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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扬手中的银针穿胸而过,云岫扶住摇摇欲坠的慕清扬,惊恐的双眼中,铺满了泪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云帝的心思是那么简单的吗?”

耀眼的光线在慕清扬的身上笼上了层层的光华,漆黑的眼眸,苍白的唇色,他的脸色愈发地透白如水,原本清透明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云岫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满眶的眼泪,一下子滑落脸颊,如清晨的露珠,于光线中,闪亮晶莹。

世人把锦离山传的神乎其神,他们若是安然无恙地寻回同心草,难免会引人怀疑。就像景琛说过的那样,若慕清扬是为云帝寻药而身受重伤,云帝定然是心存愧疚。云岫何尝不明白,只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一针下子,定是伤了心脉,就算保住了性命,但是,心疾之痛,这辈子怕是都治不好了。

慕清扬半垂的眼眸忽然抬了抬,看见云岫眼中泫然的一点,眼皮动了动,又缓缓合上,只是握着云岫的那双手格外的有力,低喃道:“姐姐,等我……等我回来。”

云岫的眼泪落的更凶猛了,慕清扬还这么小,身形还未完全长开,为何要经历比别人多几十倍,甚至是几百倍的痛苦?为何要活的如此地辛苦,如此的累?

云岫带着慕清扬回了平安客栈,和夜玉寒会合。

“云岫,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看见一脸憔悴的云岫,夜玉寒眉眼一沉,眼波流转间,含着担忧的柔光。

“我没事。”

夜玉寒暗自松一口气,目光掠过一脸苍白的少年,眉头深深蹙起,片刻收回目光,重新凝视着云岫,将她从上而下仔细地看了个透,生怕她隐瞒他。

“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微弱,云岫低头,目光正好落在慕清扬苍白的脸上。他双眼紧闭,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想起银针穿过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痛苦的样子,云岫的心中泛起酸涩的痛意,她没有照顾好他。

“寻找同心草的时候,我们误中机关。”

夜玉寒听着,心下黯然。

锦离山上危险重重,他理应陪在云岫的身边保护她,然而,一场大火,他错过了与云岫一同患难的机会。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以清扬目前的伤势不宜再长途跋涉,你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你和明萱带着同心草先回宫救云帝,等清扬伤势稳定了,我们再启程回去。”

从锦离山回来,云岫对慕清扬更为关心了,一口一个清扬,叫的亲切,夜玉寒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和慕清扬调换过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那个人就是他。

“可是……”

“你是担心中途有人会劫走清扬?”

“难道你忘了在南山,景琛……”

“你以为我凭什么让他和我一起来锦离山寻找同心草?”南山的那一幕像是云岫心中的一根刺,她的眸色忽地一暗,打断了夜玉寒。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死寂。

云岫暗自收敛情绪,目光炯炯,似要看进夜玉寒的心里,“流风对他下毒,没有解药,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回来,除非他不想活了,是人都贪生怕死,你还担心什么?”

夜玉寒哑然,半晌才道:“那你自己小心。”

夜玉寒一走,事情就好办多了,景琛一直跟在她们的身后,他带来了一个人,平淡无奇的脸上,有一双熠熠生辉的璀璨晶眸,就是那双眼睛,让云岫过目不忘。

她是飞舞。

世人都知道她的易容术独步天下,不想她的医术亦是精湛超群。

云岫站在门边,看着飞舞严峻认真的神情,清秀的眉间暗藏着一丝凌厉。

金针过穴之后,飞舞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眼的瞬间,撞见了云岫审视的目光。

“清扬怎么样了?”

飞舞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低头啜饮:“死不了。”

云岫面上波澜不起,坐在飞舞的对面,神情间的凛冽一如伤人的寒刃:“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说景琛?”飞舞面色平淡,挑了挑眉。

云岫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一圈,微微点头。

“那么娘娘呢?”飞舞含笑的眉眼微微眯起,溢出一丝邪魅的光芒,“堂堂云国皇贵妃怎么会和锦国的叛臣有瓜葛?”

云岫心中不由地一凛。

好像什么都逃不过飞舞的眼睛,夜玉寒难缠,她比他更难缠。

云岫从来都不敢小看飞舞。

飞舞亦正亦邪,出身江湖的她,怎么会和景琛走在一起?

云岫忽然笑了笑,笑意骤然冰冷:“本宫无须向你交待。”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飞舞轻轻转动着杯子,落在云岫身上的目光,总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她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娘娘说的是,世道险恶,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还是留着这条命,说不定日后还有娘娘用的到的地方。”

云岫皱眉,眸子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的冷芒,把这样的女子放在身边,景琛就不怕养虎为患吗?还是说,他和飞舞之间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云岫心念飞快地转动着,深看了飞舞一眼,目光变得深邃而凌厉:“本宫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本宫奉劝你一句,你从他身上得到多少,就要还回去多少。”

飞舞放下茶盏,面露微笑:“娘娘好像很恨他。”

说着,目光随意地探向窗外的花丛,花影绰约之间,隐约有个人站在那里,他的目光似乎也朝这边投射过来。

云岫略微失神。

景琛是天底下最狠心,最绝情的父亲,可是,云岫无法恨他,如果她站在景琛的那个位置上,她也会那么做。

“你想多了。”

云岫起身,跨出门槛的时候,隐约听到花丛那边有细碎的声响,她抬眸看过去,只见花枝轻颤,却没有看见隐在花丛里景琛的身影。

接下来,飞舞每日都会为慕清扬施针,他的伤势大有起色,虽然他每天都在沉睡,人也不是很清醒,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云岫决定回云国。

清晨,云岫收拾行装,刚走出平安客栈不远,就被堵在街道上。她掀开车帘,明亮清澈的眼眸微微一沉,街道的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神情敬畏,有人羡慕,也有人惧怕。

清晨的光明亮温和,落在禁卫军的盔甲上,泛出淡淡的光晕,云岫觉得寒凉。

街道中心,两队禁卫军威仪肃穆,拥护着一辆华丽气派的马车,缓缓地穿过人群。

飞舞的眼中,波光流动,有一丝深远的意味:“这是清悠公主的马车,她这是要去云国,是为了和亲,娘娘听说了吗?”

“是吗?”

云岫一怔,放下帘子,安静地坐在一旁,心里却是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她下意识地看向车帘外正在驾车的景琛,却只看见一个沉重的背影。

如果云国和锦国联姻成功,他要怎么做?

云岫幽幽地收回视线,落在慕清扬的身上,他闭着眼睛,睡的很沉,仿佛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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