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气氛全都瞬间打破。
匆匆穿上衣裳,向外步去,转而又回头对雪池说,“你不必跟着了,早些休息吧。”
雪池一闪迷茫,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几簇凌落下的青丝紧贴着白皙的颈子,摸摸自己的脸,还很烫。
羞死人了。
呼吸还没完全的调整过来,靠着浴池的边,极力的想压制出大喘的气息。
宫祈彦赶往雪漫居,发现燕琴哭的泪眼婆娑,蜷缩在一团,瑟瑟发抖。
而另一边,宫爱茜拿着簪子对着自己的颈子,还可见点点血迹,见到宫祈彦,表情悲凉了许多,簪子更往里按了许多。
燕琴踉跄地扑了出去,“祈彦。。。爱茜妹妹她。。。”话还未说完,就愈发的哽咽了起来。
宫祈彦安抚着她,对下人说,“先去我屋里歇息着吧。”
“可是。。。”本来还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置宫爱茜的,看着他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乖乖听话的退出屋子,临走前还不忘轻瞟一眼宫爱茜。
宫祈彦看也不看宫爱茜,而是坐下倒了杯茶,许久才开口,“一直举着不累么?”
宫爱茜只感觉心口生疼,如同被抛入了冰窖里般刺骨的寒冷,“你明明不爱她。”
两人沉默,宫祈彦一直望着宫爱茜,许久才淡淡的道,“可我爱的也不是你。”
干净利落,却无疑已把她伤得很深,她追问道,“可我和你不是亲兄妹,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我是那样的爱你。。。”
他的手轻轻把玩着茶杯,莞尔一笑,“你的逻辑有错误,况且,你忘了我收你做我妹妹的用意了。”
用意两个字加重了语调,在宫爱茜听来是那样的刺耳。
她的腿一软,重重的跌坐在地面,脸色早已经惨白一片,目光迷茫,呢喃着,“我没有忘,只是我以为,我以为一切都可以改变的,我以为。。。”
突然间的沉默让整个屋子显得异常安静,冰凉的空气中弥漫着他们的呼吸声,良久才说,“别忘了你的誓言,那便是你的宿命。”
逃不过宿命,从她点头愿意当他的亲人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已是注定,怨不得别人。
老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般,宫祈彦也给她宠爱与地位,她以为会有所不同,她以为宫祈彦会明白她的心意,她以为她会成为他的新娘,可是,她忘了一点,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从来都有没有。
可是,还是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有爱过燕琴吗?没有,绝对没有,他只是需要那个孩子,只是需要而已,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分那么一点点的爱给自己呢,为什么?
宫祈彦见她早已泣不成声,说:“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早些回宅子休息吧,婚期也快到了。”停顿了一下,又说,“今日的事,我也可以向往常一样既往不咎,可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宫爱茜心里很不服气,“你是真的疼我才既往不咎吗?你。。。你真的太自私了。。。”
宫祈彦沉声道,“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么?宫爱茜!”他全名呼出,语气甚为严肃,“你记得你现在姓得是宫,你记得是谁给你另一个身份的,当初我有问过你,是你自己发的誓言,难道你忘了你全府那么多条人命了?”
没有忘,怎么可能会忘,在血泊中,她拼命地挣扎,她想要活下去,她想要报仇,疼她爱她的爹爹死了,娘亲也死了,瞬间,什么也没有了。于是死里逃生的她,知道了什么是现实,知道了什么是残忍,也知道了什么是仇恨。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她已经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从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深深的爱上了。
他说,我可以给你机会,只要你点头。
那个时候,她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是他带给她希望,现在也是他,带给她绝望。
她不要嫁左长宇,她可以忘记那个仇恨,可是,她忘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忘了不了。
他的仇恨已经是那样的根深蒂固。
宫爱茜望向这个权利、财富、能力于一身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不属于任何人,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人。
宫爱茜屈膝跪在他面前,随即抬头望向他那似能洞悉人心的眼眸,“好,我嫁给他,我为的不只是我的仇恨,还有你的,我要一并的都还给他。”她垂眸,眼中微微泛泪光,“倘若,我死了,我不想自己的灵魂留在那孤独冷清的红墙中。我想请你,把。。。把我水葬在这大海中。。。”
我想日日夜夜都望着你,我才能安心。
她的声音微颤,“你能答应我么?”
宫祈彦微微蹙眉,许久才说了一个“嗯”字。
她笑了,开心,是真的开心,就算前路有多坎坷,她都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