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莹震惊了,她闹着要来,是为了看皇上的大军杀敌报仇的。可若莹没想过,战场上,杀敌一万,自损七千。战争,永远不会让哪一方毫发无损。
若莹的心痛得象被人用手在攥着,泪水迷蒙了双眼。若莹喃喃的说着:“别打了……皇上别打了……”隆隆的战鼓声、震天的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将若莹纤细的声音盖住,没有人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幸好,没有人听到若莹在说什么,否则,她便会被冠以惑乱军心的罪名,轻则挨打,重则砍头……
薛春华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薛春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从她当上将军后,那些男人都看不起她。原来,没有上过战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才叫惨烈。
薛春华的父亲是前朝的大将军,薛春华自幼跟随父亲习练弓马骑射,精研战术谋略。但薛春华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当父亲为先帝挡下致命的一箭后,薛家因为只有她一个孤女,所以先帝恩准薛春华出任将军,为了她,破例赐建红衣营。
薛春华一直不服气,为什么那些男人总是用白眼儿看她,凭她的武功和谋略,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将军。然而,今天,薛春华终于明白了,她欠缺的,是这种血与火的洗礼,生与死的磨练!
漫天的羽箭,以射破苍穹之势飞向远处那座城池,已有半数的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单刀兵左手托着盾牌,右手握着钢刀,爬不到一半,就被滚木和巨石砸得血肉横飞。
另一边,单刀兵躲过了滚木和巨石,将要爬到顶端之时,两只钢叉抵住云梯,向城下推倒,云梯带着上面的人倒下,肉身在地上摔起巨大的尘灰,伴着喷吐的鲜血,又有人将云梯再次靠上城墙,后续的军兵再度忘我的向上攀爬……
皇甫明渊用凌寒的目光看着战场,他的心也同样在震颤,每倒下一个人,皇甫明渊的心都会痛一下,那是他的子民,那是他的将士,那是他得以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筹码!
若莹挽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猛然甩开。若莹心里知道,他的心也在痛。若莹后悔闹着要来,早知道看到的是这种场面,说什么也要待在营地之中。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皇甫明渊看着那些靠在城墙上的云梯,只要有人能冲上去,只要放下吊桥,重装甲兵就可以推着冲车攻击城门,只要攻开了城门,铁甲骑兵就能发挥突击优势!但是……在那之前,要有人冲上去,放下那座该死的吊桥……
皇甫明渊握着宝剑的手在微微的发抖,他想冲出去,凭借一身傲世的武功砍断吊桥的铁链。然而,在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那是恐惧……
皇甫明渊是第九子,先帝打仗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在皇甫明渊的印象中,每一次父皇凯旋之时,看到的都是全城欢庆,歌舞升平。听到的都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没有人跟皇甫明渊说过,那欢庆、那升平、那战无不胜的美名,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
两匹快马冲了出去,皇甫明渊一惊,竟然是薛春华与岳飞燕,两人闪电般冲向城门前的壕沟,身边的若莹暴发出一声刺人心菲的惊叫:“春华!飞燕!你们给我回来……”皇甫明渊举起宝剑,声嘶力竭的喊道:“神射手上前!射住城门!”
五百名神射手纵马向前,手中铁弓斜举,羽箭向着城门两侧的墙垛急飞。薛春华与岳飞燕伏在马背之上,向着城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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