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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婚姻在第二年就有了嫌隙?

可是,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呢?

陵州很快进入初春时节,《弥尚》的投票环节也已行至一半,随之慢慢启动的,便是JeN的复赛。

宋绯接到通知的时候正给任雨澜比划样衣。按理说,被选拔入赛的模特是不该直接与选手接触的,但毕竟是抽签,按照任雨澜的话说:“现场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会跟我搭档?”

一句话,成功拉出了宋绯在规则边缘试探的腿:“也对。”

她们正说着,就听店门口突然嚎了一嗓子:“绯姐小跟班,有快递!”

宋绯与任雨澜面面相觑,脸上同时写满了不解与惊诧,而与此同时,本来还认真倾听聊天的纪深从椅子上蓦地腾起,快快乐乐地跑出去:“哎,是我!”

宋绯顿时放下衣服,等人回来,招手道:“纪深,把快递带上。”

纪深走过来。

她扫过去,还挺厚的样子,便问:“买的什么?”

纪深得意洋洋,迅速拆开快递,一大叠《弥尚》亮瞎另外两人的眼。

“你……买了这么多?”宋绯特别震惊。

虽然说投票环节模拟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偶像打榜,但对于宋绯这种脑袋瓜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干才是正道。

纪深完全不了解她这种心态,点头:“买了才能投票嘛……对了绯姐,我看其他人还有粉丝号召,你不来一个吗?”

“不用。”宋绯默了默,“我们平常心。”

可平常心的下场,就是她的名次还在低段位游走。纪深腹诽,可看宋绯的表情又是真不在意,于是与任雨澜对视一眼,而对方的眼神中也隐晦写着:“待会私聊。”

借由任雨澜这个衣架子,宋绯记下了需要修改的地方,转身就专心扑进了工作间,等再次撑着酸痛的腰抬头,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渐暗。

她一只手使劲拉伸身体,另一只则去探向放在一边的手机,开锁后,五条新信息跃然于上。

一条来自舒瑾:“节目大致有框架了,哪天有时间聊聊?”

一条来自易潇:“钟太太,江曼骂你!”

而剩下三条,全来自钟时暮。

宋绯暂时将钟时暮放在一边,先给前两位回复。

对舒瑾:“你来安排,我随意。”

对易潇:“哦。”

舒瑾应该在忙,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不过易潇就不一样了,咻咻咻地连回了好几条。

“我亲耳听见了!”

“好可恶!”

“好想快代表月亮消灭她!”

呃……这种不对劲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宋绯沉吟片刻,问:“你被她抢东西了?”

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好久,才有新消息过来。

易潇:“嗯。”

顺便带了个捂脸哭。

宋绯忍不住笑出声。

“我不会帮你第二次。”她一板一眼地写道。

可对方却着急忙慌地反驳:“钟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顿,又发来一条,“您能帮我上舒老师的节目我已经很感激了!”

行吧,抛开最开始对钟时暮的垂涎不谈,眼下这样子剖真心,实诚人设倒立得稳稳当当。

虽然之前被江曼膈应了,但鉴于钟时暮态度诚恳言无不尽,所以宋绯完全不会在意江曼。

开玩笑,能让她记住的人,可是需要满足很高要求的,江曼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不够格。

不过,就算宋绯不会因为易潇的几句话就放心里,但人家起码也算好心过来通风,她还是安安记在心里。

然后,便终于腾出时间给钟时暮:“刚才在忙,没看见你的消息。”

钟时暮直接回表情包:“哦?”

屏幕上一只兔子斜眼看右,手里还夹着支烟,一股生动形象的“不信任感”扑面而来。

宋绯白眼翻过去:“不然来查岗?”

消息刚过去,电话便瞬间进来,她抿嘴笑了笑,接通,声音努力平静:“干嘛?”

钟时暮说:“现在忙完了?”

“忙这个事嘛,指不定就什么时候来了。”宋绯漫不经心,“有事快说。”

不过,别看反应这么冷,她又确实在期待,可没想到钟时暮竟然还真道:“待会不能陪你了。”

宋绯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那你还来电话?”

