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更改的乱七八糟的合同,不由一阵苦笑,这男人还真是既苛刻又严谨,幸亏不是每一个客户都是这样滴水不漏的签法,不然就算她不哭老板也要哭死了。
刚刚他们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把合同更改完了,她不像个来商谈合作的业务员,更像是个记笔录的秘书。每次有不同意见想要商量的时候都被犀利的驳回来,最后她只好乖乖闭嘴不再说话,只管闷头记录,心想着等回公司再和张总商讨吧,反正有很多地方凭她的权限根本做不了主。
等最后一条说完的时候,那男人站起身看也不看她就出去了,留得她坐在那里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才让她惊醒过来。
来电是公司的号码,她立刻接通喂了一声。
“莫悠姐,是我。”
“程伟?”
“嗯,我听小雯说你去安帛签合同?签完了吗?”
“哦,还没,没有签成。”
“不顺利吗?是设计方面不满意还是价格?没关系,慢慢来吧,你别太着急了。”程伟语气轻柔舒缓,似是很担心莫悠因为合同没签成而难过。
“我知道,放心吧一会儿就回去了,回去再详谈。”
挂断电话后她摇头轻笑,这个大男孩还真是把自己当姐姐了,总是这么关心她。
“你总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接听私人电话?即便是情人打来的也不必笑的这么傻。”
顺着声音她看到已经离去的男人轻倚在门框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姿态很是悠闲,说出的话可是带着戾气,唇边还挂着嘲讽的笑容。
“咦?你不是走了吗?”
“怎么?不希望我看见你那傻样子?”
她心下翻了翻白眼,决定不理会他的嘲讽,拿好东西站起来又清平的问了一遍,“你不是走了吗?难道路总还有事情吩咐?”
“没事,我回来关灯。”
话音刚落“啪”的一下就把电源关掉了,屋内即刻陷入黑暗,他扭头对着还傻站在那里的她说了句“还不走?”,便自顾自的大步离开。
身后的莫悠气的抓狂,赶忙快步跟上,脑中将知道的恶毒词汇都想了个遍还是不觉得解气。这男人当她是傻子吗?那么大的老总还跑回来亲自关灯?分明就是在故意整她!
走出门发现那人已经回了办公室,没有挽留亦没有再见,依旧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控制着心内的伤感情绪,她慢慢的走向电梯厅,路过前台的时候还不忘向坐在那里的女孩儿微笑着点点头。
女孩儿也礼貌的回已她一记笑容,她竟看的呆了一下,刚才来的时候似乎并不是这个女孩子,否则这么醒目的容貌她不可能没有注意。这女孩儿双瞳剪水如星辰明月,秀挺的琼鼻,粉腮微晕,笑起来如青莲花开,脱俗淡雅,真的很美。
“你是佳腾的莫悠吗?”声音也是甜美悦耳,让人听着很舒服。
这声音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和自己通过很多次电话的女秘书,心下立刻好感倍升。
“原来是你?我每次打电话预约都是你接的,真的很谢谢你。”
“嗯,是我。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啊。”女孩儿冲她眨了下眼睛,娇俏可爱。
她笑了笑,也俏皮的说道:“那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下次我打电话预约的时候也好称呼,不能总叫你秘书小姐吧?”
女孩儿听罢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苏已晨。万物复苏,生生不已,最为珍贵在于晨。名字很好记吧?”
莫悠对这有趣的自我介绍忍酸不禁,这个名叫苏已晨的女孩儿真是活泼讨喜,对她好感顿时又多了几分。
和苏已晨道别后她就直接回了公司,张总看完她手里修改后的合同书气的像是某格格里的皇阿玛,背着手瞪着眼在屋里来回渡步。
“这个路帛非怎么这么难搞?!他不是你大学同学吗?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的合同签了总部那边也会给批评!”
“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不会因为我们是同学就给面子的。”
“唉~”张总重重的叹了口气,对她摆了摆手,“我再研究一下,你先去忙别的单子吧。”
走出总经理室就看见迎面而来的程伟。
“莫悠姐,张总没说你吧?”
