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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霭昏昏欲睡之时,有一梳双丫髻、手持纱灯的侍女缓缓走进。青霭听有来人正欲躲藏。

“这位姑娘莫惊。”温声细语的字眼从眼前丫鬟模样相貌温婉的女子嘴中缓缓吐说。见青霭神情略有防备,便笑着说道,“奴家名唤琢玉,良玉斯琢的琢玉,是这院中丫鬟。刚刚侍卫来报有位姑娘误入府宅,怕是错了夜禁时间在躲避那夜巡管事们。奴家主人知后便让奴为姑娘准备了一间客房,明日早晨便会派人送姑娘回去。”女子说完便立于一旁。

从翻墙进院中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怕是这家主人在暗处有所观察罢,女子说有侍卫来报,自进院中却没看到一人行走,想来女子口中的侍卫应是隐于暗处的隐卫了,侍女气质温婉,这院子的主人怕是不简单的,若是当时自己在院中乱转,现在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青霭唐突,实在多有打扰,有劳这位姐姐,替我谢谢贵府主人。”

女子笑道:“奴会替姑娘转达。天黑小心,姑娘请跟奴往这来。”

在庭院东端的四角重檐之下,屋内通室明亮,原来屋中四角竟放有四颗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价值千金的夜明珠。

“主子,人已安排住下,奴观这姑娘举止从容,双目清清坦荡,气质飘逸有凌云之概,倒像是世族大家教出来的女子。只是出现的这般凑巧,不过清和已去调查这姑娘的身份,想来明早便可知。”

屋内说话的女子正是刚刚为青霭引路的女子,此时她正在给一倚靠在贵妃榻上的男子报备着,“知道了。”男子手持书卷,对于女子的报备,只是给予一个回答,骨若修竹,莹若白玉的手指继续翻着书页。女子见状,便悄然退下。

“昨夜青霭休息的可好,奴已命车夫备好马车,待青霭用过早膳便可回了。”将将洗漱好推开门窗,便看见似是早有等待的琢玉守在门口,青霭颔首,便跟着琢玉往前厅走去。

此刻,青霭才算是看清这座庭院的面貌,与时下的庭院不同的是,这间宅子深邃的像是一座禅宗寺院,没有九曲回廊,没有百花娇艳,只是细细耙制的白砂石铺地、以及叠放整齐的石组,宅院内地面用细草、藓苔等植物覆被,很少用砖石满铺,避繁就简,收放自如。垂落的灯笼素雅安静,与遒劲的绿竹、端庄的青松为伴。岩石和沙砾营造出一条“河道”。这里的主石,或直立如屏风,或交错如门扇,或层叠如台阶,其理石技艺精湛,当远眺时,分明能感觉到“水”在高耸的峭壁间流淌,在低浅的桥下奔流。淡泊宁静的悟境扑面而来,给人来自精神上的震撼。

青霭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愣神,这般的布置在大周应是绝无仅有,倒像是。不过。“这院子的布置都是主人亲自敲定的,奴第一次见时亦被折服,青霭觉得如何?”琢玉边说边暗自打量青霭的神情,早些时刻收到清和的传信,便知道青霭的身份了,有些礼仪举止倒也合适。只是刚刚见青霭看到这景色时,她的表情着实奇怪,不像是第一次所见事物的表情,倒是像此景触动到她的过往一般,于理不合。

收敛心神,回答道:“一沙一世界,贵府主人的心思,青霭佩服。这院子景致简洁空灵,气质简朴枯高,意境通幽致远,以极少演绎意境的极致,映得一派幽玄之意,以及永不枯竭之感,让人有种纯净之心,青霭甚喜以致刚才有所失态。”

“青霭此话倒是说得有几分意思。”琢玉说完后便若有所思道。

顾青霭见状,心中暗暗说了声,好险,虽说自己的身份与他们无关,只是怕会让他人留有疑惑。

辘辘的车轮声,以及街市上吆喝的声音不时钻入耳中,自从来到这里后,胸中郁郁之气总是不得散,不知还要发生什么事。

马车忽然停下,帘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青霭姑娘,福来客栈到了。”

素白纤手掀开车帘,随即隐于车内之人现于眼前,女子气质高雅,一双氤氲双眼流转间挠人心魄,“有劳这位小哥。”侍卫微微羞赧,抱起拳头说了句“告辞。”匆匆离去复命。

抬脚刚欲进客栈,便被一着官吏打扮的人拦下,:“顾小姐,您呀可回来了,小的等您好许,这户籍登记都已办好,郑大人让小的特意送来的,你瞧。往后您就是咱们越城的百姓了,定要多多照应,多多照应呀。”这地方官员再是清明,也没到这样的地步,想到临走时,琢玉对自己略有深意的一笑,自己的底怕是被摸的清清楚楚了,这户籍估摸着也是一个顺水人情。只是,往后不要再有机会与这些人有接触了。

