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似乎还顾及着颜面,只身前来,并没有让船上的一干教众跟在身边,他独自面对纠缠在一起的赫连雅与夜邵漓。
冰冷的杀气随时爆发。
夜邵漓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有些不甘、不情愿地从赫连雅身上起身,伸手扶起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赫连雅。
“怎么?夜邵漓,本少主有说错么?”赫连羽轻轻地问,口气中却带了一种冰冷的威压。
夜邵漓低着头,垂下眼帘,没有看赫连羽,低声道:“没有。”
赫连雅沉默着,不自主地靠近了夜邵漓,比起可怕的赫连羽,她更愿意接近夜邵漓。
夜邵漓冰冷的手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两个人现在这种样子看起来就像私奔的恋人被追来的家人抓个正着。
赫连羽看到这样的场景,没来由地愤怒起来。
“哈,本少主还是第一次有幸见到左使大人面具下的面容,你还真有惑人本事,我亲爱的妹妹。”赫连羽冷笑连连,好个赫连雅,先是追在他身后花痴,而后又跟竹月寒有奸情,现在又把一向平静如水的夜邵漓折腾成这样,真是好样的,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母女两都是专门勾引男人的荡妇。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各怀心思的三个人,就此一阵沉默。
赫连雅试图打破沉寂,抬头看着赫连羽,她轻轻开口:“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和夜邵漓要回去了。”
“你们不打算给本少主解释一下吗?”赫连羽冷冷地询问,口气甚是严厉,就好像是丈夫在询问妻子为什么在外面偷人。
“……”
靠之呀!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刚才不也说了夜邵漓跟她在这里伤风败俗了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赫连雅没时间跟他瞎掰。
打算理都不理赫连羽这个“千年雪男”,直接拉着夜邵漓就要走人。
“说!”赫连羽伸出大掌捉住她空闲在外的另外一只手,力道大得想要将她手指镶进她的手臂。“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那双如同深沉黑夜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散发着万年冰川的寒冷,直直地盯着她美丽的脸庞不放。
夜邵漓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赫连雅拦了下来。
“哥哥,夜邵漓是我的未婚夫,爹都已经答应我住在他宅邸了,无论你现在看到什么,你不觉得问这种问题多此一举吗?”赫连雅面无表情地甩开了赫连羽的手淡淡道,说着,她也不管赫连羽接下来要干什么,拉着夜邵漓,离开了海岸。
她不担心赫连羽的偷袭,因为她和夜邵漓不会这么轻易被他杀掉的。
同时,她也没有在意,身后的赫连羽用怨毒地眼神目送着他们离开。
穿梭在通往魔宫方向的树林中。
赫连雅与夜邵漓都很默契地没有再纠结着原来所发生的事情。
赫连雅叹息地问道:“夜邵漓,你为什么要为截教效力呢?以你的能力,没有必要屈尊人下。”不畏惧教主的权威,私自放走竹月寒,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强大的念能力,夜邵漓如此大胆,有恃无恐,为什么会落草为寇加入截教?真是令她费解。
夜邵漓声音依旧轻柔如丝。“小雅,当初教主让我加入截教的同时给我许多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你。”
……夜邵漓入教,是为了赫连雅?可原来的赫连雅已死,如果让她知道现在的赫连雅只是个借尸还魂的妖怪,他会怎么样?
又或者……夜邵漓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原来的赫连雅,而是她这个穿越来的亡魂?想到这个可能性,赫连雅微愣,让赫连羽错手打死原来的赫连雅,其实也是因夜邵漓的计策而起,难道……想到这里,她沉默了下来。
夜邵漓也很识相,一路上没再多言,然后在魔宫与赫连雅分道扬镳。
一切都恢复得很自然,仿佛早晨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他们又恢复了相敬如宾的关系。
赫连雅一回到魔宫,就直奔赫连战的红莲殿。
※※※※
“没错。”赫连战面对赫连雅的问话,如实回答道。“是因为夜邵漓愿意协助截教,我才答应把你嫁给她。”
“爹,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赫连雅追问。
“小雅,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对夜邵漓有什么不满么?”赫连战不明白这早就确定了的事情,赫连雅为什么突然跑来翻旧账。
“我对他没有不满,可我不喜欢他。”赫连雅讷讷道。
“小雅,夜邵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先知一族夜氏最后的继承人,透过他,我们可以得到来自天的援助。”赫连战语重心长道。“为了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截教的副手,成为你的丈夫是最好最快的方法,而且这个要求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何乐而不为呢?”
关键就是夜邵漓对赫连雅的关爱,被赫连战看在眼里,更何况,是夜邵漓主动找上门,条件是娶赫连雅为妻,如此女婿,他赫连战当然不可能拒绝。
“爹……为了让您自己称王称霸,我不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谁?你喜欢谁?”赫连雅完全不知道赫连雅此刻的心情,赫连雅这句话听在他耳里,造成了另外一种效应,以前那荒唐的赫连雅又一次浮现到赫连战的脑海中。难道他的宝贝女儿又对儿子赫连羽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情愫吗?不行啊!他必须阻止。
她喜欢谁?赫连雅瞬间沉默了。她喜欢竹月寒吗?他终究还是不告而别……如果他还是不在意她,为何要说出那些关心她的话,究竟,在她说出喜欢他的时候,还有那个吻……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望着久久无语的赫连雅,赫连战担心更甚,他担忧道:“小雅?你怎么了?”
“我没事,爹,我很累,要先回去休息了。”赫连雅不想在父亲面前失态,她黯然地转过身去。
赫连战在她身后劝道:“小雅,不要再去招惹你哥哥了,答应爹!”
赫连战误会了啊……赫连雅缓缓转过头来,用安慰地口吻道:“爹,您放心吧,我虽然不喜欢夜邵漓,但是我不讨厌他,我讨厌哥哥……爹,我先告退了。”说着,她又迈开了脚步,向殿外走去。
“嗯,你去休息吧。”赫连战没有再阻拦,目送赫连雅出了殿门。
待赫连雅走远之后,赫连战轻声对着冰冷的空气唤道:“你都听到了,安心了?回去吧……”
空气中没有任何悸动,但赫连战确实是在跟某人说话,只是那个人还没有现身,就直接离开了。
赫连战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