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洒下一地余辉,天边的彩霞如血红色的纱缎,铺满整个天空,撒在假山旁的泉池里,波光嶙峋,池边的花草披上金缕衣,美轮美奂。
坐在泉池边大石上,逗着水中鱼儿的欧阳琪儿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对上一张温润如水的笑颜,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才开口道:“溪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夕阳的余辉给她白色的纱衣镀上了层金色,犹如置身在炫目斑斓的梦幻里,整个人美得令人窒息,溪落枫有片刻怔神,而后温和道:“殿下招在下进宫的。”
“紫宸?”欧阳琪儿从石头上站立来,走向他,两头好看的柳眉紧紧的拧一起:“他带你着这里做什么?”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想听琴,所以才把溪落枫唤进宫的。
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该死的妖孽男,一定是他强迫你进宫的对不对?我去找他!”
溪落枫赶拦住愤愤而去的欧阳琪儿,笑道:“圣使不必动怒,在下是自愿进宫的,与他们来说,在下不过是个摆设,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欧阳琪儿分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苍凉,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那天若不是我拉着你一起去看热闹,他就不会注意到你,也就不会带你进宫了。”
溪落枫不以为意的笑道:“圣使不必自责,相对于茗芳楼这里倒是清静了许多,若是圣使不介意,陪在下四处走走,可好?”他当然明白紫宸带他来这里的意图,不过照目前情况来说,只能装着不知。
“好。”既然人家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不管是真愿意也好,假愿意也罢,她都不好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不放,但是在心里把那块欺男霸女的玻璃,用三字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两人面带笑意的在夕阳下漫步,宛如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间,欧阳琪儿停下脚步,凝神静听:“溪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听她这么一说,溪落枫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想了想开口道:“好像是小孩的哭声。”
欧阳琪儿点点头:“过去看看。”
两人循着声音走去,可是那哭声越来越弱,本来路径并不是很远,但由于附近较为偏僻,两人对这一片不熟悉,加之有围墙戒严,兜兜转转绕了好长时间才到事发地。
走进院子,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被捆绑在树上,弱不禁风的身体上全是狰狞的鞭痕,渗着斑斑血迹,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
在孩子对面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凶神恶煞的舞者鞭子,或许过于投入,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仍旧奋力的舞者鞭子,眼看鞭子就落在那个奄奄一息的身体上,欧阳琪儿一声怒吼:“住手!”
听见有人阻挠,恶妇迅速的转过身,正想怒斥几句,在看清来人身上的宫装时,吓得赶紧跪下:“奴婢参见圣使大人!”
在灵狐界的皇宫里,身上所穿的宫装,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来订做的,虽然欧阳琪儿的宫装应自己要求改的简单些,但只要是宫里人都能认得出来,何况腰束上挂的还有象征身份的玉牌,恶妇一眼能认出她并不奇怪。
圣使一职虽无官阶,不参朝政,但地位尊贵仅次于紫宸,恶妇自是吓破了胆。
“为何公用私刑?”欧阳琪儿的声音透着凌然的寒气,吓得恶妇几欲昏死过去,硬是强撑着。
欧阳琪儿走过去,将困在树上的小身体解下来,抱在怀里,雪白的宫装上很快印上的血迹。
溪落枫一脸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
“这个贱奴打坏了西宫护法大人心爱的杯子,所以奴婢略施惩戒!”老半娘唯唯诺诺的声音透着些不平还有些邀功的成分,似乎这样做理所当然。
“贱/奴?你比他高贵多少?”欧阳琪儿怒极反笑,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略施惩戒?一个杯子而已,是谁给你的够胆,敢在这里动用私刑罔顾人命?”
“这……”恶妇有些慌,西宫护法只是让人将他带过来关起来,并没让人动刑,可是送到这里来的人都是犯了重罪该死的!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理直气壮抬起头来:“没有人让奴婢动刑,可是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
欧阳琪儿冷着脸,眼神冷若冰刀,似乎要生生的将她凌迟了:“你可知道,宫里是不准动用私刑,你是向天借了胆子,敢在这里胡作妄为?”
这一点她并没有夸大,来这里无事的时候,将这里的典律,野史都浏览过一遍,宫里等级制度严明,任何人犯了错误都移交受刑部分类处理,绝对不准动用私刑,否则以死罪论处。
若说开始这个恶妇只是惧怕欧阳琪儿的身份,宫里的条例她是很清楚的,此刻听她这么说,倒真的怕自己性命不保,头“咚咚”磕在地上,都磕出了鲜血:“圣使绕命啊!饶命啊!给奴婢一次机会!”
欧阳琪儿冷笑道:“这会怕了,机会?恐怕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相信受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恶妇满如死灰的坐在地上。
对于她,欧阳琪儿一点也不同情她,能在这么一个院落里对一个孩子豪不心慈手软,在她手里枉死的人命可想而知。
临走时,欧阳琪儿扔了句话给她:“若是不服,可以去西宫护法那里告状,顺便告诉他,人是我带走的!”西宫护法能如此纵容下人罔顾人命,绝对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