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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看着慕清扬走向她,她眼中的暗沉一闪而逝,不似先前那般震惊,她冷锐的目光寒冽如冰,刀一般地落在慕清扬的脸上:“这就是你们玩的把戏吗?你以为随随便便地说一个荒诞的身份来搪塞我,我就会继续死心塌地地做你们手中的棋子,这么幼稚?”

慕清扬一双幽深的俊眸波澜不起:“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么简单的。世事无常,有的时候违背良心伤害了一些人,也是迫不得已的。”

云岫的脸色越发地寒冷,她以前觉得风流不羁的夜玉寒是很无耻的,却没有想过,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以利用他最亲的人,这样的人同样也是无耻的,甚至,比夜玉寒更可恶。

云岫怒从心起:“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可以这么地大言不惭,你不觉得羞愧吗?”

慕清扬神色一滞,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难言的悲伤在里面,飘渺如烟:“你以为我们的日子很好过,是吗?你现在是很痛苦,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就不会痛苦,没有负疚,可以心安理得地伤害你?”

云岫瞪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慕清扬。

“当年兵败宫倾之日,我带着你逃出皇宫,在途中,我们跌下山崖,我们命不该绝,从而逃过了锦帝的追杀,但是你撞伤了头,醒来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想,也许这就是天意,是上天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开始,可以快乐无忧地长大,我便隐瞒了你的身份。”

听景琛说起陈年旧事,云岫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向前走了几步,与慕清扬错身而过,她的手扶在圆木桌上,望着外面地上隐隐绰绰的暗影:“真以为我是无知妇孺,如果我是慕清歌,那么,如今身处锦国冷宫里的那个人,她又是谁?”

“她是你奶娘的女儿,是欺骗锦帝的障眼法,如果没有她,当清扬落在锦帝手上的时候,他怎么会放过在外逃亡的你?”

这些,景琛说的都是真的,但在这个时候,纵使云岫再聪慧,再明理通透,她又怎么听的进去,不管景琛说什么,云岫都不会再相信。

“人家说知女莫若父,虽然你很想当我是你的女儿,只可惜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只是一颗棋子。”说着说着,云岫忽然笑了笑,她看着景琛的目光清冷如昔,微微挑了挑眉,掩下了所有的伤心,“试问,你又怎么会对我付出真正的亲情?怎么会了解我在想什么?怎么会知道,如果你不是这么地自私,不编造这么多的谎言,兴许我会念着旧情继续帮你完成大业,毕竟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一直当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景琛蓦然怔住了。

慕清扬也回过身,看着夜幕中临风而立的女子,目光深邃而清幽。

“姐姐。”他上前,探手放在云岫的右肩上,“锦国先祖有遗训,凡事皇室中人,若是皇子,就在他们的左肩上绣上五爪金龙,若是公主,则在她们的右肩上绣上浴火的凤凰。姐姐,你的右肩上有没有绣有凤凰,你应该最清楚。”

云岫全身一震,脸上血色尽失,她指尖微动,却有些僵硬,她惊愕地回身,对上慕清扬的目光,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慕清扬的眼底是那样的清澈平静,他没有骗她,她的右肩上真的绣有一只浴火飞天的凤凰,从小就有了。

慕清扬拉开自己的衣领,他左肩上的五爪金龙赫然在目,他说:“姐姐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找慕清悠求证,她的右肩上一定也有一只和你右肩上一模一样的凤凰。”

从前,她很希望自己就是慕清扬的姐姐,照顾他,保护他,让他不要有那么多的阴郁。为何现在她是了,她却想着逃避了?

云岫泪凝于睫,她蓦地微微一笑,说不尽的涩然沉重,她软软地跌坐在身侧的梨木圆凳上,眼睫微垂,神情悲怆凄婉。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琛撩袍跪在地上膜拜行礼,紫鸢亦是如此。

云岫不言不动,目光呆滞地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像是在看着他们,又好像是透过他们茫然地看向他们身后的某一处。

景琛摇头,唇边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黯然地站起身,忽有东西从他身上掉落。

“哐当。”

这一声,如雄鹰掠过长空发出的一声鸣叫,云岫乍然回神,看到地上的玉牌之后神色忽然一变,连眸光也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她豁然起身,指着地上的那块玉牌,口气肃然:“这是你的?”

云岫的眼神冷的吓人,景琛看着云岫这么大的转变,若有所思地捡起从他身上掉落在地的玉牌:“这不是我的。”

“那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这块玉牌是上等的和田玉,色泽圆润剔透,触手生温,上面还雕有龙纹,必定是皇家之物。

细看一番之后,景琛才道:“可能是慕清悠的。”

云岫面目冷然,接过景琛递过来的玉牌,放在手心里紧握成拳,她害怕听见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

这玉牌断不会是慕清悠的!

云岫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寝殿。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玉牌拿出来,两块玉牌放在一起。烛火下,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玉牌,而其中一块便是先前在无悔崖上捡到的。

当时,去南山祭天的时候,慕清悠还在锦国,锦国和云国还是盟国,而且,那个时候锦帝已经在策动攻打君国了,所以,他万不会背信弃义地来暗杀云帝,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如今,只有一种可能,这玉牌是玉帝的!

云岫深吸一口气,拼命地想忍住眼中的酸涩,她肩膀颤动,忽然一笑,泪便汹涌而出,铺满了她的脸。

这一夜,云岫未眠,却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当白青辰打开房门,看见云岫就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很惊讶。

此时的云岫,面容忧伤憔悴,静静地站在他的眼前,看着他。

“天亮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听见锦国和云国联姻失败的消息,为什么慕清悠还在重华宫,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死牢里的吗?”

“有黑衣人救走了她,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来云国就是为了宝藏。”在云岫的注视中,白青辰低下了头,“娘娘,对不起。”

“算了,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们。”云岫幽幽地叹一口气,把玉牌放到白青辰的手中,“这是昨夜捡到的,你看看,这是宫中之物,还是慕清悠不小心落下的。若这东西是她的,就算昨夜不能当场擒获她,相信到时候她也是百口莫辩。”

“这不是清悠公主的,这是龙呤军的信物。”白青辰不疑有他,坦言说道。

“是吗?”云岫笑了笑,“那收好了,不要再掉了。”

白青辰看见云岫面色雪白,虽然在笑,神色却有些潸然,他心底一悸,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走了。”

晨风卷起她的衣袍,她寂寥地走着,双唇微勾,想笑,却落下泪来。

龙呤军是云国最为神秘的一支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是云国的传奇。

没人知道他们的军营在哪里,有多少人,来自哪里,什么出身。他们直接听命于云国历代的君王,当龙呤令一出的时候,他们会以雷霆之势出现在敌人的面前。

原来,南山遇刺只是一场戏,她何德何能,可以让云帝出动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龙呤军,只是为了在她面前演一出生死不渝的好戏,请君入瓮。

“你我夫妻一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若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不也是上天注定好的缘分吗?”

这就是云帝曾说过的夫妻之情?同生共死?

然而,就是那一刻,云岫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动了心,不想却是她技不如人,看不穿云帝的虚情假意。

是她太天真,痛过一次了,还以为这世间会有真爱。所谓的真爱,不过是男人和女人玩的一场游戏,各取所需罢了。

在南山和云帝下棋的那晚,云帝曾说过,如果她能找出行刺她们的凶手,那在云帝的能力范围之内,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应。当日是她不敢赌,不然,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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