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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如来的手伸进去不到半秒就“嗷”一嗓子火速撤了出来。

  他那还是人的皮肤吗?就那温度,说是能煎蛋的热油锅底都不为过。

  方如来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跟着烫红了,她攥着拳头转身想走,却被关世因一个探身从背后抱住了。

  “娘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是你说我得了傲娇病必须得治的。可你现在又不给治了,你是不是想着我早点死了你好找下一家?”

  “关世因!”方如来一肘子撞向身后,小脸也冷了下来,“收回你说的话!”

  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也许她也会像他一样不把“死不死”的玩笑当回事。可在他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早就不敢再拿“死不死”的开玩笑了。

  生命太宝贵,她不想死,更不想他死。

  “OK,我收回。”看到方如来的脸色变了,关世因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过分了。“可就算我收回你也不能不治我的病不是?反正你说了给治就得给治痊愈了!不然我不依!”

  撅到能挂油瓶的嘴,抱得紧紧的手臂,还有那嗲起来比她还女人的娇媚腔,方如来打个激灵,觉得自己满脑袋一定挂满了黑线。

  “关世因,这是外面!咱能不能给自己留点脸?”

  “哦。”

  “那还不快放手?”

  “留脸跟放手有关系?”

  这没法沟通了!方如来气得噎一下,挣开关世因的手臂就想跑。

  关世因轻蔑地笑一下,想跑?她跑得过武功高强的他?

  他不过脚尖一点地,佳人的小腰已经重回怀里,抱住,前走几步,方如来就被他困在了墙角。

  这人身上的高热隔着衣服也挡不住,方如来真怕他不管不顾地发起疯来,她一伸手捂住了关世因的嘴巴,“关世因,这是人家院里,你给我收……”

  山里小院,不会像城里大户一样做出高门高墙来,一堵半人多高一尺多宽的土坯墙就足够了。方如来被人抵在墙边,下半身有靠头,上半身却倚无所倚。关世因又作势想亲过来,她又不想配合出个什么野外无马的高清现场,于是不得不身子后仰。后仰,没有支撑,她顺势就倒在了土坯墙头。

  墙头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方如来一身僧袍半躺上去,脸红如血,娇艳如花。

  关世因此时哪里还听得到她在说些什么,挣开方如来捂嘴的手,头一低,直接吻上了方如来的唇。

  于是,方如来到了嘴边的“敛”字带着闷闷的尾声压回心底了。

  带着点被人大婚当日放了鸽子的憋闷,带着点对自己永远无法对她真正生气的鄙视,再有就是有便宜不占纯属王八蛋的自小座右铭的直觉指挥,关世因喷着闷热的气息恨不得将方如来的小嘴整个吞进肚里。

  先轻轻一咬,宣告了此处归爷的主权;随后是细细的啃,慢慢的磨,反正这是他的领地,他想怎么视察就怎么视察。

  如帝王般,一派俯视众生的高傲,就连气息都带着一股君临天下般的自鸣得意。

  他从不掩饰,她甘愿沉服。

  花香在身侧,火热在唇间,抬头看一片晴空万里,方如来伸手抓住了关世因的头发。理智告诉她应该尽快扯开他,可是手却像自有意识般将关世因的头拉得更近。

  初识欢爱没多久的她,就像一个刚吃到第一块糖果的孩子,对于送上门的糖果总是没有什么有效的抵抗力的。那种甜到骨子里让全身筋脉都舒爽的感觉,实在是太凶残了,她得空出一只手紧紧地扒进了墙里,她才不会发出让自己无地自容而让对面这货更丧心病狂的声音。

  关世因眼角余光瞥见,坏心地在牙齿闭合之时又再施加了些许力道。

  方如来几乎是同时把手更往墙里扣了扣,但依然没挡住胡乱的呜咽声溢出唇角。有什么东西从脚底一冲而上,直冲破头顶,然后绽放出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朵。