她摇了摇头,“没有,他说再研究一下,估计这单子一时半会签不成了。”
两人边聊边走回办公位,她大致说了一下合同需要修改的地方,程伟听罢也摇头轻叹,说大客户就是难签,他还是多做些小单子冲冲业绩吧,不然既耽误时间又挣不到钱。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老总有命她就需领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接下来的两周张总一直都没给回复,她也就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兢兢业业的忙着其他的工作。路帛非也没再找过她,两人亦没再有过联系。
这期间公司还组织了一次郊游,去的是A市的郊区,离她的家不远。
那天她玩的很开心,看苍松翠柏,品烟云变化,感受着许久都没有的轻松快乐。晚上的时候还和同事们办篝火晚会,大家围成圈拉着手又唱又跳,疯狂够了,便围坐在一起吃着烧烤喝着小酒,笑声满天飞。
程伟醉的一塌糊涂,看见男的就冲过去拥抱称兄道弟,看见女的就勾肩搭背姐姐妹妹的乱喊,她是看的惊悚不已,这孩子喝酒前后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完全是判若两人。
还有他们的曲经理也是奇葩一枚,表演的单口相声听得人一愣一愣的,大家均表现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场面有点尴尬。最后不知道是谁“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接连不断的笑声随即爆发,伴随着掌声阵阵,总算是化解了这场尴尬的表演。
就这样欢愉的度过了两天,周日早晨他们一行人坐大巴回城,半路上莫悠下车又转了一趟车,到了妈妈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
她在路上的时候就给妈妈打电话说要回来,还嘱咐她天气太热不要到外面接了。炎热的夏季,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是最毒辣的,从车站到家步行十分钟她已是满头汗水。
门一开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桌上摆放着刚做好的饭菜,茶几上是她喜欢吃的水果,继父看她一进门就倒了杯冰镇饮料递给她,妈妈却抢过去没让喝,说是太凉了会胃痛,把她郁闷的不行。
简单的冲个凉才坐下和他们一起吃饭,继父笑呵呵的把自己新学的手艺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曾希说了好几次他都不听,索性就由着他了。莫悠是既感动又苦闷,因为可想而知,这顿饭她必然又吃撑了…
吃完饭继父又说去邻居家打牌,留她们娘俩在家闲聊天,她很是好奇,便问道:“叔叔总出去打牌吗?”
“不是,他说怕他在家你待着别扭,所以每次你来的时候他都跑去邻居家求人家跟他打牌。”
“求人家?”
“可不是,你不知道他那个牌技能把人活活气死,人家都不乐意和他玩儿。”曾希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却禁不住流露出宠溺的笑容。
没想到继父能考虑的这么周到,说实话她和这位继父接触的很少,上学的时候是很少回来,后来去了S市三年,都是妈妈过去看她,就连过春节都不例外,只不过她都让妈妈在这里待到初三然后才过去她那边陪她几天。
歉意油然而生,她温声说道:“妈妈,以后让叔叔别躲出去了,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
“没关系,随他吧,他要在家你就算不烦,你的胃也会抗议。”
“啊?”莫悠楞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曾几何时她才发现妈妈原来这么的幽默。十岁以前,她基本没看见过妈妈的笑容,尤其是每当爸爸在家的时候,她就好像变成了一只蜗牛,将自己缩在壳子里不肯出来。后来爸爸回来的越来越少,即便回来了也是只和她说说话,对妈妈宛如是在对待透明人一般,视而不见。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对爱情有着一种执着的渴望,她想要遇见一个人,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相濡以沫的过一生。她曾经以为路帛非就是那个人,甚至幻想过和他建立一个家庭,孕育一个爱的小生命,最好能是个女宝宝,长的要像他一样漂亮。
心口处微抽,她总是这样不自觉的去回忆,可是现实毕竟是最残酷的,现在的他们就连重新做朋友都很难,更别说其他更进一步的关系了。就好像那句歌词所唱: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是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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