他笑笑:“想听你声音。”

“哦,那现在听完了。”

那边沉吟片刻,道:“不够。”

搞什么?黏黏糊糊得好不习惯!

宋绯心里吐槽,脑子里突然莫名闪过刚才易潇的话,顿时警惕:“你是不是又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钟时暮一滞,开口是十分无奈:“绯绯,你都看过了。”

宋绯确实都看过。

那还是从别庄回来的第二天,钟时暮正在上班,宋绯突然一条消息过来:“我仔细想了想,你和江曼的新闻,我还是得看。”然后,仿佛怕他不给一样,又言之凿凿道,“虽然我信你,但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你也不希望你的太太总是吃瘪吧?”

就那副性子,谁敢给她吃瘪?

钟时暮无奈,但还是叫了邹利文,简单说了说。

邹利文却惊了:“全部都给她?”

“嗯,全部。”钟时暮特意强调,“不用遮掩。”

邹利文第一次深恨自己的记忆力为何那么好。他默默盘算,如果全呈给宋绯看,那么,不仅有当年钟时暮与江曼的合影,还会有江曼那些语焉不详却又足以叫人想入非非的澄清。

老板你确定?

他努力用眼神表达疑惑与建议。

钟时暮全盘接收,却依然点头:“去做吧。”

这夫妻俩怎么脑回路一个比一个奇特?

可邹利文又不敢随便更改,整理好之后,按照要求打包发给宋绯。

然后一夜无眠。

而第二天再见钟时暮,却发现自家老板的脸,竟然称得上是……

神清气爽?

钟时暮不过陈述事实,可宋绯一经提醒,满脑子全是那晚的黄色废料,赶紧说了几句,就红着脸挂断电话。

她下意识地去揉腰。

揉啊揉……揉啊揉……仿佛越揉越酸……

“绯绯,你这是——”附近突然传来任雨澜的声音,充满了不怀好意,“纵,欲,过,度?”

宋绯扬手就扔去一个抱枕。

任雨澜机敏地躲开,忍笑:“哎呀,成年男女嘛,理解理解的。”

宋绯呵呵:“那我就在此祝你和邹利文灵肉合一。”

互相伤害,谁怕谁啊?

任雨澜过装没听见,过来勾手拍她肩膀:“用我给你介绍个按摩大师吗?我经常过去,老手艺人,绝对舒服。”

她不开口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完,宋绯突然感觉腰一下子酸胀得更厉害,脸色顿时晴晴暗暗。

任雨澜看在眼里,抿嘴笑着松开她,转身给人打电话去了。

说起来也巧,任雨澜推荐的地方离市光不远,宋绯给钟时暮说了声就启程上路。

那边收到消息,早早腾出了房间。

宋绯与任雨澜一人一床,闭眼躺倒,正舒舒服服地吸了口香,突然听身边一下惨叫。

宋绯吓得看向身边,就见任雨澜把脸死死扣在枕头上,似乎在拼尽全力放空自己。

她心里一突,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己身上突然传来一下直击灵魂的捶打……

“嗷!”呼痛十分惨烈。

等结束鞭挞,宋绯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重组了一遍,哪哪儿都痛,走在路上总错觉会听见咯吱咯吱的不详声音。

她和任雨澜去了休息室吃点心,几块下肚,任雨澜却捂着肚子直叫不舒服,宋绯便劝她先回去,等人走后,又“好心”告知了邹利文。

毕竟,她可是很喜欢锱铢必报的。

宋绯脑补了一下任雨澜看见邹利文出现在她家门口的表情,笑咪咪地又吃了好几口点心,可正要喝水的时候,却听有人也笑着唤她:“钟太太。”

她无比庆幸自己还没把水喝进去,不然,现在就直接喷到对方脸上。

**

见宋绯不说话,江曼走过去,又唤了声:“钟太太?”