  虚汗渗出。

  湿了身上的僧袍,却火了对面的男人。

  关世因稍稍离开,就在方如来以为他这是要放了她的时候,却见他叼着一枝不知名的小野花进入了她的视线。

  是那种很常见的野菊花,花瓣小小的,数量却不少。每一瓣都在刚才正身体舒展地接受着阳光哥哥的爱抚,突然危机袭来。先是被人压个正着,随后还被人掐了根。还没来得及同阳光哥哥来个伤心情别,就又被人以嘴叼着抚过了另一个人的脸。

  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睫毛;抚过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耳畔。

  女人的体香清新怡人,野菊花由最初的不情不愿变成了肆意舒展。

  它这一舒展,方如来遭罪了。

  是那种不疼不痒又似疼似痒反正让人抓心挠肝的感觉。

  太让人心痒难耐,心跳紊乱了。

  方如来的面色很快潮红一片。

  关世因眼角余光瞥见,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

  要了他的身子却不给他名分,什么,婚前恐惧症?没见她这几日看病吃药的,那么就属于她提过的“脑子有病”的范畴了?恐惧什么?怕他不能满足她?还是怕那个槿大花痴的遭遇会在他身上重演一遍?看来还是他“做”得不够,不然她哪里来的时间与精力去想有的没的?

  真真的欠收拾!

  关世因嘴里叼着的野菊花方向一改,送到了方如来的嘴边。

  方如来眼睛一瞪,迅速拿手捂住了嘴。

  她不来了!这么亲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

  关世因又是一抹坏笑,她挡得住就挡啊?

  低头,叼着菊花挠上方如来的手腕,手指,掌心。

  方如来掌心一痒,情不自禁地就一缩一躲。嘴巴的位置空了出来,关世因眼疾嘴快,身子前倾就堵个正着。

  这回是真的堵,没有唇齿相依没有相濡以沫。

  冲进方如来的口腔的只有那一朵开得灿烂的野菊花。

  方如来的惊呼堵进嘴里,舌尖被迫与一朵野菊花纠缠到一起。

  气味虽芳香,口感却苦涩。

  她不要吃!方如来皱着脸拿舌尖向外顶。

  可舌尖刚有伸展的动作,那朵菊花竟然跑了。也没跑多远,而是跑到了唇角齿边。就像一个爱玩闹的孩子,这躲一下,那躲一下,竟然跟她玩起捉迷藏来了。

  方如来被闹得心痒痒,伸手欲抓。关世因齿间一用力,方如来吸口气回手就又抓回了他的发间。

  歪嘴欲咬下,却总是迟那么一点点。

  被另一朵菊花闹得早就恍了心神的她,哪里敌得过一心要逗她开口求饶的关世因。

  这么一来二去,欲火加怒火都得不到平息的方如来终于撑不住了,“你到底行不行!”

  理论加实践证明,男人们一般是承受不了此话里那潜在的对男人能力的置疑的。

  通常情况下,对于此话的回答一般都是,“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果然,方如来话落等到了类似的回答,“行,当然行!”

  可是,听到回答的方如来却没有了刚才对终于可以平息内火的期待,只因回这话的人不是关世因。

  声音不对不说,关世因嘴里可是还叼着野菊花呢,哪空得出嘴说话?!

  她脸色大变,急急扭头,然后就看见了正坐在她刚才吃红烧肉的桌前的,木之槿。

  木之槿感受到了她看过去的目光,却并未回视,抓过旁边的小酒壶自斟自饮道,“别紧张,那二货屁股够大,以我的角度看过去,绝对看不到你一点意乱情迷的样子。所以,二位可以尽情继续。”

  她还能尽情继续就毁了!体内的火热当即降到冰点以下,方如来松开揪着关世因头发的手,转而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顿摇晃兼低声斥道,“你会听不到有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为什么不提前中止?”

  打野战只有两个人,那叫情趣;有围观者中途乱入还不停止的话,那就是写作行为艺术读作暴露狂人了。

  关世因被掐得直翻白眼一劲咳嗽,却是舍不得再用力掰开方如来的手腕了,他怕再伤着她。

  木之槿抓住机会再补一刀,“那二货摆明了是在报复我早晨送他的大婚贺礼小暖炉!”

