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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了木之槿的马车一路向西,出了城,在一处荒凉无人的地方停下了。

  随后追上的禁卫军们二话不说,挥着武器就杀了过去。然而他们还没冲到近前,便被从天而降的网子网个正着。

  连堂成和阿西从车里钻出来。

  被活捉的禁卫们莫不个个惊讶出声,“怎么是你们?那个小倌人呢?”

  阿西指挥一干手下上前卸掉禁卫们手中的武器,“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某禁卫表示不服,“就算死,他也会比我们先死。你当禁卫射出的箭是普通箭呢?那箭尖上可是涂有剧毒的!”

  “哦。”阿西无可无不可地应一声,转身对着连堂成说道,“爹,谢谢你愿意回去救之槿。”

  “我才不是为了救他,我是看不惯许正林那个伪君子!凡是与他作对的,不会是我的朋友,也至少不是我的敌人。”连堂成从不掩饰自己的立场。

  阿西明白,“无论如何,是爹及时醒来才想出这么一招调虎离山又能一网打尽的妙招的,阿西受教。”

  “等等,”连堂成一摸后颈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我是被打晕了吧?不然不会醒来时是在院外。是谁打晕了我?”

  连堂成的眼神里大有“谁敢对老子出手老子还不劈了他”的灼灼怒意,阿西本能地开口就说道,“爹,不是我!”

  说完就赶紧捂了嘴,坏了!这话是把自己摘出来了,可同时也把兄弟卖了。

  连堂成眼睛一眯,“当时大堂内,就你我,还有木之槿三个人。如果不是你,那么就一定是,他!”

  连堂成大手一捞,就把转身欲走的阿西捞了回来,“说,那小兔崽子现在在哪儿?”

  此时城内某处民居的后门,木之槿在确认左右无人后才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

  声音三长两短,代表他是自己人。

  敲完就靠在墙上静等有人来开门,谁知门内先传来的却是熟悉的某个大嗓门。

  “靠!这又是谁啊?老娘的红烧肉好不容易出锅了这才吃一口,你们这左一个敲门右一个敲门的,就不能等老娘吃到嘴里再来敲门?”

  朱西施。

  “还非得弄什么三长两短的信号,这是让老娘想装作不在家都不行啊!”

  哗啦,门栓撤掉了,门开了。

  “一别问老娘主子们在不在家啊,他们不在;二别问他们去哪儿了,老娘不知道;三别……呃!”朱西施突然打了个嗝,她看见门口的木之槿了。

  木之槿手肘曲起撑在墙壁上,对她媚媚地笑,“听说治打嗝最好的方法是直着脖子灌凉水,你要不要现在回去试试?”

  “你……呃!”朱西施脑中瞬间闪过的就是清晨时还没吵完的架,张口就想继续开火,却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嗝。不行,这样影响她的战斗力,她要先把这嗝止住才行。

  朱西施转身往回走,“你……呃!等着啊,呃,等我回……呃!”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离后门最近的厨房,木之槿脸上的媚笑同时消失,他一伸手,将后门关上了。

  后门关上了,他的身子一软顺着墙壁就滑坐在了地上。堪堪回头,后背中的那支箭赫然入目。

  他背过手想要给它先拔下来,可手伸到半空又落了下去。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第三次送他礼物了,他应该习惯了,可为什么还是痛得呼吸不过来?

  八岁时,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找到当时的礼部侍郎家。他不敢让人通传,怕给为官正直的父亲名号招黑。他缩在大门对面的一棵树下,不吃不喝一窝就是一整天,总算在天黑时才看到他的亲生父亲回来。他立刻想也不想地就冲了出去,其实他没想认父亲的。他知道在外人的眼中,他这个青楼出生的名妓之子是多么的不堪入目。他当时就想离近一些看一眼,看一眼就觉得其实别人家孩子骂他“没爹的孩子”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那时他的亲生父亲怎么对他的?因为他冲的太快,险些将刚下轿的父亲冲摔,于是他的亲生父亲回手对着他就一大嘴巴子。他当时瘦小,立刻被打翻在地上,鼻血流进嘴里,止住了他小声喊出的一声“爹”。

  十八岁,他隐姓埋名高中状元,骑马夸官之时还想着从此以后,母亲可以远离那个青楼了,父亲应该也不会觉得他是耻辱的污点了吧?可不过一天,他的身世成为了他被贬进楚倌楼的唯一原因。而向当时的皇上揭露这一切的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已经做到礼部尚书的许正林。

  今天,他一个对上禁卫一群。最好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借机挟持他的亲生父亲,然后他就可以轻松脱身。但是,他走过亲生父亲的身边,他也没有那样做。他那时给自己的理由是什么?父亲只是太子的一只手,砍手能有什么用?砍掉最后的那个人才行啊。结果,他的父亲却对他毫不犹豫地下了射杀令。

  真是天大的讽刺!却不是对许正林毫无人性的讽刺,而是对他自己竟然还残留了一些期待许正林有人性的讽刺。

  他的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让他这辈子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后背的痛直穿入心,木之槿真恨不得就此闭眼再不睁开。

  “哎,后门怎么关上了?”朱西施的声音再次响起,“木之槿?木之槿!你要敢再不战而逃你就……”

  边说边跑向后门的朱西施,当再次打开门时,她已经到了嘴边的“死定了”三字立刻闭嘴咽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那支插在后背上的箭是怎么回事?木之槿此刻闭着眼形似绝望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朱西施此刻的心全在那支箭上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伸出去想探木之槿鼻息的手指是颤抖的,“木,木,木……”

  她竟然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全了。

  木之槿睁眼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对面伸过来的颤微微的手指时,又闭上了嘴。

  朱西施见他睁眼了,连忙问道,“你,还没死?”

