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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被黑暗吞没,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一片面积颇大的湖上种满了荷花,叶茎相连,宛若接天碧浪。

这个地方是她在闲逛之余发现的,位于西宫废殿,平时很少人来,能给人一种安静而祥和的心境。

欧阳琪儿站在湖畔,静静的冥想,最近莫名的烦躁令她越来越不安。

正值春末夏初的季节,荷花尚未盛开,淡淡荷叶香飘过,烦躁的情绪渐渐被抚平。

绿萍一样的荷叶,慢慢花拉开一道间隙,顺着间隙看去,是一条极小却很奢华的精致小舟,上面躺了一个人,一袭紫色华衣在这片绿色中格外抢眼。

小舟之上放了不少白色瓷瓶酒壶,就连池塘的水中也飘了不少空着的酒壶,紫宸托着酒壶,清冽的液体,顺着他完美的唇形流进了嘴里,此动作是一贯的优雅,周身散发着一种浓厚的颓废美,同时笼罩着沉痛的哀伤,这样的他让她感觉陌生,忍不住想要逃,最终她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紫宸淡淡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缓缓抬起,欧阳琪儿双脚离地,慢慢的飘了起来,掠过荷叶,落在小舟上站定,紫宸拉着她坐下,递给她一壶酒:“陪我喝酒。”

他用“我”自称,抛开了皇族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人相邀,她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接过酒壶,抿了一口,放下酒壶:“我不善饮酒,你也少喝一点。”

一紫一白,一坐一卧,竟格外的温馨和谐。

紫宸不再看她,自顾喝着酒,良久,他放下酒壶,目光落入荷叶深入,不知看向哪里,声音暗哑中带着伤痛:“每年的今天不管身居何处,我都会赶回宫中庆生,二十年前的今天也不例外,只是……”

紫宸这些话像是说给她听的,也像在自言自语,声音沉痛而渺远,即便是在暗夜中,欧阳琪儿好像也能透过这片苍茫的夜色看到他压抑着禽在眼中的泪水,她不语,静静的听他把话说下去。

“只是当我赶回宫里的时候,一切都物是人非,迎接我的是,血流成河,尸浮遍地的情景,整个皇宫死一片的寂静,笼罩在一片惨淡的血色里,当我找到父皇母后的时候,他们冰凉的尸体躺在大殿里。”

听到这里,欧阳琪儿能感觉到他噬骨的恨意,压抑着浓浓的痛楚,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他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也不能幸免,或许还要惨烈许多。

“青木长老带着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爬到我的身旁,告诉我,祭司勾结魔界叛变,并且盗走了祭司令……”

紫宸哑了口酒,就在她以为他不在说什么的时候,他清冷的声音遮掩了不少恨意:“可是我查了二十年,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二十年了,我不但没能替父皇母后报酬,甚至连仇人是谁都没弄清楚,还让妖界面临大劫!”

仇人?他刚才说仇人不是那个盗走令牌的祭司吗?怎么还说没弄清楚?还是另有隐情?

“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紫宸迭声问道,竟然捏碎了手中的瓷壶,碎片刺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手流了下来,低落在船上,绽开一朵朵血色红梅。

欧阳琪儿赶紧掰开他的手,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插了不少碎片,光是看着都觉的汗毛倒立,而他放佛感觉不到痛,全然不在意。

欧阳琪儿仔细清理出上面的碎片,拿出上次他留下的药擦上,确定伤口复合,才稍微松了口气,暗暗的叹了口气:“一切都会过去的,事在人为。”

“是吗?”

“恩。”欧阳琪儿不知道他有没有醉,但此时他犹如一个迷失的孩子,原来在那层光环包裹之下的竟然是如此的遍体鳞伤,原来在人性,霸气,尊贵优雅之下遮掩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心,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他,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些能够理解他偏激的嗜好,欧阳琪儿环抱着他,让他靠着自己,温柔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定要爱惜才是。”

紫宸安静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一言不发,只有他自己清楚,心里那片温暖的火苗越烧越大,如果说以前他时时刻刻都有将它泼灭的打算,可是他现在舍不得了,也许到那时,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些回忆,只是这些东西只有埋在心里才是最安全的。

深夜,两人相互倚在舟上谁也没有说话,一阵风过,只能听到,荷叶翻卷的声音,这夏初的风竟然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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