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之躬身下车,抬头看向车队的最前方。
宽敞的官道上,只见一辆雪白的马车停在道路的正中央,白色的纱幔从大开的车门里随风飘荡,隐约可以看出里面一人侧卧的身影,流畅惑人的线条被勾勒的朦胧,越发的让人忍不住想入飞飞。
楚清之眸色微深,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带着一抹浅笑抬脚向着那马车走去。
“楚堂主,止步。”眼看着楚清之走近,立在马车一旁的车夫拱手拦道,脸上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倨傲,“楚堂主多担待,我们主子爱干净了点,不喜欢被人靠的太近。”
楚清之清浅一笑,看着马车里隐约显出的人影,道:“无妨,西梁国主都不能近身三米之内,西梁国师的干净,天下皆知。只是,不知国师的驾撵为何停在了这里?”
“本座听闻楚堂主在此,便让仪仗先行,本座自己特地等在了这里,不知有没有荣幸与楚堂主同行?”慵懒邪魅的声音从白纱帐里传出来,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低沉,楚清之身后随行的黑衣大汉只觉得眼底一暗,不由得带起几分飘忽。
楚清之轻笑,温润的笑声像是带着清风,拂面而过,众人只觉得脑中瞬间清醒,便听到他说:“国师说笑了,国师代西梁国主出行我天澜国,能与国师同行,是清之的荣幸。”
“素闻楚家女绝色容倾国,才华馥比仙,不知本座是否有幸得以一见。”西梁国师坐起身形,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挑白纱,一张银白色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刚毅的下巴如刀削一般,薄唇微挑。面具后,一双曜黑的眸子清浅的落在楚清之身上。
“那是天下人谬赞了,”楚清之淡笑着对上西梁国师的眼睛,温文尔雅的气质没有丝毫的改变,继续说道:“只是我楚家的女子一向深居简出洁身自好,清之此次出行是有命在身,并有没有楚家女子随行。”
“楚堂主是认为本座会污了你楚家女子的清誉?”放下手中的纱幔,车辇中的人抬手打量着自己被修剪的极好的指甲,幽幽的说道:“而且,楚堂主自己车辇里不就藏了一个。”
“血脉不纯,还不算是楚家子弟。”楚清之脸上淡笑依旧,只是声音却凉了几分,“况且,这孤男寡女的,有损清誉。我既是奉命前来,那便是代表了整个楚家。这事如果传出去了,只怕西梁国主对国师有所疑虑啊。”
“楚堂主怕是忘了本座是做什么的了,天星异象,怕是和你车辇里的女子脱不了干系。”随意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国师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只是幽幽传出的声音却让楚清之的笑意微凝。
微怔了一下,楚清之深深的看了一眼纱幔里的身影,嘴角微挑带出一抹淡笑:“国师多虑了,我们族主不过是可怜楚家主孤身一人而已。国师若真是想看,稍后清之便会让星若亲自拜访。”
“嗯。”车辇里,慵懒侧卧的人依旧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看也不看楚清之一眼,懒懒应声。
……
白色的车辇被安置到楚清之和秦嫣夫妇车辇之间,在一片漆黑的色泽里显得纯净圣洁。楚星若站在车辇外面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抬脚刚要上去,一直胳膊横在了她面前。
一身白衣的车夫一脸倨傲的睨着楚星若,一只胳膊横在她面前,道:“我家主子的地毯可是贡品,姑娘还是先脱了鞋吧。”
“脱鞋?”楚星若眉头一挑,随手推了那横在自己身前的胳膊。一只绣花小鞋抬脚踏在车辕上,楚星若轻笑,一手捞了飘飞的白色纱帐在鞋底胡乱蹭了蹭。
车夫涨红着一张脸,看着楚星若拽着纱帐把两只鞋底蹭了个遍,白色圣洁的纱瞬间黑了一角。
“怎么样?干净了吧?”一下爬上车,楚星若抬起鞋底在那人眼前晃了晃,一挑眉走了进去。
“你……”车夫还想说什么,只是被车辇里一道低魅的声音打断了。
国师看着闪身进来的身影,嘴角微勾,道:“付言,去告诉楚堂主,可以启程了。”
那车夫一愣,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呆了半晌,才转身向着前面黑色的车辇跑去。
楚星若一进去入眼的便是一张美人侧卧图,只见白衣美人慵懒的窝在软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撑着线条行笔惊艳的下巴,银白色面具下,薄唇微挑。华丽的锦缎白衣下,精致的锁骨欲露未露,说不出的魅惑邪肆,道不尽的惊艳惑人。
美人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抬,一道白练瞬间缠上了楚星若的腰。白练上一道巧劲威震,楚星若只觉得眼前景象一转,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西梁国国师?”楚星若转过头,唇角微勾,素白芊嫩的手指沿着那银白的面具描绘了一圈,食指微勾,面具便落在了她的手里,一张精致的俊颜便出现在眼前。
“果然是你。”把玩着手里的面具,楚星若眸子一暗,带着几分凉意。
君子澈手指挑弄着她的一缕头发,邪魅的嗓音里带着夸张的失落:“我以为,我在你百步之内就应该能确定的,我可是在千米之内就能感应出你的。”
“你到底是谁?”伸手打下他的手,楚星若脸色瞬间平静,带不起一丝波澜,就连声音都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我是杀不了你,但留着这条命总能给你添点恶心。”
君子澈抬起的手一顿,旋即恢复自然,曜黑的眸子对上楚星若的眼睛,道:“我是谁,这片大陆上除了我的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楚家会不会害你,暂且不知,而且,楚家可没那么简单。我,是你唯一可以相信或者依靠的,毕竟,我的命,一直放在你手里。”
说到此,君子澈抬手捏了捏她的白嫩的小脸,“而且,本座说过,你要对我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