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没事,不用担心。”沐雪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是态度依旧生硬,雪池不敢再问下去。
也许此刻的心也在隐蔽着什么。
“还是请这位公子先喝下隐泉吧。”宫祈彦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怎么会这样?”雪池着急的看向沐雪。
“不用担心,只是暂时的意识模糊罢了。”她又看向雪池,“那么你呢,准备好了吗?”
雪池点头,她不需要准备,因为她随时都可以。
却见沐雪摇着头,苦笑着,“真是孽缘……”
她想雪池施掌,内力使得雪池觉得有一股热量在体内蔓延,“会很疼,你必须得忍。”雪池点头,她能忍的住。
再心头血被取出的那一刻,雪池却昏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似虚似真,让她自己都很迷惑。
少年牵起她的手,“你的手很冷。”他狭长的眼看着小女孩,小女孩眼底清澈,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她不说话,她在抗拒着他,她不慌不忙的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桃花树下,她的美摄人心魄,孤独与倔强并存。
不容让人忽视。
“那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少年笑得依旧温和。
小小年纪,却说出心已经死了,这样的话,不得不让小男孩刮目相看。
“那怎样才能救活你的心呢?”少年依旧执着的追问。
“死了东西又怎么能救活呢?如果你心爱的小兔子死了,它还能活吗?”答案自然是不能,她用最直白的话语告诉他,他在妄想。
小女孩转身离开,少年挡在她的面前,“你的名字。”
小女孩看着他,冷冷的看着他,依旧不说话,空气中微妙的气氛似乎已经改变,只是小女孩不知道,少年的心里却种下了一棵树。
她最终还是走了。
少年最终在小姨那里问到了她。
小姨是琅夏国的国母,她说起她的时候,一脸的鄙夷,“那是倾贵妃那个贱人生的丫头,皇上最宠爱的孩子就是她,可不知是何原因。但她有那样的母妃也真是作孽,皇上是不知道,可我再清楚不过了,那小丫头一身都是病,活不过几年了,说起来,她还是你的未婚妻呢!”
少年诧异。
未婚妻?
好陌生的词。
但是否就是意味着,她注定是他的人?
他的心里突然愉悦了很多,不知是何故。
小姨又说,“那孩子和她母妃一样偏执,明明知道倾贵妃是什么样的人,明明知道她是怎么对自己的,却从来不再皇上面前多抱怨一句,她从来不在皇上面前撒娇,却别其他任何一位皇子公主都要得宠,皇上疼她,全琅夏国无人不知。”
少年又想起小女孩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只见过一次面,他却觉得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兰,你说我在死之前能出得了这红墙吗?”
小女孩转身看着慕容兰,眼神冷淡,但他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炙热,她的渴望。
“你想出去?”
小女孩没有说话,看着缤纷而落的挑花,甚为伤感,“我只是不想死在这里面罢了,太压抑了,太多不堪的回忆了。”慕容兰失神的看着她,她才多大,他心疼她。
他牵起她的手,“既然不喜欢,那我就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儿。”
“然后呢?在进另一个红墙内。”小女孩摇头,她不要,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我怎么会舍得呢,我带你去药谷,药王纱芝是我的师傅,那里很美,很自由,她的医术也很高明,一定能医好你。”慕容兰抚上她风中飘零的发丝,他还等着她做他的新娘呢。
小女孩笑,从认识她那一刻起,他就没见过这样的笑容,她被她迷住了。
*
“师傅!”
“听我的,左长宇那她至少现在很安全,你如果一意孤行,那我敢保证你小姨在今天就会取了她的命,她是你的小姨,你敢对抗吗?”
慕容兰不语。
让左长宇带走她,他就能安心了吗?
焕灵丹治好了她的病,却也使她失去了记忆,她不认得他了,再见面时就是陌路了。
纱芝知道他的痛,他的抉择是多么难,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探子来报,宫祈彦也往这个方向赶来,她知道他一直向她求药,此次前来必定已经探到了风声,那小丫头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慕容兰,听师傅的,你暂时放手吧!至少保住她的命要紧啊!”
他不要听他不要听,他攥紧了还昏睡着的小女孩的手,他不要她离开他。
“兰。”
他喜欢从她的口中唤出这个字,似乎能让他甜到心里。
他教她邪咒曲。
他为她寻来焕灵丹的药引,那世间仅有一棵的紫竹草。
他为她挡开所有的纷扰。
但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原本一切的努力,都是得变成了噩梦的开始,他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