在官府备上档案后,拿到的不过是这张写有姓氏仅是表示自己是这越城人的身份的证明,不至于在外行走时被衙役当做不明身份之人被抓。

四海之内,无论男女,生者入编,死者除名,去各州府都得随身带有这张证明,若不然侥幸入了城,客栈也是要往来人员登记,这也是顾青霭为何昨夜不找间客栈暂避一下的原因,从洛京带来的证明除了在客栈登记后便送入官府登记了,若是今日不拿到这张纸,她还算半个无身份之人呢。

接过户籍纸向送信官吏道谢后便往客房走去,待午后去找刘老伯盘下屋子,办上过户屋子的手续便可住下了。她不是豢养在深深侯门里的丝雀青萝,也不是供人玩耍讨人欢心的卑微姬女,而是承载了另一个自立的人格,人生忽如寄,而她的旅行不过才刚刚开始。

午后的街道上,一水绿衣衫的女子款款而行,女子正是出门办事的顾青霭,街道旁偶有打闹的孩童错身而过,也有风尘仆仆的男子牵马步行。

只是天公不作美,倏地竟飘下了雨滴,下起了太阳雨。原本在街上叫卖的货郎,悠悠闲逛的百姓,嬉戏打闹的孩童都纷纷争相躲着雨,倒也有几个手撑油纸伞或者披衣的青年在雨中疾行,幸得已是午后,酒楼茶舍的客人并不多,一些躲雨的人就顺势闲坐观雨了。顾青霭回首,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名为珠玉轩的店铺门口,想着这雨一时也停不了,便举步移至店中。

这是一家珠宝玉饰的店铺。店内陈设典雅,墙上挂有水墨书法,其中一副《洞庭东山图》看着甚喜,山势非高,圆浑平缓,山径曲折,山居云雾迷蒙,岗峦隐约。湖面波光掠影,一叶轻舟,由左方驶向对岸,岸上一人待渡。近处坡石,杂草丛生。映出湖中的幽美景色,境界寂静。画上题有:“洞庭波兮岌岌,川可济兮不可以涉。木兰为舟兮为楫,渺余怀兮风一叶。”落款处为:示之。笔法秀润清旷,潇洒飘逸,是为上作。

“这位姑娘,此画是我们公子所做,实则是不卖的。”一旁的伙计见顾青蔼流连于此画前便出言相告。

将目光从画上离开对伙计施于一礼,发现此时屋外的雨已停,便动身继续前往约定之地。许上刚下过雨,一切被洗刷过一番,在阳光的映射下,枝叶上的水滴以及屋檐上悄悄滑落的雨水,为这眼前的一切增添了一份莹润清新的感觉。

“顾姑娘,这是钥匙和屋子地契您且收好,如今这已交付好,明儿老朽一家便要动身启程前往泉城了,它日若有缘定当再见。”

“多谢老丈,也愿您行一路顺风。”

当初通过牙人找到这件屋子的时候,这屋子并不是老丈的主屋,只是一间闲置的屋子,所有屋内的陈设都较简单,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矣。对于现在的顾青蔼来说,买到这间屋子实在是赚了。从靖王府拿到的遣散的金子还有一些首饰,若是节约倒也能过完下半辈子,但对于这个灵魂的主人来说,生活远远是不该的这样的。

让人捎信告知陆峣峣自己的住处后,顾青蔼每日在屋子里写写画画,桌上地上都随处摊放着纸张,上面用炭笔画有奇怪的图形,有大有小不知何物,而在书桌那有一名仅着中衣,长发未挽的女子伏案在前写着什么。

这时从门房处传来啪啪的开门声,而屋内的女子却依旧毫无所知。屋外的声音略有焦急,敲门声也越发急促“青蔼,你在吗,青蔼?”猛然抬头似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放下炭笔,拿起丢放在椅子上的衣裳便匆匆跑去开门。

一开门便见到青丝随意披在身后,似刚刚睡起的顾青蔼,“这…青蔼是有不适吗?”

“让峣峣担心了,刚在里屋没有听到峣峣的叫唤,快些进来吧。”一脸歉意的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心的人说道。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陆峣峣边说边打量着这个小院子,“青蔼这屋住的可还好?”

“一切都挺称心,峣峣若有意,也可来小住一二。”

“嘻嘻,好呀,不过我此次前来,倒有一事。”

“峣峣你说。”

“母亲安排了大家去城外的净瓶寺烧香礼佛,并且会小住上两天。我想邀青霭同去呢,这净瓶寺附近有一个枫叶林可是越城一景,现在正值九月半,待下月便是枫叶林的秋赏会,可是有各路才子佳人齐聚呢。”

“秋赏会?那寺院的人不应是很多了?”

“我们会在五日后动身,倒是会与秋赏会的时间错开。这秋赏会男女皆可参加,一来可让待字闺中的小姐觅得有缘人,二来可为自己博个名头,三来嘛第一名还有彩头可拿呢。”

“原是如此,那我便等峣峣的消息了。”

“可是说好了,五日之后的辰时我便来接青霭。”

------题外话------

今天传的有些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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