  木之槿只觉得背后中箭的地方又是一阵抽痛,这话说的,是有多盼着他死呢?唉,想起她刚才为他发颤的手指,算了,这次就不跟她斗嘴了。

  木之槿一手撑地,一手撑墙,准备站起来。

  朱西施赶紧过来抱住他的腰帮他用力,“你还好吗?还有力气吗?要不要我把你抱进屋里去?”

  木之槿刚被她冲过来的身子撞得心神荡漾了一下,可这话一入耳,就又僵了身子,不由道,“就算我不好,我没有了力气,你能抱得动我?还抱进屋里去?”

  朱西施如果不是现在双手抱着木之槿的腰,只怕已经大拍胸脯保证了,“当然!想老娘杀猪十八载,二百多斤的老母猪肩一扛就能从城外徒步运进城里的肉铺。就你这目测看来也就一百出点头的小鸡子体格,还能扛不动?我……”

  木之槿无声地挺挺胸膛,他是没有二百多斤的老……呃,那什么有肥硕感,但是,这也绝对不是什么小……那什么体格吧?原来在她的心中,她竟是如此看他的?

  朱西施本来就是面对面抱过来的,木之槿这一挺胸膛,她紧挨上的脸立刻感觉出不对劲来了,说的话无意识地就改了,“……呃,怎么不是骨瘦如柴硌得慌的感觉?这……”

  说着就抬起了头,刚好木之槿正看下来。

  朱西施的脸“腾”一下就烧红了,她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木之槿的眼“唰”一下就笑弯了,热情明烈的向日葵果然对他的味啊。

  “啊,我那红烧肉快要出锅了,我,我要去看看。”朱西施松手扭身就想逃回门内。

  可惜她动作太慢,至少比木之槿慢。

  木之槿瞬间收笑,闭眼,耷拉下肩膀,身子一软就沿着墙又向下滑。

  朱西施惊觉,反身再抱住,“喂,木之槿!喂!槿花痴!家里没人的,我救不了你的!”

  如愿趴回佳人颈窝的木之槿,本想再享受一次佳人溢于言表的关心,可惜,换来的只有更剧烈的头痛。

  “喂,你醒醒啊!你总得告诉我怎么做再晕啊!这箭能直接拔出来吗?还是要用刀挖?我没有匕首什么的,用杀猪刀可以吗?靠!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大家真的都不在啊!老娘真的只会杀猪不会救人的啊……”

  木之槿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瞄瞄抱着自己开始不停原地打转的朱西施。虽然刚刚抽空的心现在又在悄悄满回来的感觉不错,可是,如果再让她这么蹦哒下去,会把外人引来的吧?

  “先进屋去。”他不得不出言提醒,却也下意识地知道将自己的声音伪装得再弱一些。

  “好好,我这就抱你进屋。”

  “别!别!”木之槿赶紧拦住她半蹲下就要绕过他双膝的手臂,真让她把他横抱进屋的话,他这后半辈子还能不能出门见人了。

  “我,自己还能走。”木之槿扶着门框率先踏出一步,“你,扶我一下就好。”

  “哦哦。”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总算进了最近的厨房,朱西施把他扶坐在摘菜桌前,转身就去看他身后的箭,“真的不用先给它拔下来吗?”

  “拔下来又如何?你有解那箭尖上所涂毒物的解药吗?”

  “什么?那上面居然还有毒?”朱西施一蹦多高,“不行,我现在就出去找人来救你。”

  木之槿单手撑头,语声悠悠,“等你回来,恐怕连最后一眼都见……”

  “不许你说!”朱西施伸手就捂了木之槿的嘴,“有老娘在,你绝对不会……不会……”

  豆大的泪珠霍地掉落下来。

  木之槿神情一动,一伸手将朱西施拉低了下来,然后,嘴迎了上去。

  ------题外话------

  这是我再三更改的一章!

  本来初版写的是朱西施在关世因的帮忙下主动来救的,后来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再说了,槿大好像一直被虐来着。就想着,轮也该轮到人家甜了吧?以槿大回盛京都敢避着不见西施的苦大仇深性格,如果是在此刻让他与朱西施对上,应该会和清醒时不一样吧?

  于是,想着以槿大和西施的性格,重新更改成了喜笑与怒骂掺杂的这新的激情一章。自我感觉比初版的什么马车上真情告白要好一些……

  然后就耽误了今天的九点一更,抱歉了,各位。

  要不,下一章来点肉末让大家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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