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前的两座威严的石狮,庄严的大门,遒劲的字体,无不显示着霸气。在这洛城,只有风家能把庄严诠释的淋漓尽致。
倾雪打量着眼前的风府,娘亲也在这里面住过吧。
要说,在洛城,不知道冥情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不,应该这样说,在天问国,不知道洛亦风这个名字的少之又少。
冥情递上拜帖,对着门前两个如石柱般的门人说着“劳烦小哥传个信,就说洛亦风求见。”
“洛亦风?你是那个洛亦风?”门人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这个如传奇般的人物自己今天竟然有幸见到,回头定去炫耀!眼中满是崇拜,定定的望着冥情。
“小哥?”冥情又喊了声,又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什么么?还是因为太俊美了,连这两人都迷倒了?
“啊啊,您稍等。”门人立刻反应过来,飞快的进去通报,还留一人守在门前,那人仍是定定的注视着冥情。
倾雪站在石梯下面望着大门,就是这里,葬送了娘亲的幸福。
不多时,大门大开,管家出来相迎。精明的五十左右的男人,精瘦的脸,不亢不卑的态度,倒是让冥情微微欣赏。这风家不愧是这洛城的首富。
冥情来到清雪身边,低声的对着倾雪说“主人,已经可以进去了”。
“嗯。”淡淡的回应着,抱着怀中的琴,随性的踏着步子向大门走去,及地的衣摆拖动,地上旖旎一片。冥夜走在右边,主人并不想让人知道身份,那么自己就站在主人身旁,以主人哥哥的身份拜会这风府。
两个门人又愣住了,这…….这个女子真的是人?而不是神仙?不禁傻傻的捏了一下自己,真疼!不是做梦,也不是眼花!如此美的人的的确确在自己的眼前。今天真是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天!
管家也被倾雪的容貌看的呆住,但不是被倾雪的美貌,而是被有这样的容貌看的呆住了?为何这女子像之前的夫人?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像的人?
“洛老板,请随老奴来。”收回思绪,领着倾雪与冥情进去。
风府,奢华却不俗气,大气中透着威严。假山流水,精致而又典雅,最先走的是宽大的石子铺的通道,两旁的树摇曳生姿,穿过一座漂亮的前花园,里面的花开的正艳,里面很多仆人在打扫着,看着进来的倾雪和冥情又是愣住,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睁大了眼睛瞧着有如神仙下凡的两人。
“洛老板。我家老爷在大厅等候,这边请。”说着,管家又领着冥情往里面走,最终来到大厅。
管家心里琢磨着,这个洛亦风,近年来手腕强悍的商场新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购并到处打压各家商铺,为何今天会登门拜访风府?
风亦儒亦是料不到冥情会来,如此手段强悍的人为何会拜访风府?坐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椅子上,寻思着,这个年轻人不可小瞧。听见外面将近的脚步声,风亦儒起身相迎。
“不知洛老板大驾光临,风某有失远迎啊。洛老板能光临寒舍甚是荣幸啊,哈哈哈。”沉稳有劲的声音浑厚而充满磁性。虽是二十年的商场老手对着眼前这个一脸微笑,看着无害的商场新手亦是不得不佩服啊!
“风老爷客气了,在这洛城谁不知风老爷啊。”冥情也是对着风亦儒抱拳回礼。
当风亦儒看见冥情身后的倾雪时,当场愣在那了,挽月,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吗?我等了你找了你十六年啊!
倾雪看着风亦儒的反应,呵呵,还记得啊!那就好!嘴角露出讥讽,微不可见。
冥情看到风亦儒的反应,“哦,风老爷,忘了介绍了,这是家妹。”仍是一脸的笑容,介绍着倾雪。
风亦儒反应过来,抱拳致歉,“风某唐突了!还请上座。”风亦儒毕竟是打滚了二十年了,收起了心思,招呼着冥情和倾雪坐下。“管家,看茶。”
不多时,上好的龙井送上。
“不知洛公子今日找风某有何要事?”微笑着和冥情说起话来,沉稳如斯,声音中透着沧桑。
“哦,洛某今日冒昧拜访,还请风老爷见谅啊,实在是家妹缠的慌,听闻风老爷的夫人的琴技可是天下一绝啊,家妹也是爱琴之人,想来请教请教风夫人,还望风老爷成全。”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瞧瞧倾雪的反应又瞧瞧风亦儒夫人反应。声音却显得有些轻佻。
风亦儒脸色难看至极,往倾雪的方向望了望,待看到倾雪怀中的琴时,更是惊的站起后退一步。挽月!那把琴时送给挽月的“挽月”!怎么会在她手里?
颤抖的走到倾雪面前,激动的问道“挽月,是你吗?你回来找我了,是不是?”
挽月回答啊,你是回来找我的,我找了你十六年啊!十六年啊!十六年,多少个日日夜夜,没有你,我在这世上活的就像是行尸走肉!沧桑的声音中透出浓的化不开的情,双手颤抖的想要抱住倾雪。
“我,不是挽月。”倾雪淡淡的说出口,紧紧的握紧拳,天知道自己的手心已经血肉模糊,挽月,娘亲的闺名!
风亦儒愣愣的退后了几步,不,她不是我的挽月,我的挽月比她温柔,还有,我的挽月该和我一般大年纪,不是眼前的这人。随即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相似而已,只是……相似而已……
“真是对不住,风某想起了一位故人,失态了。姑娘既然喜琴,不知可否弹一曲给风某听听,风某已经很久没有听琴了。”满满的失落旁人不难听出,中年人特有的沉稳嗓音透着丝丝想念,从挽月走后,就不再听琴。
“可以。”倾雪走至矮桌前放下琴,席地而坐,一曲《倾心》随之而出。
倾心!倾心!!那是挽月送与自己的谱子!她为何会弹奏?不对,那把琴是挽月!挽月!倾心!
