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现在对雅不予理睬,他转过脸来对着刚才通报的小吏说道:“你们下去,告诉开炮的胧月国人,若是还不停火,以后就无法在时雨国境内做生意,今后时雨国也不会给他们做任何补给。”
小吏不敢怠慢,看了雅一眼,便恭敬地对荧惑行了个礼,就这么急匆匆地跑去传话了。
这就是区别了,一旁的赫连雅撇撇嘴,夜邵漓和竹月寒逃脱了,她也就这么悠闲地看看这对兄弟怎么斗,明显荧惑技高一筹嘛。
雅不言不语地看着荧惑。
荧惑却转身对着刚才通报竹醉国船只的那个官员,荧惑哂笑着,道:“至于,你们刚才提到竹醉国的船嘛~外海的竹醉国已经是盟友,而且,我相信竹醉国那个九王爷根本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竹醉国的船只,他们压根不知道九王爷的事情,不会为难我们。”
那官员听了荧惑的话,便像吃了定心丸一些样,吞了一口唾沫,松了一口气。
随后,荧惑扬起双手,两边的长长袖袍高高托起,他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严肃地对在场的众人道:“因此,现在,胧月国的船四面都是海,我们的内陆是他们唯一可以取得给养的地方,与我们相斗,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外海的竹醉国会向着我们这个盟友,一定会配合我们,让这些胧月国的船只腹背受敌,所以,这群胧月国人,最好快点投降。”
说完,荧惑再次吐出了下一个命令:“传令下去,不准给胧月国的船只提供淡水,一直到他们前来求和为止。”
所有的臣下都对着荧惑,恭敬地行礼,该做什么的,都不再拖延时间,赶紧去传话了,余下的一部分人,对待荧惑和雅的态度,也有很明显的转变。
赫连雅一直站在荧惑的身后,心道:这……才算真正的王吧…雅,输了。
荧惑吩咐完毕,这才转头看着雅,声音平静无波道:“雅,这次你犯了重大的错误,刚愎自用,全国的人民都看见了,罚你面壁思过三个月,并交出所有实权。”
“你——说——什——么?!”雅怒目圆瞪,盯着荧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皇兄叫他交出所以实权?——
皇兄这是在趁火打劫!——
皇兄剥夺他所有的权利……自从皇兄将朝政总理大全交给他,就不太管事。而这次,皇兄要趁这个机会把实权都夺回去,还不落人口舌——
皇兄,你好算计——
皇兄,好个卑鄙小人——
皇兄,好一个狡诈无耻的怪物。
无限的怨恨和委屈排山倒海而来,湮没了雅的心灵,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之感,蔓延全身,雅一脸哀戚,却不肯开口恳求荧惑。
一旁的赫连雅不屑地盯着雅看,心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委屈个什么劲?完全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这么屁大点的小事,荧惑一句话就能压得你死去活来,难怪刚才荧惑不让轻举妄动呢,敢情就等着雅做错事情,荧惑果然卑鄙无耻,果然阴险狡诈,雅输得不冤枉。
荧惑不理会雅,再次转过头去,对周围那些噤若寒蝉地大臣换道:“各部大臣,随我到大殿商讨对策。”
各部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雅,而荧惑犀利的眸光阻断了他们犹豫的神色,荧惑厉声道:“你们有谁敢不从?!”
这一声大吼威严十足,所有官员都不敢造次,纷纷对着荧惑躬身一拜,便自觉地跟在了荧惑的身后。
荧惑与雅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留下了一句话。“雅,你太让我失望了。”
荧惑做了个手势,小婢阿烈便轻轻点头,退了下去,大概去实行他之前要实行的计划吧,赫连雅取代了小婢阿烈的位置,缓缓地跟在荧惑身后,短短几个时辰之间,赫连雅对荧惑的感觉有了一些天翻地覆的转变,荧惑刚才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赫连雅从未见过这个玩世不恭的小鬼如此认真的神色,这么沉着而威严地指挥一切,还真像个一国之君——正经的时候像个国君,不正经的时候像个流氓。
然而,以雅那种暴戾的秉性,只怕是不会安分的接受处分吧?
赫连雅抬眼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雅,摇了摇头,心道:真是个怪人。
忽然——一个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赫连雅顿时心神一凛,心中兴奋——是夜邵漓来了!
一股柔风吹了过来,一个熟悉而柔和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小雅!”
赫连雅顿时喜形于色,朝着那熟悉的气息奔了过去。“夜邵漓!——”
周围的人们,包括荧惑在内,都对着始料未及的变故,反应不过来。
原本按照夜邵漓的意思,是不愿意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出现的,一是因为如此作为不免暴露了自己,而且荧惑也不是等闲之辈,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让胧月国那边知道他已经脱离囹圄,便不会再攻击时雨国的港埠,这下马威的威力便少了许多,想要带走赫连雅更是难上加难。
夜邵漓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不是在时雨国皇城,是最好的机会,他的身姿直立在高高的瞭望台的一角,地上那些守卫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不会飞天,根本拿他没有办法,都呆愣地瞪着他。
只是这个时候,夜邵漓站在高处,原本应当是飘逸如仙的美男子,竟然浑身上下尽是血污与肮脏,如一个血色修罗一般,令人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气,心思震颤。
赫连雅喘着气,不顾一切地朝夜邵漓奔去。
“小雅,快过来!”夜邵漓白玉般的手朝赫连雅伸了过去。
“嗯——”赫连雅回应着,终于抓住了夜邵漓的双手,只是当她看清楚周围环境的时候,脸色蓦然一变,瞭望台地处一片悬崖,此时云雾飘荡,白日的光亮中,竟然让人有些眼晕,仿佛有奇异的采光流动。
赫连雅咬紧牙关,浑身紧了紧,朝夜邵漓怀里扑去。
然而。
身后响起了一声焦急地呼唤声。“赫连雅!——”
那稚气而焦灼的声音,是荧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