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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响之后,巡逻小队在领头人的带领下向这里走了过来。昔罗看见那个卖花的少女不停地向人群里挤着,眼里充溢着慌张。

“出了什么事啊?一个个地聚在这里干什么?!闹事啊?!”领头的队长穿了一身黑制服,胸前的哨子晃来晃去的。

昔罗瞥了一眼那队长的腰间,是配了枪支的,那么这个巡逻队也算是个武装分队了。

周围的路人要么走的走,散的散,要么就不说话。其实昔罗刚才痛扁那流氓的时候,围观的每一个人心里都纷纷竖起大拇指,这个社会上本来就缺少有血性的人,没想到这个热血的人还是个少年!

然而,尽管如此,一想起那流氓是伊万·史迪奇的儿子,涌到嘴边儿的正义就被悄悄咽了下去。

唉,权势,金钱,地位,在这个世界里,这三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哪怕那个人是个流氓!

之前,那个被吓晕的公子哥儿从胡同里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一看到巡逻队长,公子哥儿眼睛一亮,一下子跳到队长面前,指着昔罗就放声厥词:

“警官,警官,这个小子当街殴打我的属下,还让我的属下受了很严重的伤!你,你一定要把这个小子抓起来!为民除害!”

公子哥儿说得声泪俱下,还指着那两个懦懦的属下,那两个属下这个时候也知道配合,伸出血淋淋的手在警官面前晃荡。

一见这个架势,加之这个公子哥儿是伊万·史迪奇的儿子,巡逻队长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昔罗面前,抬手就想给昔罗一个巴掌!

而随后,巡逻队长的手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因为昔罗死死地攥在了他的手腕儿!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揍那几个人渣?!”冷眉竖目。漂浮在街道上空的喧嚣,盖不住少女身上泠然的风景。

“你,你说什么?!”巡逻队长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毛小子竟敢反抗他,还是如此的无礼!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打人?!”巡逻队长冷声质问,旁边的公子哥儿略是心虚的低下头。

“他当街欺凌少女,无视伦理道德,难道在这个世上,见义勇为还是错的吗?”昔罗说。

巡逻队长走到人群中间,大声地质问那群路人,“他说有人当街欺凌少女,你们之中有谁看见了?!”

缓缓地,人群里有人伸出几双手来,但是,绝大多数人仍是漠然地保持着沉默,几秒钟后,那些举手的人也将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此时的昔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哭的是自己的运气竟是这般点儿背,笑的是自己没有和这群路人一样成为行尸走肉。

“你看看,”巡逻队长阔摆地指着昔罗,“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看见谁在欺凌少女,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欺凌哪个少女了?!”

昔罗的目光缓缓地转到人群中,落到那卖花少女的身上,卖花少女瑟缩了一下,不敢对视昔罗的眼睛。

温热的心,被利剑划开一道伤疤,淹没在染血的街道里。

看着沉默的人群,巡逻队长走到昔罗身边,犀利地看着她,“你可瞧见了?如果真有少女被欺凌,她为什么不出来指认呢?我看,这一切都是你信口胡言,逃脱罪责罢了!”

“就是!就是!”公子哥儿高兴地跳起来,不住地附和队长,“警官,你赶紧把这小子抓起来吧,别让人再出来祸害他人!”

昔罗瞪了一眼那个公子哥儿,公子哥儿双腿一晃,吓了一跳,心虚之后,更是口无遮拦地大骂!

“你个臭小子,你神气什么啊!到监狱蹲着吧你!”

巡逻队长掏出手铐,拽住昔罗的手腕儿就要给她拷上。

昔罗一甩手,力量在风中隐隐流动,“用不着那玩意儿,我自己会走。警局是吧,我去坐坐便是。”

说完,昔罗迈开双腿朝前方走去。

落足无声,双脚来到那洒了一地的蔷薇花旁。昔罗顿了顿,俯下身,将散落的花全都装回地上的篮子,然后缓缓地朝那卖花女走去。

看见昔罗一步步走来,卖花女害怕地后退着,“对不起,对不起!”

胆怯地闭上眼睛,少女慌乱地倒退着,险些撞到身后的柱子上,却被一双手护住了脑后。

那是昔罗的手。

“给你,”昔罗将篮子递给少女,“这结局也不算坏,起码,美丽的花儿没有受到摧残。”

卖花女抬起头,看见昔罗的目光一如从前那般温润轻洒,心里更是羞愤至极。

“对不起……”眼泪溢了出来,卖花女喃喃地说着。

“你不需要道歉的,”昔罗伸出手,拭去了少女的眼泪,“你并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转过身,看着那像大海一般蔚蓝的天空,看着那似尽头一样的水平线,昔罗慢慢眯起了眼睛。

有个悲鸣的风铃在风中氲氲响起,它藏在哪里呢?碧绿的枝桠?艳丽的群花?亦或许是在某个人的心里。

对,错的不是人,而是整个世界。

人权,自尊,正义,邪恶,定义这些东西的人只有生活在社会顶层的强者。

只有强者才有支配世界的权利。

那么,她是应该成为强者?还是应该改变世界?

“在愣什么!?还不快走?!”巡逻队长不耐烦地推了昔罗一把,让昔罗脚下闪了一个踉跄。

隐隐地,觉得双眼又开始发热,胸膛里的那颗心又开始急躁开来!

这种感觉又来了!昔罗按着自己的心脏,抑制着,挣扎着。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你小子在干什么?!快走啊!”抬起脚,巡逻队长相踹昔罗一脚。

风起,昔罗蓦然转身,伸出右手掐住巡逻队长的脖子,将男人高高地举了起来!

“啊…啊…”被掐住喉咙的巡逻队长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缺氧的感觉却渐渐浓烈!

男人双腿不住地挣扎着,乱踢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脸慢慢向紫色过度。

请放了我吧!男人在心里祈求着昔罗,却看到昔罗那一双冰魄的双眼。

这是一双想要嗜血的眼睛!

周围的群众,包括那个卖花女,无一不被昔罗的举动震慑住,忘记了说话,忘记了逃跑!

男人的生命渐渐在昔罗的指缝间流逝。

这时,一阵熟悉的香味儿又飘了过来!

啊!,又是那阵章鱼烧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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