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周围有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手,如果没有司空穆的命令,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不知过了多久,巫师终于停止了朗诵,走到婉儿面前,将手中的一条金色小蛇放到了她脚下,随后随着司空穆的一个向前的手势,巫师毫无预警的在婉儿背后推了一把。
“不,婉儿!”慕容冰不知何时从祭坛外闯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里衣,脸色十分苍白,一个箭步冲到了祭坛边,侍卫拉满弓箭刚要射过去,司空穆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血池里的原本一动不动的鳄鱼见有异物扑入池中,张开血盆大口快速的游弋过去,婉儿灵巧的躲闪着,凭着天生的敏锐和灵活躲过一劫,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她渐渐体力不支了。坛子里的香火刚刚燃了一半,香火不灭没有人敢下去救婉儿。
祭坛边的慕容冰身子有些摇晃,刚刚苏醒的他因为身中剧毒身子十分虚弱,可是看着婉儿那已经被血水染红的衣衫,向前一跃,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在鳄鱼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抱着婉儿一跃骑在了一条鳄鱼背上。司空穆站在高处,看着这情深的一幕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最终绽开,化成一朵黑色的罂粟漾在眼角眉梢。
凶狠的鳄鱼怎么会愿意让人骑在背上,一个猛子扎下去,向池底深处快速下沉。转眼之间池面上人鳄都消失了。只有一股股鲜红的水流不断涌起。血池之下怎样一番打斗只有亲历的人才知晓。岸边的侍卫看的心惊肉跳,见过无数生死,却从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场面,大王怎么对自己的表妹这么狠心呢?不知道那个蓝眸男子能不能救下这个圣女?
士兵心里的担忧和司空穆心中的狠戾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在看一场自己亲自执导的电影,司空穆玩味的看着血池,突然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血色身影腾空而起。男子的脚踏上池边便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倒了下去,用最后的力量,他做了一个侧转,让自己的身子正对着地面倒了下去,怀里的女人毫发无伤的枕着他的身体。
“婉儿,我困了。好想睡。”慕容冰蓝色的眸子里漾起一股温柔,直直的流到了婉儿的心里,那扇不敢完全敞开的心门在这一刻完全为这个男人打开了。
“冰,不要睡,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我还没有给你生一个像你一样英俊的儿子,你睡着了我去嫁给谁?”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被血水染红的脸颊流下,落在慕容冰的脸上,一滴泪洗刷了两个人的悲伤。
“婉儿,别哭,眼睛哭红了就不漂亮了……”慕容冰忍着刺骨的寒冷,努力说出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他漂亮的嘴唇还微张着,好像说了什么,三个字,但是听不清了。
婉儿的泪水如同漂亮的紫水晶,一滴滴落在了怀里男子的脸上。“冰,你睡吧,我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眉间的莲花红光大盛。却又快速的消失不见,白皙的手轻轻抚上慕容冰的脸,低下头吻了吻那渐渐失去温度的唇,我的爱人,你怎么在我刚刚想和你牵手的时候离开我,我的心刚刚敞开又要关上么?
不,我不会让你这么离开我的,冰哥哥,我一定要找到琉璃珠,让你和娘亲回来!杏眼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光芒让天地为之汗颜。缓缓站起身,面对司空穆,“按照赤焰的国法,凡是通过血池生还的女性皇族便是我赤焰的圣女,现在,我是否有资格带着我师兄离开?”不卑不亢的语气,透着一种不能反驳的力量。
司空穆略加考量点了点头。婉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起慕容冰的昂藏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出了祭奠大殿。那娇俏的身影和怀中的那抹高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背影是那么将定从容,透着无尽的力量,却又带着丝丝的凄凉,那个背影那么孤单,又那么坚韧……
夜色,总是带着无尽的玄机。今晚也是一样。与慕容冰一起送去太医院诊治的川岛还在昏迷之中,不知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婉儿亲自为慕容冰沐浴更衣,将如同熟睡王子一般的爱人放在了寒玉床上,这是圣女的特权。换好衣装让丫鬟带自己来到了太医院。看着双眼紧闭的父亲,婉儿的心又一次狠狠的痛了起来。苍天,你为什么刚刚让我感到一丝亲情就要把父亲从我的身边夺走?我真的罪无可赦?
“表妹心情似乎不太好?”司空穆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太医院,看着如同冰山雪莲一般圣洁高雅的婉儿,心中的的主意更是打定了。
“劳圣上关心,我很好。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望圣上允诺。”星辰璀璨不及那眸子的一分光亮,婉儿眼中的光芒让司空穆的心漏了一拍,但他还是让心中的动摇死在了摇篮里。展演一笑,“表妹歇息去吧。”说罢,转身先行离开了。
婉儿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转身离开了。刚一踏进房间就被一个带着蒙汉药的手帕捂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