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突然顿下来,书煞熊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了她的手。黄韵茵感受他的动作,有些惊讶。看他这样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不过转念一想她能理解,当年的事闹的那么大,会知道也是应该的。
看他深邃的眼眸,手心的温暖传来关爱,她眨了眨眼:“我有那么不坚强?我又不会哭。”
后者凝视他,有些无奈,她就是太坚强,有些过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当时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顿了顿,她认真的看他:“我说了之后,你也把你父亲发生的事告诉我怎么样?”
书煞熊闻言一愣,这是要等价交换?他知道她只是细心的注意到当年的事有隐情,她知道这样做代表介入他的生活,当下心中一颤,滑过暖流。
勾起唇角,展现一个迷人的笑:“好。”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他的女人想知道,他当然乐意告知。
黄韵茵被他的笑迷的一怔,随即发现自己竟然差点迷失。暗自懊恼,面上装作镇定,开始讲述当年发生的事。
四年前,她正好在美国生下太子,母亲在那里照顾她。不过这个被她带过,现在还不是讲这些的时候。那时候唐氏想拓展A市的房地产,看准了她老爸黄齐辉的高中,素樱高校。几经交涉完全没谈成,就这样搁置了。直到半年过去,唐庄宏竟然使用黑白两道对黄齐辉进行攻击,最后本来谈成只租用两年,却是因为使诈变了合约内容,迫使黄齐辉卖掉了学校。
后来他想找合约打官司,却是发现搁在了学校,但那时候唐庄宏已经开始对学校动工,他没有办法只得作罢。后来渐渐抑郁,觉得是自己傻卖掉了学校,半年后就去世了……
家里欠下一大笔债款,她很愤怒,却因没办法,所以跟着郑有镜做了侦探,一步步还债的同时查探唐氏。而关注在报仇上的她没注意,母亲身体的萧条。
她的母亲本来身体不好,加上带着太子还在照顾丈夫,而家里出事也没告诉黄韵茵,直到最后生了场重病才召她,她也才知道母亲原来已经病重。
再然后,她的母亲无心留恋世界,也在治疗无果后去世。
这些事除了当时在她身边的郑有镜知道,她没再告诉任何人。讲起来有些生涩,想起当时自己只顾潇洒而忘了关心家庭,如果她稍微注意那么一点,就会知道母亲的身体状况……
想着,眸中出现悔恨,自责。
书煞熊静静听她讲着,眸中渐渐深沉,在黄韵茵没注意之际,眼中闪过冷意。原来,在他不在的那五年她受了这些苦么?想她之前的人生,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家境不错,所以可以任她潇洒。
可却在顷刻间倒下,父母双双去世,欠下一笔债款,更甚者,这样的情况下还带着他们的孩子,这个女人!她是傻子么?为什么不来找他?!
念头一出,便又立刻变为无奈。她不会找他的,什么痛苦都要自己抗,可是,就算理解,他却是无比的恼怒悔恨和哀愁……
他这些神色全部隐藏在深邃的眼眸下,黄韵茵盯着那双思索的眼,有些惊讶,她好像又看到了——疼惜?
疼惜?她再次看到这种眼神,心底异样却是泛起倔强:“已经过去了,我说出来不是为了博取怜惜。”
“我知道。”他知道,她从不会想要安慰,不会想到依靠,不会想要同情,这全都因为小的时候那些经历,可是,“你的坚强让我又爱有恨。”
他是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当然想揽在怀里庇护,这是最基本的。而他对她更是因为当年那件事而变得执着,他想成长,成长为她能依靠的男人,成长为能替她挡风雨的男人……
就像当年的她对他那样……就算她已经完全忘了那件事……
黄韵茵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但却是在听到那句话后心头一颤,嘴唇抿了抿终究找不到话来回。
还是书煞熊打破了气氛,他淡道:“我的父亲他……是被人害死的……”
很久没说这两个字,他有些生疏。
她一愣,被他推着轮椅,静静听他道,黄太子早就一个人道秋千上玩耍去了,想给他们私人空间。
“我父亲和母亲……都是书毅军的孩子……”这是书家最大的丑闻,他说的虽淡,其中却是有暗流涌动。
就像一阵雷击中,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骇人的惊天消息让她失去语言,只得听他淡淡陈述……
炎热的夏季有了褪去的迹象,夜晚的风吹来凉凉的很舒服,伴随书煞熊那磁性淡漠的嗓音,就像奏出的一首老曲子。
淡淡的,有些怅然,有些哀愁。
听完整个故事,她理清了思绪。
原来书毅军有五个儿女,书卫也就是书煞熊的父亲,排在第三,书情排在第五。但书情实际是书毅军战友的遗子,他视为己出,外界的身份便是女儿。但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家里人渐渐知道这个消息,而书情和书卫也开始秘密恋爱。
后来被书毅军发现时,她已经有了身孕,两人请求结婚,可书毅军碍于面子便说他们败坏家风,要书情把孩子拿掉,她没有,最后书卫带着她誓死不离,书毅军气急,将两人赶出了家门。
这件事做的很隐蔽,书家毕竟是大家,不能出这些丑闻。所以外界的人都只当书家三少爷是久病缠身去世,并没有想太多。
“后来呢?你父亲怎么会被人害死?”
书煞熊谈到这里,神色有了变化。捏紧了推车的手:“被赶出家门后,父亲体弱多病,母亲剩下我后日子过得艰难,终于抚养我到七岁,生活过不下去,父亲便回家找书毅军帮忙……”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
“怎么了?”她回头看他,却见那人似陷入回忆中,神色异常冷峻骇人,这样凛冽的气息令她都忍不住背脊发凉。“书煞熊?”她试着叫了一声。
或许是被她的呼唤回神,那神色渐渐缓和,只是漆黑的眸子闪过阴郁,低头看她:“当时我躲在门口,看见了……”
“啊!”一声稚嫩的叫声打破紧张低沉的气氛。
黄韵茵两人一听这声音,完全忘记现在的事焦急看过去,正见一个小身影正趴在秋千底下。
“太子!”黄韵茵吓的惊呼,身边人已经快步过去,一把捞起小孩抱在怀里,神色刚好隐藏在树影下,声音焦急:“太子?太子?”
黄韵茵在这时也赶紧滑动轮椅过去:“怎么样?!摔哪里了?!”
小孩本来还晕乎乎的,听见生变焦急的呼喊,回神疼痛使他咧了咧嘴,葡萄眼沁满了水珠,看起来可怜兮兮:“妈咪,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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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朋友聊天,我发现我真是执着的人哎,故事写到这里都还能写下去?我都不知道是傻呢还是执着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