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楼昨夜有何动静?”
“禀娘娘,昨夜护国公主独自一人守灵,未出过新月楼半步。”柳玥的事牵扯的人太多,淑妃担心情况有变,还是派了心腹去监视新月楼。
“那太子那边呢?”淑妃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太子殿下前日就出宫迎接乌蒙国使节,至今未归。”如果不是太子出宫,只怕这会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淑妃停下动作,似在思索。“娘娘,是否继续监视?”那太监看了下主子的脸色。
“不必了,下去吧。”
柳玥天没亮就候在苏茗暂住的别院门口,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慢慢发白的天空,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帮我个忙。”稚嫩的声音响起,目光却一直定格在远方。
那俊美的男子看着一身素衣的小人,微微一笑。
三更,天空飘着雪花,落地无声,整个皇宫笼罩在微弱的月光下,宁静悠远。
一阵阴风吹过,淑妃房里的窗户幽幽的开了,寒风灌进来将熟睡的人儿激醒。“这些蠢货,窗户都没给本宫关好,来人,来……”淑妃起身走到窗前,只是那一瞥,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窗前的院子漆黑一片,铺满白雪的院中立着一白衣女人。那女人及腰的长发,背对着她,雪花落在发间,竟是这么清楚,这个背影如此熟悉。
淑妃眨了眨眼,院中哪有女人的影子。“哎,都是那个丫头害我心神不宁,怎么可能的事。”淑妃抚着心口,忽然脊梁一凉,“谁!”转头一看,另一扇窗不知什么时候也打开了,一个长发白影掠过。
“丽……来,来人!”淑妃终于想起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惊恐得大叫,转身向门口跑去。
刚踏出房门,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抓住了淑妃的右脚,一个嬷嬷打扮的半身人僵硬地抬起头,皱巴巴的老脸挂着两行血泪,仔细一看,居然只有眼白。“娘,娘娘,奴才好惨啊。”
“啊……”惊悚的尖叫响彻云霄。
淑妃甩开那枯槁的老手冲出院子。“妹妹,你去哪?”这个声音?淑妃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视线慢慢上移,面前的女子身着白色纱袍,虽然蒙着面,却是露出一双媚眼,她那涂着丹蔻的修长手指轻抚着眼角处别样的红痣。
“丽,丽妃?”淑妃魂不附体,浑身颤抖。
“妹妹,我这丹蔻美吗?”那刺目的红甲慢慢地向自己的颈间袭来,“啊……”淑妃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苏茗摘下面纱,冷眼俯看地上的妇人,异样的情绪在眼里转动。
摘下那可怖的面具,柳玥走到苏茗身边,“走吧。”
“哦?就这样?”苏茗一挑眉。
“这就足够了,只是利息而已。”柳玥从袖中拿出一个自制的穿着嬷嬷服饰的草编人偶,放进了淑妃的手中,转身踩着雪离开了,而苏茗却是拿出了一支发簪,别进了淑妃的发中。
第二日,整个皇宫都传开了,淑妃遇鬼。北堂皇来到淑妃的院内,只见淑妃时而大笑,时而大哭,见谁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皇上,丽妃,丽妃回来了!”淑妃一见进来的明黄色身影,扑了上去。
“什么?胡说!”北堂皇震惊。
“皇上,丽妃,是丽妃……”淑妃嘴里念念有词,拿出了发簪往地上一丢,仿佛那是何等不详之物。
那支发簪,是当年北堂皇送给丽妃的定情信物,世间仅此一件。
御书房内,北堂皇抚着那发簪,眼里流露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矛盾。瑶儿,如果真的是你,为什么不来见朕?是在怨我吗?怨朕怀疑你的爱,怨朕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
丽妃是北堂国的一个禁忌,不仅是她无人知晓的身世,还有丽妃的儿子,那个四岁时凭空消失的北堂三皇子。当年丽妃犯下大错,被北堂皇囚禁于宫中,忽然有一天却被发现死于宫内的一处桃林里,容颜尽毁,最后连尸体都不见了。北堂皇深受打击,从此丽妃便成为北堂国的一个禁忌话题。
北门口,柳玥带着个小包袱,看着苏茗一行人驱车前来。
“你能教我什么?”柳玥仰头看着那绝世男子。
“五行之术,医毒之理,防身之技。”微笑地看着那一本正经的精致小脸,伸出白皙的手。
看着眼前的邀请,柳玥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那温暖的大手里。离开,离开这,然后,我将卷土从来。
“父皇,玥儿真的跟着苏公子走了?”北堂耀不敢置信,他一回宫,就看见柳玥给他留的书信,原来,她不傻,只是隐忍多年。
北堂耀又气又喜,气的是她居然现在才告诉自己,而且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给他。欣喜的是,玥儿不仅不傻,而是机智过人,信中还感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说他是她在宫里的第一个朋友,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出了御书房,北堂耀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信,神采奕奕地看着远方。
“玥儿,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