生的事情。”端木明的怒气稍稍平复,神色稍缓。
无双随着端木清一起进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清儿,你来得正好,父皇正为今天京城的事烦心。”端木明虽然语气缓和了些,可是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还是格外焦虑的。
“父皇,儿臣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儿臣带来一个人,可以治疗怪症。”端木清慢条斯理的说着。
“哦?人呢?快宣他进来!”端木清面色大喜,将希望寄予端木清所说的人身上了。
“人已带来了,正是顾姑娘。”端木清将一身男装打扮的无双拉到了前面。
“顾姑娘?”端木明微诧的看着端木清旁边侍卫打扮的俊美少年,面生的很,不像是宫里的人。
而大臣中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额头出汗,双眼自少年进来时就没有移开过。
“臣女参见皇上。”无双将自己束起来的头发放下,满头柔顺的黑发顺着肩部披散下来,为她本就倾城的脸庞愈发增添了几分明动美艳。
“无双!快退下去!这里是皇宫,可不得乱来!”左相顾一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无双挡在了身后,对着端木明道“皇上,小女什么都不懂,冲突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顾一严怎么都没想到他的三女儿此刻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端木明起身,挥了挥手,以示让顾一严住口。来到了无双的面前,细细的打量起她来。顾无双,他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见过一次面,他的儿媳,晋王妃吧?只是这差别未免太大了些,一个就像那水沟里的污泥,一个却似那天边的云端。
前些日子,他也听别的嫔妃在耳边磨过话,说晋王妃红杏出墙,与清儿有染。当时还不信呢,宫里这种嚼舌根的事太多了,也就没有理会。而且清儿一直以来都有些清心寡欲的,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他这个做父亲的多次想给他说门亲事,却都被拒绝了。今日却突然带着她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俩之间……
“你真的有办法救治城里受灾的百姓?”端木明目光审视着她,语气中夹杂着些质疑。这也不能怪他,连皇宫里的老御医都解决不了的病症,一个经常待在闺阁里的女子哪里会懂得?何况还是一个身背痴名悠久的人。
“臣女以人头担保,若不能医治重症百姓,臣女任由皇上发落。”顾无双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气势居然不输于一个男人。
顾一严心里有些担心,但却没有阻拦了,理智将他拉回了边缘,以他纵横官场二十载的经验,他的这个女儿全全然不同于以前了。她的容貌,她的气质,她的胆量,就连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女儿顾倾城恐怕都比之不及。既然圣王爷把无双带到这里来,就说明圣王爷对她也是有信心的。
端木清没想到无双竟以性命相抵,不过脸上却未有任何波动,不管她成败如何,他已决定他都会保她。
“好,朕让你一试。”端木明说完便爽朗的一笑。
“不过,臣女有一个条件,还望皇上能够答应!”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居然有人敢跟皇上谈条件!活得不耐烦了吧!
“还没治好,就和朕谈条件?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端木明脸沉下来。
“父皇,儿臣相信她。”一直没有说话的端木清突然站出来,眼睛笃定又温柔的看着无双。
“既然清儿帮你说话了,那你就说说吧,是什么事。”
“臣女要休书一封!”无双话语简短,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来意说明。
激扬的话一出口。
片息。
所有人都愣住,谁都没有想到她的条件居然是要休书一封!这个时代的女子若被休了,恐怕就再难找到夫家了。她放着那高高在上的晋王妃不做,她非得去做一个弃妇!多么的惊天骇闻!难道她脑子烧出毛病了?刚刚还有些人将希望冀予她身上的,现在已是完全的不抱期望了。
端木清也是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她是为了休书……
沉默,再沉默。
一直过了半盏茶时间。
“若你做不到,如你刚才所言,朕定会要了你的脑袋。到时可是任何人都保不住你的。”端木明说完还不时的将目光瞟向端木清,很明显这话是对着他说的。
他的态度无疑是答应了无双的条件。
“多谢皇上,那还恳请皇上拟旨,臣女得到圣旨马上去救人。”
倒吸气。
人都还没救,居然先要圣旨,众臣都在心里替她哀默。
然,无双没有管端木明是否答应她,接着又补了三个字“是休夫。”
这下就连她一向淡然的老爹顾一严都沉不住了,心也跟着突突的跳了几回,刚刚还在心里高兴女儿变正常了,却没想到胆子贼大!连这个事都敢提,整个辰国可从来没有女休男的说法,她这样可是将皇家的颜面踩在脚下,饶皇上有再好的耐性,也不会姑纵她,而且说不定还会牵怒整个相府。
“皇上恕罪!小女不知天高地厚,臣这就将小女带回去重重责罚。”说完就准备拉起无双跑路。
“慢着!”
