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妓院里的生意有点冷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涂着厚厚的胭脂,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风尘味儿。柏婉儿给了老鸨一百两银子挑了一间雅间坐了下来。
“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来我们怡红楼您算是来对了,我们楼里这个月刚来了个雏,长的那叫一个水嫩呀,就是女人看了都禁不住心荡神驰啊,公子要不要和她喝喝茶?”老鸨很会做生意,看着柏婉儿不俗的穿着就知道这是个金主,忙放出饵来诱她上钩。
柏婉儿轻柔一笑,老鸨不觉看痴了,心想,这要是个女儿家该多好,找几个人骗过来弄两天保证能成为花魁,这样楼里可就多了棵摇钱树啦。
可惜,柏婉儿有些冷硬的话打断了她的邪恶念头,“一个雏有什么好见的,我今天来就是奔你们的花魁水玉儿来的,快把她叫过来伺候!”
年逾四十却依然风韵犹存的老鸨听了这话心下不高兴了,“这位公子,您也不打听打听这怡红楼是什么地方,来这里玩的哪个不是腰缠万贯的主,您想让我们的水玉儿姑娘来,就这一百两银子……”老鸨是什么人,是钱的奴才,有钱时你是上帝,没钱时你是垃圾。
“这些够么?”修梅将一张银票砸到了老鸨带着脂粉味儿的脸上,老鸨接过来一看,手都直发抖,“公子,公子太客气了,我这就去叫水玉儿姑娘,这就去,这就去。”老鸨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得到退了出去。
“堂主,属下要不要回避?”修梅恭敬的为柏婉儿奉上一杯茶,垂首问道。
“不必了,都是自己人。”修梅一听此言,眼眸里不禁点点星光闪动。明月曾对自己说过堂主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之人,能让她说一句自己人,修梅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特殊的意味,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还不知道,钱长老已经死了,她的那个决定在想法中就注定要夭折。
主仆二人静心在雅间里等着,不一会就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叩门声很有规律,两长一短,重复三次。在第三次叩门声敲响过后,柏婉儿才发话:“进来!”
一个身穿绿罗裙踩着莲步的女人闻言宽宽推门而入,柔弱娇小,惹人怜爱,五官精致如同瓷娃娃,好像一碰就要碎了,白如凝脂的肌肤在罗裙中若隐若现,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神荡漾。可惜,柏婉儿不是。
佳人水眸扫过柏婉儿和修梅款款下拜,“奴家见过公子!”就连行礼都那么让人喜欢,可柏婉儿却没叫她起身,房间里一时静的有些骇人。
“公子?”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忍不住抬起眼望向了柏婉儿,这一看,吓的三魂只剩下了一魂,柏婉儿刚刚还如绸缎般黑亮的青丝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红色,那种晃人眼的红,比血色还要深,原本水亮晶莹璀璨的杏眼里如同注入了千年寒冰,冷酷,只有冷酷才能形容这一动不动却让人心寒胆颤的柏婉儿。
花魁水玉儿更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哆哆嗦嗦不知道手要放在哪里,出于本能的她向门边爬去,可就是这个动作,仿佛一条导火索点燃了柏婉儿心中不明亮的火焰,一个白莹晃过,水玉儿已经被柏婉儿拎起来摔在了桌角边。
“想往哪里跑呢?做了什么亏心事,抖得这么厉害?”
“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什么都没做……”水玉儿楚楚可怜的哭求着,拽着柏婉儿的衣摆不敢松手,怕一松手被心里的海浪吞没。
一旁的修梅看着化身修罗的柏婉儿心中也是惊诧莫名,怎么一下子堂主的头发就变红了?但是作为下属,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能问,心中满是疑问的守在一旁。
“城中最近死了很多15岁的少年少女你知道么?”唇角勾起一抹笑,捏起水玉儿的下巴,“不知道,奴家不知,奴家自小被卖到了青楼,无依无靠,就靠着几分姿色苟延残喘,对周围世事真的不知道……”水玉儿含着泪哭诉,一字一句都让人心酸。
“就算你不知道,你的那个好妹妹也不知道么?”一听妹妹两个字,水玉儿布满泪痕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张,但是马上掩饰起来。
“公子,奴家从小无父无母,6岁就被卖到了青楼,哪有清白的妹妹,呜呜呜……”说着哭的更凶了。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帮你想!”柏婉儿话音刚落左手冲着右侧的墙壁挥出一掌,坚硬的墙体应声断裂,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裂缝,裂缝的对面一个玉水玉儿八分相似的女孩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带血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