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欧阳琪儿梳洗罢,早膳很快摆上了桌。
她坐在桌前,眉头深锁,一脸苦恼,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冬月站在一旁也不敢开口,深怕打断了她的思考,圣使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表情一直都很奇怪。
今早,她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宫装躺在床上,最不可思议的是,手中不止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颗珠子,就连自己的绢帕上也多可一块血迹,任她想破脑袋,也记不起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想久了,脑子不仅一片空白,还隐隐作痛,最后只能放弃,将其归结于梦游。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梦游的习惯,最重要的是,手中的珠子是谁的,帕子上的血是谁的,会不会有人受伤了。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就算她再厉害,梦游也不肯能爬出宫墙,所以这些事情只能在宫内发生。
确定了范围,她拿起珠子仔细查看,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又抖开手中的帕子,同样细心查看,而后放在鼻子上轻轻嗅了嗅,除了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几不可闻的桃花香,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而这香味……
心中一震,她提步向外跑去,头也不回的丢了一句话:“冬月不用跟来,我没事!”
刚到听幽苑门口,就迎上准备出门的南宫墨轩。
欧阳琪儿仔细的打量着他,想在他身上找到受伤的痕迹,可是他一如往日,干净的一尘不染,可是那味道,她不会闻错的,宫中她所认识的人,也只有他身上有这种淡淡的桃花香。
“有事?”南宫墨轩看着她带着血丝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昨晚本来想查出些什么,无奈被云思燕搅了,在她走后,他将后山仔细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任何幻境存在,所以才一大早起床,准备去后山,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他等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一丝线索,怎么能放弃,只是没想到她竟会来这么早来找他。
“恩,有事,想找你聊聊。”欧阳琪儿难得对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聊什么?”他明知道现在该去后山,去的越早,寻找线索越有利,可是此时却移不开脚。
突然欧阳琪儿想逗逗他,围着他看了一圈,最后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可以聊的很多啊,聊女人,聊男人,聊生活,聊人生……”
欧阳琪儿叠叠不休的罗列着,南宫墨轩心中一动,若是平时他很乐意接受她所谓的“聊聊”,只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看了她一眼,抬步向前走去。
欧阳琪儿以为他生气了,快速上前抓住他的手,拖住他:“阿冷,别走,我真的有事。”
手上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他身形一僵,竟没有挣脱,任她牵着,看见她眼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心想或许她真的有事:“进屋说吧。”
欧阳琪儿兴奋的牵着他的手,一时忘记松开,拉着他往苑里走:“阿冷,昨晚你有没有受伤?”
“不曾。”他以为她猜到了有人窃取青颜令才有此一问。
欧阳琪儿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拿出帕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贴近他闻了闻,没错啊,帕子上的味道淡了点,但确实是一样的。
南宫墨轩在欧阳琪儿靠近他的时候,心有些慌乱,却没有躲开。
欧阳琪儿一时想不明白,只得拿出那颗珠子放到他面前:“这个是你的吗?”
南宫墨轩在欧阳琪儿将珠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意外,激动,欣喜在他眼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清冷的容颜有了一丝破裂的痕迹,果真是她,她要找的人真的是她,心底还有一丝莫名的庆幸:幸好是她!
“凤灵珠。”清寒的声音有一丝起伏。
看他的表情,欧阳琪儿就知道找对人了,可是他说他没受伤,那帕子上的血是谁的,想的太多实在浪费脑细胞,拉出他的手,将珠子往他手上一塞:“果然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了,顺便问一下,我昨天梦游没有失态吧?”
南宫墨轩眼中划过一丝苦涩,她竟然以为自己梦游从他这里拿去的珠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是那个人的选择,他不能干涉,将珠子塞回她手中:“这珠子不是我的,它出现在你手里,便是你的了。”
“你能识得这个珠子,就算不是你的,也该知道是谁的,替我还回去吧,不问自取,与贼无异。”
欧阳琪儿准备将珠子再次塞回去,再看到南宫墨轩极为森寒的的眸子种跳动的火焰,还有周身的冷气,以前见他只是单纯的冷然,何时见过他这副表情,握着珠子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南宫墨轩在心底低低的叹了口气,连同珠子和她的手一起握在自己的手中,眼中的寒气收了不少:“凤灵珠是认主的。”
欧阳琪儿不语,等着他往下说。
这么多年来,他清冷少语,要这样与她长谈,确实有些难度,微微低下头思忖着该从何说起。
“有没有听过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故事?”过了片刻,他才开口,淡淡的问道。
“听过。”上古神兽她了解的不多,但是对于凤凰浴火重生的故事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他为什么要提到这些?
南宫墨轩松开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看着她:“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在烈火中新生后,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但是只要凤凰泣血(传说凤凰的泪就是血),就失去了重生的机会,只能在世间忍受六道轮回之苦。凤凰泣血是个悲剧,而凤灵珠,则是它毕生灵力的结晶,现在它在你手上,说明它认你做主了。”
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不过是传说,对于他的话也不太理解,但回头想想,这样一个妖精的世界都存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再推脱,握紧了手中的珠子,感觉有一片耀眼的红色在脑中划过,可是再次去想时,却什么都没有,反而有些晕眩之感。
南宫墨轩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赶紧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你累了,休息一会。”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欧阳琪儿也不挣扎,她真的很累,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当真闭上眼睛,口中轻吐:“好。”
此时南宫墨轩才发现,自己这样抱着她于理不合,不能贸然在宫中行走,将她送回凝香想法胎死腹中,看她困顿的样子,让她自己回去,心中也是不忍,想了想,抱着她向自己的寝宫走去。