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儿,孩子她婆婆打电话说想她,那我们就先走了!”
“大婶儿?”
她被呼唤着回神,冲艾笙一家人一笑:“慢点开车。”
艾笙也笑,低头叫自己女儿说再见。那小孩儿折腾不过,只好皱着可爱眉头说了声:“再见坏蛋老师。”
艾笙夫妇着实无奈了,冲黄韵茵抱歉的笑了笑,牵着女儿说说道道走出了酒店大门。
韵茵则是在那口口声声的坏蛋老师失笑,这范棂雨看来对自己积怨很深啊。混账,坏蛋,不晓得下次又是什么?
此刻的他们正走到大厅,书煞熊被带去付款,艾笙等人走后只有张道在了。张道听见那小生笙的话,斯文严谨的脸也充满了无奈:“你别放在心上,这小鬼就这样。”
“呵呵,不会,咱们同命相连。”
“哎……我都不晓得什么时候把这丫头得罪了……”张道叹了口气,抬头见书煞熊正付完款走过来,他问黄韵茵:“你家住哪儿?”
“锦水东路。”
“离十三区很近的那个锦水东路?怎么住那里?听说那儿很乱。”
这时书煞熊已经走进,黄韵茵背对着他不知道,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还好,只要晚上不出门一般没问题。”
张道却是皱着眉头不太赞同,这下见书煞熊走进,他朝他抬了抬下颚:“啊熊,待会儿你送她怎么样?这女人住的地方离十三区很近,这么晚回去怕遇麻烦。”
“你呢?”磁性淡漠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吓了一跳看过去,后者见她看过来也低眼看了过来。
“上次竞标失败还留下一点漏洞,我得尽快补救。”
闻着点了点头,这时黄韵茵已经偏过身子面朝书煞熊,看不到张道的表情。他罕见的冲书煞熊眨了眨眼,意味深藏的笑道:“大婶儿,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上班见。”
“哦,”黄韵茵当然不知道这些,回身冲他摆手,“拜了。”
目送张道离去,这下只剩下她两人。
他依旧不主动说话,她回头笑着,表情自然的打破尴尬:“不过我现在不急着回去,要不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
“在这里遇到了熟人,要去会会他。”
听这话是很好的解释了,既不含糊也不多言。书煞熊凝视她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黄韵茵望向他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叫了声:“书煞熊。”
就像平淡水波中突然荡出的涟漪,使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起来。叫完后连她自己都愣了,不过在前面那人身影顿了下,转头时那一刻,她想叫了叫了,干脆不去计较。
她收起笑,认真问出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当初我那样离开,你恨我吗?”
后者西装笔挺,裁剪合身的样式穿在纤长挺拔的身板上,他俊美的脸深沉冷漠,看过来的眼眸如黑海般深邃。他本来是偏过头,却在她问完问题后静静的和她对视了两秒,接着缓缓转过了身子和她面对面。
良久后,他的唇边突然露出一丝类似嘲讽的笑,他轻起薄唇,说出了两人自重逢以来除公事外的第二句话,也是这来对这件事说的最多的一次,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淡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该潇洒一点不纠葛,不是?”
这话落在黄韵茵耳里,却是激起了她久未震动的心,虽然只是一点,但还是清晰可见。她面上含笑,心里却是愣愣的,确实是这样,当初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现在能这样想她该很高兴,但是为什么,心里却是有些不能平静,好像突然少了点什么……
她暗叹一声,或许是因为他这样认为之后,这才明了两人都是往前看,那么黄太子的存在,对于现在平和的相处却是一个矛盾了……她这样想着,内心暗自决定,决不能让他们发现黄太子的存在!
“还有问题?”
书煞熊一直手踹西装裤包,傲然挺立的站在对面,眉眼淡漠的注视她,看她一脸的笑却是不知在想什么,他唇角的嘲讽隐约更加深了。
沉静在自己的世界的黄韵茵没注意到对方隐晦的神情,思索一番她回答:“你说的对,正合我意。”
后者神色深沉不知所想,看了她半晌后开口:“然后?”
在他的注视下,她勾唇一笑:“既然大家都抱此想法,我们就不谈过去了,现在重新相处怎么样?”
“……原因?”
“因为我现在在办你的案子,如果和你相处不下去的话,我可能没法和你交流,就像我很好奇你既然怀疑张道,那为何还要安排他来全全负责这件事。现在既然将旧事了结,我想咱们应该好好投入到这件事当中……我可不想砸了树梢影子的招牌。”
见他神色如常,她擅自当时默认,看了看手表:“怎么样?待会儿有没有时间?”
后者脸部光洁,在大厅顶上的灯光照耀下棱角分明,神色一半隐藏在黑暗中,平静的就像深不可则的大海。但实则只有他清楚,在黄韵茵自信的说完那句话后,他长久以来没有感情波动的心再次波荡起来,虽然只有一丝淡淡的撩拨,他凝视她,静静的开口,听不出喜怒:“你的自信总是让我感到挑战。”
韵茵愣了愣,随即挑眉一笑:“彼此彼此。怎么样?总裁抽出二十分钟和我好好聊聊?”
这一刻,就像当年两人第一次相遇一样,一个挑衅,另一个内心当中的傲气也被挑起,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原以为都事过境迁,可这天生的东西却是根深蒂固。
“我记得你说你有事。”
见他这样,她笑的意味深藏:“十分钟搞定!你开车到门口等我就是。”说着,她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留下书煞熊傲立的站在原地,眉眼在阴影中翻动不明色彩,凝视她直到她走进电梯。转身,原本淡漠的表情却是在这一刻浮现一丝诡异的色彩,高深莫测。
恨,相较之下,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这边她站在电梯里,又是一阵叹息,她无奈的发现自己今天的叹好像要超过了过去的27年。
刚才的谈话,她依旧不能看清他的态度,只有下意识的认为好转。
这种无奈的,看不透别人的感觉第一次出现,这下不由得想起某人!
这该死的没正经,好好地干嘛乌鸦嘴!不过不晓得他到底是知不知道那总裁的身份……要是知道还让她来……
这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平见‘温和’的她眼中有黑芒闪过。她想,自己大概会直接让这小子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