  方如来自行引申举一反三,“你觉得在兄弟眼前丢了面子,所以就准备在兄弟眼前再找扑回来?”

  怪不得她僧袍皱如泥他却一身整齐,怪不得她觉得他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他却头一次像个正人君子般的没再进一步荡漾,原来如此!

  方如来一揪关世因脖领子,将他拉近,“你在算计什么?等我求你吗?好填平你上午被人放了鸽子的委屈?在女人面前以男人的雄风来重镇一家之主的威严?”

  关世因卡住嗓子,听方如来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着实有些幼稚。

  此时,吱呀一声,里院的门开了,朱西施端了满满一托盘的好料走出来,“如来方丈,你家的男人解决没?想必定是费了不少的‘精力’。需不需要补给一下能量?”

  佳肴之香是唯一能战胜关世因的男色,然后久居方如来不可抗拒因素之排行榜的首位。

  方如来挺腰直身就站了起来,“这味道……猪耳猪舌猪头肉,全是我爱吃的!寡妇姐姐,我爱死你了!”

  她说着就要推开关世因冲到桌前去。

  关世因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你我不是还没吵完?”她刚才不还是一副欲兴师问罪的架势么?怎么吃的一来,她立刻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有,“你只能爱死我!”

  木之槿再斟一杯,插话,“二货这次的意见,我不能再同意了。后半句没有继续争论的必要,你只要解释一下前半句就好,你俩不是还没吵完?”

  他可精神高度集中地等着呢!凭什么事情结束了,二货有心爱的女人相陪,而他心爱的女人却要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的床上?既是兄弟,要吵架也得都吵架才行!二货要和好?那可不行。

  抓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木之槿大爷似的一仰脖,一伸手,就将空酒杯递到了正在摆放碗筷的朱西施面前,“再来一杯!”

  方如来一脚踹在关世因的小腿上,“滚粗!那么幼稚的想法也值得耗费我的脑细胞?你是觉得我太闲还是觉得我太傻?”

  朱西施舀了一汤勺的红油猪耳,翻个手腕就倒进了木之槿的酒杯里,开口道,“请--”

  关世因抱着小腿原地蹦起来,“娘子,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木之槿看着手腕上被覆盖的红油辣汁,抬头,笑,对朱西施,“这不是酒!”

  朱西施摆完碗筷,座落于木之槿的旁边,再舀一汤碗的红油猪耳塞进自己的嘴里,“我也不是店小二!”

  正在以气场厮杀的方如来和关世因闻言就是爆笑出声,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幼稚的!嗯,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好吃的,走着。

  两人相携走过去,空了两个方向的长条凳不坐,偏偏你搂我我搂你的挤在了一条凳子上。

  一个夹起猪舌一片亲自喂到嘴下,“娘子,来,先尝尝这道素卤猪舌。”

  一个娇媚的回个“啊”字,不仅吞下了送到嘴边的素卤猪舌,顺便深情款款地攀附上了眼前男人的胸膛。

  恩爱秀得那叫一个高调。

  于是坐在对面正在吃猪耳朵的朱西施,当下便感觉吃猪耳的感觉像吃一只苍蝇一样了。

  “你们吃,我再去弄一碗汤出来。”不想看对比之下自己的不幸,朱西施此时快步离去的调调其实更像是临阵脱逃。

  身影刚消失在里屋门后,方如来第一时间从关世因的怀里坐直了身子,瞪木之槿,“还喝?还不快追?”

  木之槿已经端至嘴边的酒杯停下了,顿了顿,然后猛地一干而饮,拍桌而起——遁着朱西施的身影一样消失在了门后。

  方如来和关世因对视一笑,异口同声,“要不要看回来?”

------题外话------

  这是更改过的一章,大家别嫌字少啊,实在是今天忙得头大,然后又不好改,差点没给我卡死。口味稍重的原章放在评论区了,有兴趣的亲亲可以去看看。

  另:我就想来个喜庆点的收尾,咋也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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