宋绯抬眼瞧她:“江小姐,有事?”

江曼浅浅笑道:“看到您了,所以来打个招呼。”

她兴致缺缺:“嗯,听到了。”

江曼一愣。

宋绯把杯子搁下,站起来:“你坐吧,再见。”

连眼神都懒得再给。

江曼没料到会被无视,打好的腹稿顿时没了地方使,但她又不甘心,等宋绯走了几步后,又道:“钟太太,您不好奇我与钟先生是如何认识的吗?”

……现在的女孩子能不能别总把矛头指向同性啊?

宋绯心里叹着气,转身:“我知道。”

江曼茫然:“啊?”

“电影学院,你大三的时候,之后就签了公司出道,对吗?”

“呃,这个……”

“你们那通稿也挺有意思的,什么‘被他看上的眼睛’,钟时暮又不混娱乐圈,大张旗鼓地想给谁看呢?”

宋绯底朝天地地一顿说,江曼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钟太太,我没有——”

“别打断我。”宋绯不满地摆手,“说起来那个通稿也很成问题,把钟时暮描述得跟个傻白甜一样,你就不觉得膈应吗?”

“……钟太太,你真幽默。”

“这是幽默吗?”宋绯严肃,“这是假新闻,还好撤了,不然会对市光的声誉造成多大影响,你们想过吗?”

江曼:“……”

她错了,她不该来找宋绯不快,结果全报应到自己身上。

宋绯说得口干舌燥,又重新折回来。江曼站在原地发愣,恰好挡住位置,她只能拍了拍人家肩膀:“让让。”

江曼机械地挪开。

宋绯咕噜咕噜喝水,一杯下肚,却见江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皱眉:“还有事?”

江曼一激灵,头摇得和破浪鼓一样:“不不不,就是,就是……”

“哦,你放心,我刚才说的那些,现在就我看见了,还是钟时暮特批的,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钟时暮……特批?

江曼的脸色堪称惨绝人寰,仿佛从云端一下子跌落到尘埃,不,应该是地狱。她知道自己与钟时暮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大学时的颁奖典礼,可她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如果钟时暮夸她的眼睛类似钟太太,至少说明她可以再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况且,那时候听说钟太太与他的关系并不好。

可是如果真不好,他又怎么会把这些过往毫不犹豫地全给她展开呢?

江曼想一次就心抖一次,直到把那点自以为是全给消磨殆尽了,才讷讷道:“那您……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要走,却听宋绯叫住她:“等等。”

江曼僵住,只好看回去,以为会迎来又一波奚落。

可宋绯问的是:“你还记得他去你们学校那段时间,我在做什么吗?”

由旁人讲述的过去往往带有主观色彩,于江曼也是,在她的口吻里,钟太太是冷漠的代名词,对钟时暮几无任何恩爱成分,除了必要场合意外,也不常常在众人面前出现。

“你知道原因吗?”

江曼情绪低落,不在意宋绯是否试探,想到哪里说哪里:“有听说是因为绯闻。”

“绯闻?和谁?”

钟时暮这种现在现在连个正紧介绍都没有的家伙,上哪查他绯闻去?

江曼这才恍然一般,看着宋绯欲言又止。

“没事,我不生气。”宋绯道。

可江曼的声音更吞吐了:“不是钟总,是您……”

“啊?”

“据说是……您出轨。”江曼说完,看也不看宋绯,低头小声说了句“再见”,就溜了。

宋绯倒不至于把火气撒到江曼身上,而就事实来讲,她也没觉得自己有生气的必要,更多的是问号脸。

怎么又是她?

宋绯纠纠结结地离开店,刚推门出去,就听对面有车鸣笛,在空旷安静的街面上尤为突出。

不过宋绯尚在沉思,没理,等走了几步,就有听那车鸣了两声。

她这才随意看过去——

哦,是钟时暮的车牌号。

宋绯走过去,车窗缓缓摇下,钟时暮侧身帮她开了副驾驶那边的门,盯着她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遇上人了,就聊了一会。”宋绯坐进去,边系安全带边问,“等很久了?”

