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邵漓诡异地配合着官兵的行动,而阮公度疑心太重,为慎防有诈,不敢进军,只好选择撤兵。
让军士将夜邵漓带下去之后,阮公度气势汹汹地进入船舱,阔步走入了他的房间,才一进门,阮公度就对着里面,勃然大怒道:“这就是你说的,此时魔教空虚,是攻下它最好的时机么?你可要好好解释解释了——”
一个森冷的气息忽然弥漫开来。
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在摇曳下若隐若现,风姿卓绝,高傲而不可一世的身姿,优雅而冷酷的气质,扑面而来。
“赫连羽!——老夫需要一个合理解释!”阮公度咆哮着。
站在房间里的那个白色身影,赫然是对赫连雅深恶痛绝的魔宫少主赫连羽,赫连羽一袭白衫,冰冷气息未减,双手抱着剑,沉默地看着暴怒的阮公度。
“老夫花了近八年时间,集合了全国各地最精良的能工巧匠做建造的战船,竟然因为阎王蛊外围这莫名其妙的火海,只能狼狈的回航!”阮公度恶狠狠地盯着赫连羽,一口戾气吹散了赫连羽的寒冰之气。
“阮将军,这都是夜邵漓惹出来的,我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阵法。”赫连羽阴沉道,他的声音异常嘶哑。“而且,你也太滑稽了,这么大的船,根本不能进入截教的港湾,如此大摇大摆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你以为毫无阻碍的进攻,实际上已经中计。”
“你说什么!——”阮公度戾气大增。
赫连羽面部表情冰冷,顿了顿,继续道:“刚才那应该是夜邵漓临时做的决定,用时雨国运来的黑水加上风势,一把火就能逼你的船只转向,阎王蛊就只有这么一条通道可以进入,战船一旦偏向就会撞到暗礁上,加上你这些没用的士卒,夜邵漓只身前来,就可以将武器仓和粮仓轻易破坏,高傲自满,小看对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够了!——”阮公度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地一掌拍在旁边的木桌上,木桌应声而碎。
赫连雅不管阮公度的愤怒,继续道:“到头来,在下说的本来没错,此时确实是攻下魔教的最好时机,只是你没想到这里和十年前有什么不同。”
听到赫连羽如此说道,阮公度的唇角却扬起一丝邪笑:“当然不同,现在,老夫有你做内应不是么?要是能攻下截教,朝廷定会封你为王,到时候你不比再受赫连战的指使了。”
“哼,希望将军记得你的承诺。”赫连羽垂下眼帘。
“哈哈,老夫怎会忘记呢,你要赫连雅,只要协议达成,老夫决不食言!”阮公度淫猥地大笑,看着赫连羽多出一丝嘲讽的意味,赫连羽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连他这个老匹夫都看不下去,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样子,那种东西被人抢走的愤怒,真是有趣。
突然,门外有士兵来报。“启禀将军,已经将夜公子安顿好,将军是否要移驾?”
阮公度顿了顿,沉默着没有回话,门外的士兵也不敢催,静待回音。
而一边的赫连羽冰冷的美眸中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他淡淡道:“劝你小心夜邵漓这个笑面虎。”
“不用你来教训老夫,哼——!”阮公度说完,立刻摔门离开,丝毫不管房中的赫连羽,他气冲冲地朝着夜邵漓的方向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房内传来了夜邵漓温柔的声音。
“你们这样对待我这个阶下囚,未免太多礼了吧?”夜邵漓嗤笑着。
阮公度还未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不难听出夜邵漓是对着一旁的士卒说的。
阮公度整了整心神,推门而入。
一阵金银饰器璀璨的光芒,足以将人的眼睛晃花。
这个普通不过的客舱中摆放着无数的奢侈品,船舱中间铺着一张虎皮坐毯,不算太大,但是精致无比。
此刻,夜邵漓正坐在坐毯上方,面具下的眼眸盯着桌子上那个白玉托盘。
托盘上方着一座博山炉,炉火细细微微,三足元鼎中,似乎还在煮着什么美味。
桌上还摆放着盛满了美酒的夜光杯。
夜邵漓手中拿着象牙箸,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俨然被奉为上宾。他见到进门的阮公度,立刻放下筷子,起身行礼。“义父……”
“哼——”阮公度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的。“臭小子,这么多年没见,越发惹人讨厌了。”他也不矫情,随意地坐到了夜邵漓位置的对面,毫无顾忌地自斟自酌起来。
夜邵漓哈哈两声,又坐回了位置,轻笑道:“义父,我毁了您的计划,受到这样的礼遇,实在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呀。”
“你小子这种意气风发的形态,莫不是破了童男之身?”阮公度依旧是一脸淫猥。
夜邵漓面色微红,沉默着没有答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女人的滋味销魂吧,要不是为了那妖女,你会上船放火?”见到他这种样子,阮公度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老夫也不逗你了,你想留在截教跟那小妖女恩爱,老夫不反对,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愿意配合,朝廷就将你奉为上宾。”
说到这里,阮公度暴戾的面容扬起一丝邪笑,夜邵漓这小子只身前来放火的目的一定不简单,如果阮公度还之一向前进攻,说不定会中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想办法把先知图弄到手来,那才是首要。
然而,阮公度没想到的是,他多疑的个性,让他失去了这次进攻截教的机会,夜邵漓一个人原本不能对付他的人马,可惜,以阮公度对夜邵漓那阴险诡谲的认知,他完全不敢再进攻,只得返航。
夜邵漓面不改色,依旧温柔和善道:“哦?义父想要我怎么配合呢?灭掉截教,我娘子会伤心的呀。”
“老夫明说吧,朝廷想要你身上那份先知图,不止如此,还要请你将上面的文字,翻译出来!”阮公度狠戾地盯着夜邵漓。
“义父竟然对这个图有兴趣?”夜邵漓戴着半面面具,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如丝,听起来并没有反对阮公度的提议。
阮公度一脸得意道:“当然,这种秘密属于皇室,竹醉国的版图还要靠那上面的知识来扩展呢。”说着,他自顾地哈哈大笑起来。
“……”夜邵漓唇边依旧挂着微笑,但是,却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