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花笺说来极其简单,无非三两步骤,顾青蔼就直接说给缪姝洵听了。这第一呢,就是草木染,比如用红花,茜草,苏木等的汁液,其二将其汁刷在纸上阴干,最后碾上花瓣就是了。“若是喜欢其他颜色,用栀上子花呀,蓝草,紫草等等都是可以的。”顾青蔼说道。
“如此雅致精美之物,也多亏青蔼奇思。”缪姝洵道。
“嘻嘻,姝洵若是做好了,也送我一页吧。”陆峣峣道。
“那自然是没问题了,待我回去试试,只要是成了,便让你们两儿先验验货儿。”
叶落秋风起,日暮并舟归,拢拢衣裳,时辰不早,陆峣峣要先回了。夕阳下将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有人行色匆匆,惊起一群不知名的水鸟,凄惶逸去。
“峣峣,就放我在这下吧。”坐在马车里的顾青蔼出声到,因着顾青蔼与陆峣峣一起赴约,所以回去时又让陆峣峣捎上一段路了。
“不送你回去吗?”
“不了,前面也就到了,我也正好走走,时候已是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那青蔼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的,”说着挥手道别,“你也是。”
缓步走向前方一糕点铺子,抬头看着匾牌上烫着'李记'两字,这应该是解秋她们所说的很好吃的糕点铺吧,随意点上了四、五样让伙计包好,顾青蔼便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秋风入街巷,罗袖起飘扬,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紫衣男子,顾青蔼展颜笑道,“好巧。”
男子看向顾青蔼手中之物,“李记的栗子糕还有杏仁佛手味道到是一绝。”
“嗯?是吗,我这好似有一份栗子糕,送你一份尝尝。”看着顾青蔼递来的栗子糕,并未伸手去接,“算是你昨天做好人好事的奖励。”
男子笑道:“好。”
轻笑一声,“那我走了,再会了。”说着便错身离去。
因着出门未让这两丫头跟着,刚踏进家门便讨好的将糕点递给了解秋和流萤。
“小姐,这天都黑了,您总算回来了,我和流萤真怕您撞上夜禁时间,三小姐怎么也不送送您。”解秋接过糕点嘴中也不忘唠叨。
“我倒是没事,不过峣峣若再送我,怕是撞上夜禁的就是她了。”顾青蔼说道。
“三小姐可以住下的。”流萤轻声道。
顾青蔼笑道,“她明儿应了王家小姐的约,若是住下,明天一早还得回去换衣裳呢。”
“又是那王小姐。”解秋说道。
“嗯?怎么了?”
“那个王小姐喜欢邀请各家小姐聚会附庸风雅,虽是个美人,偏偏却是个肚里没货的,还总是喜欢难咱们三小姐。”流萤回到。
“那王小姐是什么人?峣峣和她有过节?”顾青蔼问道。
“那王家也是经商之人。原先没有的,不知是谁家小姐在宴中说咱家三小姐要美过那王小姐,那王小姐自此之后就总喜欢在宴中为难三小姐了。”流萤略有不平的说道。
好幼稚的过节,“原是如此,怪不得峣峣说要好好打扮去赴宴呢。”顾青蔼轻笑到。
和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走到屋子门口,顾青蔼让两人快去休息,自己也窝回房间了,昨夜没睡好,今夜早早就困了,洗漱过后,挨着枕头也进入梦乡了。
淅漓的雨水打在枝叶上,连日不辍,就仿佛那丧葬时所唱的挽歌一样,让人难耐。因为连续几日绵绵秋雨天,顾青蔼便索性呆在家里,还对着两个小丫头美名其曰道:“绵绵秋雨懒洋洋,故友不来不起床。”让解秋笑道连睡个懒觉都要找个这么诗意的借口。
“小姐,刚有一位叫做袭予的小姐送来一封信。”流萤推门而入,对着躺在榻上的顾青蔼说道。
袭予?那不是缪姝洵身旁之人吗,“她走了吗?”顾青蔼问道。
“她送来一封信便离去了。”流萤说着便将信递上前去。
顾青蔼接过信件,“谢谢流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杏雪素笺,顶上用一根红色穗子系着,杏色的纸张上绘有一枝桠,枝桠上的花朵儿却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碾压在纸上,纸面春意正浓,上有楷书: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署名:姝洵。
流萤看了不由叹道:“小姐,这什么,真美。”
顾青蔼笑道:“这是笺,像信纸一样的。”里面还有几张空白的素笺,顾青蔼将全部拿出来,“你若喜欢和解秋一人挑几张,以后说不定用得着呢。”
挑出其中一张瓷青兰花笺,顾青蔼起身来到书桌旁,提笔写上几句,便装好放在袖袋中,“流萤,我出去一下。”
“小姐,又不要人跟着吗?”流萤问道。
“不了,我去去就回。”
撑起油纸伞,顾青蔼便向雨中走去。
因着下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顾小姐?”
有一熟悉的声音自身旁的店铺门口传来,“是徐公子,不知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事叨扰,我家嫂嫂想与顾小姐说说话。”男子拱手道,“秋赏会那日顾小姐见过的。”
略略回想,原是那日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位夫人,她既是徐行的嫂嫂,那就是定远候的夫人崔云汐了,“那好。”顾青蔼收伞跟着徐行走进茶馆里。
“嫂嫂,顾小姐到了。”徐行对着屋里的锦衣夫人说到。
“顾小姐,您请坐。”
“谢谢夫人,公子,不知您找青蔼有何事?”顾青蔼开口道。
“我知顾小姐与姝洵关系极好,我想请顾小姐让我和姝洵见一面。”夫人开口说道。
“夫人,我并不知您和姝洵之间的过往,此事我帮不了您,不过”顾青蔼刚刚说完这句,夫人身旁的一个丫鬟大声喝到:“大胆。”,顾青蔼未看说话之人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帮您转达您的意愿,至于见与不见那就是姝洵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