“还行。”车缓缓离开停车位,汇入不远处的大街。

街边霓虹闪耀,向后连成一线。

宋绯低着头,光影在眼角眉梢打下成串的阴影。

钟时暮开始还找了几句话与她聊,可她实在提不起劲应付,很快,钟时暮也一路无话。

可等进入文苑的时候,宋绯突然道了句:“我刚才见到的人,是江曼。”

车正缓缓驶向停车场的下坡路,钟时暮便没看她,只是问:“她又烦你?”

宋绯笑笑:“我会这么弱?我估计,她反正不会来找我了。”

钟时暮松了眉头:“嗯。”

她瞧着他:“你就不问我们说了什么?万一把你给坑了呢?”

“看你那么有把握,应该全部办妥了,至于坑——”他沉吟片刻,跟着笑,“我倒挺愿意帮你善后。”

他说得轻巧,可被宋绯听了,心里却升起些不是滋味。

帮她善后?

所以,也包括出轨吗?

宋绯没来由地情绪低落。她倒不是全因为出轨这件事,而是突然觉得,如果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善后,那么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或许钟时暮还伸手帮了不少,所以她才会在网上没什么存在感。

宋绯清楚自己的脾气,平易近人,但被惹毛了就会不管不顾。

以前有宋长林和庄映秋罩着,再不济,甩锅给宋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结了婚后总不能这样麻烦娘家。

而钟时暮的身份又摆在眼前,就算他稳如泰山,也会有不少人愿意扑过来。

或许,她与他的身份,就是因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因为揉不得沙子,所以干脆虚晃一枪,也报复回去?

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宋绯突然拿被子把自己整个儿一裹,哀叹不止。

钟时暮进来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床上圆滚滚的“蚕蛹”。

嗯,还在不停蠕动。

他默了默,走到“蚕蛹”那边坐下,拍了拍:“不闷吗?”

“蚕蛹”果然不动了,片刻后,哼哼唧唧:“让我静静。”

钟时暮:“这个没问题,可我担心你先把自己憋死。”

“蚕蛹”顿了一下,呸他。

他忍笑:“忍心叫我中年丧妻?”

瞧瞧,这是咒谁呢?

宋绯一下子掀开被子,张着嘴大口吸气,眼睛还不忘瞪他,充满谴责。

钟时暮拿手揉她头顶。

“别揉了,乱了!”宋绯怒,弹起来张牙舞爪地制止他,结果重心不稳,一股脑地全朝对方扑过去。

钟时暮倒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顺势改了方向。

可该摔得还是得摔,两人双双摔进了床,宋绯在上,钟时暮在下,面面相觑,眼里都能清晰看见对方的微表情。

不同的是,钟时暮一片沉静,而宋绯,微微慌张。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钟摆滴滴答答地响,推着命运义无反顾,又像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然后,宋绯看见钟时暮浅浅勾唇:“这么主动?”

她心里漏了一拍。

若放在平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什么“想太多”、“脸上贴金”之类。可现在又是那样的不同寻常,她为过去烦恼,烦恼到不敢再想自己会伤害到他的可能。

是的,伤害。

只要一想起这个词,宋绯就有些害怕。

“绯绯?”钟时暮看她没动静,疑惑,“你还好吗?”

他的唇在她眼前一张一合,慢镜头似地无限放大,周围一切都不见了,天地广阔,却唯有两人相互扶持,才算得上是整个世界。

宋绯突然一下子将头埋在他颈侧。

“钟时暮。”她闷声闷气,却不难听出委屈,“如果我对你不好,你还会帮我吗?”

原本一搭一搭拍着她的手顿时定住。

过了好久,他才淡淡道:“我们是一家人,况且……你很好。”他的手慢慢摸上她的后脑勺,声音如缓缓漫上的温吞水,轻柔包裹住她不安的心。

“绯绯,能与你相遇,是我此生唯一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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