顾一严脚步急刹,有些怯怯的回头,看着一脸阴抑的端木明。
“朕有说不答应吗?”
无双心中顿喜,顾一严嘴微张,他没想到皇上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无双的条件。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他的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上。
“不过,你既然如此自信,何不以整个左相府的人头做担保,朕定马上拟旨。”
“轰!”顾一严只觉得脑袋有些沉重重的,接下来的事,他还来不及阻止,无双就已经答应了,而且顺利的拿到了圣旨,和端木清一起离开了皇宫。
留下了满房的官员哀怜的看着顾一严,心里暗叹,没想到一世英明神武,步步小心的顾臣相,居然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女儿牵连丢了性命。
端木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泽。
接下来,一切就如无双预料中的一般,进行的非常顺利。
京城里的怪症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无双当着众人的面炼制了些“灵药”,将那些药水通过竹管灌到了晕厥人的嘴中,没多长时间,那些人很快就转醒了。
于是,无双以前的那些臭名全都被抛在了脑后。一时间,竟成了人们口中的救世主,活菩萨,全都将她捧到天上去了。
无双悠然自得的在大街上闲荡,夜景如此美好,生活如此多娇。没有名头上的束缚,也让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端木清自她出宫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待那些人都清醒过来后,仍陪在她的左右。
“顾无双!你给本王站住!”
正在无双心情及好的时候,一声不合时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美好的心情。
“原来是晋王啊!晋王找本姑娘有何事?”无双立于原处,淡定的看着由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
“告诉本王!他们说的不是真的!”端木辰一脸阴霾的盯着无双,浑然没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打颤。
“是真的。”语气漠然。无双自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不过她现在不再忌惮她了,她已恢复自由身,怎么说都是臣相之女。
“你胡说!”爆怒,端木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尤记得上次她发烧的那个夜晚,体内明明中了寒蝎毒,却依然眉头都没皱一下,恐怕一个正常的男人种那种毒都会忍不住呼叫出来,而她却硬生生的承受了,她的忍耐力连他都惊叹,这还是原来的她吗?
“这是休书,从今以后男欢女爱,各不相干”顾无双慵懒的靠在端木清的身上,将手里明晃晃的圣旨扔到了对面一脸阴沉无比的晋王脚下,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过多的纠缠,潇洒的转身。
“这不是真的!你是在气本王冷落了你吗?要不要本王现在就和你洞房?”端木辰疯狂的将无双拉过来。
“你弄疼我了!”无双的双肩被端木辰钳住,痛感袭遍全身。
“彭!”一道青色的身影飞了出去。
端木清不知何时出的手,冷漠的看着端木辰已跌落在地的身影道“三弟,你该回府好好清醒清醒了,顾姑娘现在已不是你的王妃,希望你放尊重点。”
无双得到解放,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恐怖份子。
端木辰有些失神的站起来,看着无双从他的面前毫不迟疑的离去,心,瞬时如被刀剜,黯然魂伤。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一个月来他不再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为何他连柳曼都忽视了。
只因他的心已不知在何时遗落在了她的身上……
柳曼明显的感觉到端木辰的情绪变化,心里抽疼,脸色惨白。
无双在经过柳曼身边时,微顿足,嘴角微勾讥道“柳姐姐,他,是我不要的男人,送给你了。那个王妃之位,我也不稀罕,留给你了,你可要坐稳了。”
端木清嘴角抽动,果然是他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