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各自睁眼,身边一切那么熟悉又似乎万分陌生。冷月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家相公给他做了一颗高级的赝品,使得金色的琉璃珠得以幸存,三个人就又被命运带回了各自的轨道。
婉儿睁开眼,就看到了皑皑白雪,尖峰山的脊梁依然那样直,蜿蜿蜒蜒的山脉一望看不到尽头。回来了!压下心头的喜悦,顾不上去追问为什么冷月和墓疏影不见了。这么久了不知道父亲和冰哥哥怎么样了。
赤焰在司空穆诡异死亡的消息早就被萧月溟埋伏在宫里的细作泄露了出去。没等王室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掀起头来,风月王朝边境的大军就接连奔袭三天三夜包围了赤焰的国都。
婉儿展开轻功来到皇城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两军交战,到处火光冲天。
“父亲,冰哥哥!”顾不得许多,婉儿凭着记忆直奔皇宫而去。纵使婉儿的身体矫捷如燕,却仍是不免被大火烧伤,冲天的火焰如同一只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要把这座皇城吞噬。
“让开,让开!”就在婉儿急急的奔向寒玉床所在的密室之时,迎面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中年男子背上背着一个男人大声赶着在前面的人。婉儿抬眼一看,喜从中来。
“爹爹!”打扮成太监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婉儿的生父川岛松成。
“孩子!”川岛见到婉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川岛的眼中暗芒闪过,“走!”低低喊了一声,拉起婉儿的衣袖就向火势稍弱的地方飞去。
城外的一座大帐内萧月溟正在和得力干将商量着攻克赤焰国都后的问题,却突然被一个莽撞闯入的士兵打断了。
“报!启禀陛下,我等搜遍皇宫没有发现太傅的下落!”萧月溟听闻,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缓开来。
抬起头,对上下面跪着的士兵,半天未语。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静默的有些让人不安。
“下去吧!传我命令,大军撤出京都,暂住扎郊外,没有我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萧月溟黑亮狭长的眸子灼灼的望着敞开的大帐门口,火光越燃越旺。仿佛将心中的一点希望也在焚化。黑亮的瞳仁有片刻的恍惚。
不知奔跑了多久终于停下了,周围是广袤的原野,油菜花的香味淡淡的在空气中飘散。川岛小心的将背上的慕容冰放下来,他就像一个熟睡的王子,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白皙刀削石刻般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冰哥哥!”婉儿顾不得去思考父亲如何战胜病患还及时的把慕容冰救了出来。走到慕容冰身边,泪不禁盈满了眼眶。“琉璃珠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低低的呜咽在空旷的原野里愈显悲凉。
川岛看着女儿眼中噙着泪却强忍着不让它滴落的样子,心头就入刀割一般痛,伸出手想去劝解,却发现语言此刻是如此的苍白,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川岛看着女儿和一动不动的爱徒良久,一狠心说道。
“爹爹,你说什么?什么办法?冰哥哥还有救,他还有救是么?”这一刻婉儿如同变了一个人,不是那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太傅,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她是一个想抓住自己幸福的女人。想去做最后一丝努力。哪怕再次抓住的还是虚无。
“对,冰儿是天生的寒凉体质,之前为了解你身上的蛊毒你们换过血,冰儿虽然现在没有了呼吸,可是寒玉床保住了他的血肉之躯,只要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让心血再造,还有一丝希望,只是……”川岛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抬眼望着女儿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心中不忍。
“爹爹,告诉我,只要能救他,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从未有过的坚定写满了一双翦水秋眸。这时候那个无惧一切,让男人胆寒的婉儿似乎又在这个刚刚敞开心扉准备接受爱情的女孩子身上复活了。
“好!”过了足足一分钟,川岛才说出这一个字,此时此刻这一个字有千斤重。当他听到婉儿无意中说琉璃珠已经没有了之时,心头的悲凉和绝望并不比女儿少。琉璃珠没有了,自己就永远找不到妻子的尸首,更不要肖像再让她起死复生了。
所以就在刚才,他的私心想着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既然不幸福了,看着别人的幸福只能更伤心。可是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女儿不是别人!
三个月后。
“真不敢想,你就要嫁给我了!”男人如海般浩瀚的蓝眸里漾着浓浓的深情,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的女子。
“我也不敢想,不敢想我也可以幸福!可以把头靠在你的肩膀上静静的一起看夕阳西下。”一株大榕树下,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是那么和谐,如同一幅剪影,定格在了这一刻。
炮竹声声,大红的喜字让整个小屋显得喜气洋洋。次日,在这个风月王朝边陲的小村庄里榕树下的恋人喜结良缘。全村的人都去祝贺,欢声笑语溢满了爱的小屋。
“冰哥哥,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是真的么?”女人总是有点犯傻,会重复的问这个问题很多遍。
“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无论你曾经多么风光耀眼,无论你当初是否属于我,此时此刻我们属于彼此,包括以后的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