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秋从纪天容那里知道了魁傲和盘龙剑的事情,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一次任务可以赚到这么贵重的东西,等下次出宫的时候倒是可以去卖个大价钱~
天快亮了,纪天容照例陪着安玉在后院练习拳法,顾知秋准备膳食。练习之余,纪天容还把从魁傲那里得来的迷药和九阴散送给了安玉,告诉他这些东西的用法,以便以后被人欺负的时候可以拿出来。饭后顾知秋陪着安玉去上骑术课,这次要去离长安苑较远的马场,所以自带了饭食,省了纪天容跑腿。
到了马场,又遇到了那一帮孩子,安玉的小脸又皱了起来。那几个比安玉大的孩子除了武术课的时候欺负他最厉害外,就数这个骑术课了。
他们每次都故意骑在安玉的前面堵着他,让他前进不了。有时还会故意使诈,拿石头偷偷砸安玉的马。安玉有一次差点被受惊的马甩下来,还好他当时死死抱住了马脖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顾知秋第一次陪安玉来上骑术课,所以并不了解之前的那些事情。看到小安玉那一脸担心的表情,便俯下身子问,“小主子不会骑马?”
安玉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看向那几个大男孩,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
原来是怕那些孩子啊,顾知秋想起那晚偷听到的纪天容与安玉的谈话,淡淡地说,“骑马有什么好怕的,你纪师傅当年可是练得钻火圈、抖盘子。”
安玉一听,被吓到了。“小顾子,你偷听我们谈话!”
“碰巧听到的。”顾知秋无奈了,自己的耳力天生这么好,没办法。刮了一下安玉的小鼻子,“别忘了,我可是自己人。”安玉想了想,也对,小顾子看样子也不比纪大哥弱,说不定自己还能多一个师傅呢!
开始练习骑马了,一共八匹,每人一条。顾知秋看了下,宫里准备的这些马虽然都还没有成年,但是论个头绝不是安玉这个年纪驾驭得了的。每个马都有成人那么高,安玉这么小的个头上去难,下来更难!
观察了一下其他侍从的动作,发现他们都是跪在马肚子那,让小主子踩着他们的背,由老师扶着上马的,看来自己是难逃被踩的命运了。
安玉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几个已经上马的孩子正一脸挑衅地看着安玉。老师扶着齐家小胖上了马,小胖马上扭头,用口型向安玉说了个“笨”字,惹得旁边的几个孩子哈哈大笑。
轮到安玉上马了,一想到之前的那次恐怖的经历,他仍然心有余悸,再看看其他人的恶意挑衅,心里难受极了,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可是自己又不想当逃兵,那样会被别人看不起,还会辜负纪大哥和小顾子的一片好心。
“五皇子,该您上马了!”师傅已经开始催促了。
“好的,马上。”顾知秋平静地帮安玉回答,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眼马肚子,径直走了过去。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人也是如此。即使他隐藏于人群之中,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即使他穿上最普通的衣服,压低帽沿不显露任何情绪。但是只要其他人在他身上稍微一留心,还是会发现——原来他身上闪着金子般的光芒。
顾知秋就是这样一种人,此刻,所有人恶意或无意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安玉上马的事情上,作为安玉贴身太监的顾知秋自然是也受到了不少关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虽然只有五步路,虽然这个小太监全程没有任何语言和表情,但是那安静平稳地步伐,迎着微风而略有向后飘荡的碎发,以及一张流露着安逸感觉、如画卷般美丽的脸庞,无一不牵动着人心底最温柔的那一根弦,就像目送一片落叶缓缓地瞟向秋日的暖阳里。
顾知秋走到马肚子旁边,将外袍前端向前一甩,双手扶地,屈膝跪了下来。动作潇洒而不做作,恭敬而不卑微,自然而不滑稽。
人说有些衣服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了得,姿势也是。其他下人们跪地,要么扭捏极不情愿;要么屁股撅得老高,滑稽可笑;要么就是一脸讨好得往地上一跪,好像小主子就是自己的亲爹娘一般。这些情况顾知秋完全没有,还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美感。
许多小主子们看看自己的下人,再看看跪在马肚子旁边的顾知秋,这就是差距啊!自己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奴才带着,那得多长脸啊!心底对安玉的羡慕嫉妒恨又出来了!
安玉此刻,恐惧和担心已经完全被小顾子给自己带来的虚荣心击溃了。按照纪大哥教得,抬头、挺胸、撅屁股,努力装出顾知秋刚才的那种姿态,一脸平静地走过去,踩着小顾子稳稳的后背爬上了马。心里暗想,“带小顾子出门——有面子!”
老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安排小主子们自己骑马练习了。安玉心情大好,老师一发令便第一个骑马冲了出去,一路遥遥领先,其他几个小孩子不愿意了,也纷纷拿鞭子抽马,奋起直追。
奴才们因为要保护小主子,所以不能离他们太远,这下全忙开了,迎着马后面扬起的滚滚灰尘跑,还要不停地张着大嘴喊“主子小心”之类的话。长此以往,尘肺的发病率绝对低不了!顾知秋没有追过去,只是在离安玉不太近的围栏那里不停地跑来跑去,偶尔还会冲到安玉的附近。
安玉还是很有骑马天赋的,虽然现在是小胳膊小腿的,但是就像长在马背上一样,灵活地骑着马儿到马场的各个地方,速度的快慢也掌握得很好。回头看看齐家小胖那一群人全都被远远地甩在了自己的身后,小顾子是不错,我这个小主子也不赖嘛!这么远的距离,看你们怎么使诈。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就有不怀好意的石子投过来了,顾知秋之所以跑来跑去就是这个原因。安玉最初骑马在前面跑,左右两侧都有小孩子仍东西,这可是苦了顾知秋,注意力高度集中地跑来跑去,悄无声色地用石子把那些孩子的石子打开,还不能惊着其他孩子的马。
顾知秋注意到马场远处有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一身明黄色。不过他们待的时间极短,还没一炷香的时间便走了。自从凤栖宫那次就再没有见过皇上了,最近朝廷上出了不少大事,他老人家忙得连见个孩子都没时间。
吃饭食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旨,赐了安玉一只上等的小马驹,让安玉下了骑术课去御用马圈看看,安玉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下了骑术课,在众人火辣辣地注目礼下,那小家伙领着顾知秋很有面子地去看小马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