风亦儒再也无法理智,一下子跃到倾雪面前扯住倾雪“告诉我挽月在哪”!
“风老爷,您,失礼了!”倾雪不在意的抚掉风亦儒的手,但,心却是跳得厉害,自己这样做对么?娘亲?他是您深爱的人,但雪儿却在这伤害他。
风亦儒已经失去了理智,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告诉我,挽月在哪”!
“你,在乎?”倾雪仍是淡淡的语气,握住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在乎!当然在乎!我找了她十六年啊!”风亦儒激动的说出口,十六年来,挽月就如消失般,怎么找也找不到!眼看就要找到,怎么可以放过机会!
“为何还要娶亲?”比刚才的语气还要淡,找了十六年?谁信?如此在乎娘亲岂会再娶?
“不不不,她不是,她不是。”就为这个要躲自己十六年?可是那不是自己自愿的!不是!“我心里只有挽月!她是我唯一的夫人!你听我解释”风亦儒急切的想解释着,如果是这样,我不接受,我不接受!不接受这样挽月躲了我十六年!
“死了。”沉痛的声音从倾雪口中淡淡的溢出,死了,这两个字自己是多么的不想说!眼中的哀伤不亚于风亦儒。
“什么?!你说什么?!”不!挽月不会离开的!不会!她只是躲起来了!
“死了。”为何还要让我重复?让我再次想起那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夜晚?
“不!我不相信,肯定是挽月躲起来不见我,是不是?你告诉我啊,还有,我们的女儿,是的,我们还有女儿,她不会丢下女儿的。她离开我就是保护我们的女儿的啊!”风亦儒慌了,不会的不会的。挽月不会离开的,不会的!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问着倾雪,在人前的沉稳已然不在,有的只是受过情伤的悲情男人。
爱情,是何等的伤人?把硬生生的硬汉逼成如此地步!
“你还记得你的女儿?”倾雪反问着,眼露不屑,你怎么可能记得还有个女儿!
“是啊,我和挽月的女儿,很漂亮很漂亮,虽然只见过一眼,但长大了,肯定比挽月还美。”提到女儿,风亦儒渐渐静了下来,眼角也露出丝丝的幸福。想来,如果女儿还活着应该和她一样大吧。
“也死了。”这样的父亲宁可不要!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怎么可能都死了,不!不相信!
“你认为,一个妖孽,能活在世上?”妖孽!这个身份,就是这个身份害死娘亲的,无尽的哀伤从倾雪的身体里溢出,为何我是妖孽?
“不!我的女儿不是妖孽!不是!她是世上最好的孩子!”虽然当时觉得刚出生的孩子便是满头白发很诡异,但是,不管怎样都是我和挽月的孩子啊!自己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不是你希望的?希望自己的女儿死?”不然娘亲怎会带着自己离开?
“不!我想通了,我想通了,不管是不是妖孽,她都是我女儿,我打算第二日告诉挽月的,可是,挽月不见了,不见了。”捂着脸,想到往事,风亦儒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你是我女儿是不是?不然,怎么会如此相像,不然你怎么会有挽月!”风亦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住倾雪。
“不是。”倾雪否决掉。他不配做我父亲!
“她们,死了十年。”十年前,娘亲死在自己的怀中。
“十年?十年!哈哈哈!哈哈哈!十年!噗——”吐出一口鲜血。“十年啊!我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死讯!哈哈哈!挽月,你要我如何活下去!”眼睛一片死寂,不再有光彩,身体渐渐地往下掉,眼前放着与挽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倾雪没有躲开风亦儒吐出来的鲜血,已经沾过娘亲的血,那么这个所谓的父亲的血,亦不在乎!看着渐渐倒下去的人,倾雪想去扶,但克制住了自己。
“风老爷,您没事吧。”冥情一把扶住风亦儒,满眼关心,主人!你这是何苦呢!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啊!
“老爷!您没事吧!”管家立刻来到大厅,扶住风亦儒,惊慌的不得了“贵子,快!快去叫大夫!”急忙喊着下人去请大夫。
“情,走”该离开了,望着两眼无神的风亦儒,娘,雪儿做的可对?您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亦儒,此生,挽月定不负你!”当时的挽月一脸的坚定,靠在风亦儒结实的胸膛。
“挽月,此生,你就是我的唯一。”风亦儒眼中充满着满满的幸福与知足。
“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人相视而望,说不出的温馨在两人中间流动……
“亦儒,你说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摸着突起的肚子,挽月幸福的问着扶着自己的夫君。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爱。”风亦儒紧了紧圈住的挽月,有妻如此,便不会再奢求什么。
“呵呵,我希望是男孩,这样就可以为风家传代了。”
“我希望是女孩,将来肯定与你一样漂亮。这样,我就有两个挽月了。”
“亦儒,我好幸福。”
“我也很幸福。”
挽月,为何我们的回忆越来越清晰?但又为何越来越少?挽月,即使已有十年,但一定要在奈何桥等我,知道吗。挽月?
抱起“挽月”,墨色的衣浮动看着倒在地上的两眼空洞的风亦儒,倾雪掉过头去,但愿自己做的没错。
两人渐渐地消失在这座豪华的宅子中,任由那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