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层里,橘红色的太阳夹带着璀璨的白光,缓缓降下,开始了为另一边破开黑夜的任务。
日落总是能带给人惆怅的,橘红色的太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给地面铺上一层彩带。傅亦潇半躺在靠窗的沙发上,右手托腮,左腿放在右腿上,轻轻抖动着,致使她双脚的拖鞋松松垮垮的,但被她的脚趾头轻勾着,始终没掉在地上。
橘红色的光辉洒在她酒红色的长发上,折射出绚丽的红光。傅亦潇双脚猛地踢开自己的拖鞋,捂脸哀嚎:“根本就没有嘛,小老头儿,你到底把神经发在了什么地方?”
她用白皙的右脚轻轻碰了碰旁边沙发上的夏言墨,还一边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眼角漫上一点水光,整个人慵懒至极。
夏言墨这时候也懒得教训不矜持的傅小姐了,他拿着地图,不停地细看着,英挺的眉毛缓缓蹙起。
安永樾坐在沙发的一边上,用幽怨的目光扫了傅亦潇一眼,脸色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眼眸中隐隐可见委屈哀怨之色。此刻的他,不像平日里那样拿着一罐啤酒了,瘪着嘴把自己塞在一个角落里,自我安慰中。
傅亦潇妩媚的桃花眼挑了一下,睨了他一眼,挑唇笑道:“呦,安永樾,你这样看我,我还以为我始乱终弃,抛弃了你呢,干嘛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弄得我好像对不起你的花心汉一样?!”
安永樾嘴角一抽,随即扒着夏言墨不放,清润的嗓音染上了委屈之意,“大师兄,你看看她,没大没小的。”
他知道自己管不了傅小姐,但是这大师兄就不一样了,严肃起来像个老学究一样,傅小姐最怕的就是说教了。以前师傅一说教,她就会打个哈哈,师傅就由着她去了。然而大师兄可不是师傅,傅小姐就算扯个天花龙凤,还不是屁都没用!
夏言墨终于放下地图,定定地看着安永樾,面对后者投来的希冀的目光,他淡淡说道:“师弟。”
“嗯嗯嗯。”安永樾如捣蒜般点着头,估计游寻叫他他都没这么听话。
夏言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俊颜写满了认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安永樾哑然,脸色现在像吃了大便外加便秘一样难看了。他暗自垂泪,大师兄,原来你也这么腹黑,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我受的罪已经够小了,所以不要再怨天尤人了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傅亦潇一拍沙发,笑得毫无形象可言,张狂肆意的笑声在大厅里爆发回荡。
夏言墨重新拿起地图,只是在垂头看地图时,嘴角一抹清浅的不经意的笑弧轻轻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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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这里的一切却没有染上昏黄,生气勃勃如同春夏之际。在苍翠欲滴的树叶枝头上,阴影下隐藏着几只小鸟,不停欢快地啼叫。
亭子下几个老人坐在石凳上,惬意地打着扑克牌,时不时就传来一声黑桃6红心2这类的话,还有几个妇女在一边双手抱胸,聚在一起看着老人们打牌,旁边几个孩子玩着气球和玩具小汽车,嘻嘻哈哈地打着滚。
这一切一切,和谐且平静。
幸福是什么?
这就是幸福。
一辆黑色的奔驰呼啸而至,猛地在这里停下,翻卷起一股厚厚的尘埃,鸟啼声瞬间消失,枝头一片颤动,几只小鸟扑闪翅膀,化作一条流利的弧线往别处飞去。
突如其来的汽车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附近打牌看牌的人纷纷往这边看来,就见汽车上走出来两男一女。
男的俊逸挺拔,女的美丽妖娆。这些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村可没有这么出色的人,那么,这三个皮相如此好的年轻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这里就是峪口村吗?”傅亦潇一拂长发,桃花眼四处扫视着。
“师弟,以后开车慢点。”这边,夏言墨下了车就直接教训安永樾。
安永樾无奈地点头,苦着脸道:“知道了,大师兄。”真的很小老头儿啊!
他们三个在大城市里找不出所以然来,就把目光投向了农村,认为在农村地方,很多东西都没被破坏掉,加上地处偏僻,肯定有一些古怪的、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发生,很有可能,上一世的他就把讯息藏在了这种地方。
“年轻人,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一个天命之年的老人手里拉着一个五岁多的小男孩走了上来,已经长了一些老人斑的脸上一片温和。
“这位大伯,我们三个是报社的人,想来这里了解一下农村的生活,反映一下你们的某些情况。”安永樾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铁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加上他阳光的气质,整个人如同太阳般暖意融融。
老人一看就生出了好感,连连笑呵呵地点头,“好呀好呀,欢迎欢迎,我是峪口村的村长,我姓余。”
“余老爹!”安永樾顺着杆儿往上爬,一下子就从大伯上升到了爹。
“姐姐,你好漂亮。”小男孩一手拉住傅亦潇的衣摆,稚嫩的小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傅亦潇自恋地一拂秀发,摸了摸男孩的头,“你很有眼光哦,不然我嫁给你好了,反正本小姐倾国倾城,娶了我你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了。”
“师妹,不得胡言乱语。”夏言墨板着脸教训道。
傅亦潇翻了个白眼。她前世的她究竟是怎么看上这个小老头儿的,没眼光!
“呜……我的气球。”男孩忽然叫道。
傅亦潇抬眸,就见男孩手里的气球正随着清风一路飘走,她手一挥,“安永樾,现在是体现你价值的时候了。”
“喳!”安永樾反射性应道,随即又鄙夷了自己一下,劳碌命!
他追着气球而去,前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还有一朵朵的淡紫色的美丽花朵,后面的余村长叫道:“不要跑了!”
可安永樾以为余村长是不好意思麻烦自己,就摆了摆手,“不要紧的,余老爹。”
他此刻笑容绚烂,心里夸赞自己的乐于助人,可是下一刻,他泪流满面了。
因为——
这草地根本不是草地,他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陷了下去,水一直漫上了他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